温以柠看不下去了。
裴骁作甚非要捉弄这么老实的徐泽铭?
她走到他面前,轻声劝道:“乔尔森先生,别玩了。”
裴骁正色:“我真心的。”
“……”
徐泽铭则没太多精力荒废在“性取向闹剧”上,他低声询问温以柠:“能不能到边上聊几句?”
“好。”温以柠觉得有些事情也该解释清楚了。
两人并肩来到甜品台。
“以柠,你认识乔尔森先生?还和他订婚了?”
订婚倒还没来得及。
温以柠如实承认,“他是陆家的大少,五个月前意外失忆,后来被认回乔尔森家族。”
徐泽铭笑得苦涩,“那你拒绝我的追求,是因为还喜欢他吗?”
“嗯,是。”温以柠坦然道,她不愿给对方释放错误的信号,“泽铭,你是个很好的朋友,我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徐泽铭支支吾吾地提醒:“可他的性取向……”
温以柠又在心里把裴骁狠狠蹂躏了几遍,随口瞎邹:“不成问题,他是双性恋。”
“……”
徐泽铭回头看了一眼裴骁,看到他微微敞开的衬衫领口,某种“不分性别的攻击力”不言而喻。
风骚至极。
也不是不能理解,这种男人一看就是攻。
徐泽铭不得不按灭内心的想法,“那以柠,也祝你幸福。”
“嗯。”
恰逢整个宴会厅内,灯光尽数熄灭,一道白色的追光灯投在新人身上,两人携手步入舞池。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
温以柠站在一旁,想着最近能少运动就少运动,便打开手机充当摄影师,给他们录像。
却不曾想,进度条才过了十几秒,她就被一股力道带入男人的怀里,鼻尖撞在他坚硬的胸膛。
“痛。”
温以柠伸手揉了揉鼻子,抬眸看着面前的始作俑者,“不是说好装陌生人吗?你这又是干嘛?”
“陌生人就不能跳舞了?”裴骁说着领她进舞池。
华尔兹乐曲悠扬,节奏已经慢得无法再慢了,可温以柠还是手忙脚乱地踩了他好几脚。
她先发制人:“我说了我不会跳。”踩到不能怪她。
裴骁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嗯,你男人皮实,随便踩。”
这么会说话?
正当温以柠怀疑是不是“吃醋有助于醒脑”时,裴骁托着她的腰,将她按入自己怀里,俯身暧昧道:“感受到了吗?”
温以柠紧紧贴着他的身躯,被迫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
无时无刻不在发情的混蛋,破坏氛围的一把好手!
“温以柠,给我一年时间。你的床边人,只能是我。”
一年……
孩子都会叫爸妈了。
“一年太久了,要搞定庄诗蔓,我可以帮忙。”
随着乐曲节奏的加快,身位变换越来越频繁,两人之间的摩擦也越来越多,温以柠感觉对方恰好顶在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
理智都在崩塌。
裴骁勾了勾唇,“不用,有别的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帮忙,比如……”他说着将她搂得更紧。
温以柠浑身僵硬,脚步完全错乱,每一下都踩在他的鞋上。
“不跳了。”
她推开他,转身而逃。
裴骁看着她埋头逃窜的身影,觉得有趣极了。
几乎是同一刻,他觉得“亲自去m国绑了庄家人”也不是不行。离开这小东西几个月、再承受点丢命的代价,能让这小东西少难受一点。一年确实太长了。
舞曲结束,司仪邀请一对新人上台,宣誓、换戒、亲吻……一系列流程经过了简化,抛掉了冗余的环节,更显婚礼的浪漫。
温以柠看着佳念生活幸福,不自觉地湿了眼眶。
硬要坐在她旁边的裴骁看了她一眼,动了心弦,打算把刚才的那个想法提上日程。
最后一个环节,季佳念负责抛生菜狗玩偶,周牧池负责抛柿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刑警队队长的手劲太大,玩偶直接飞越了大半个宴会厅,落入温以柠的怀里。
落得刚刚好,分毫不差。
寓意“好事发生”。
温以柠抱着玩偶,嘴角上扬。这个玩偶将成为她的第二心头好,仅次于那个人形抱枕。
裴骁把她怀里的柿子捞走,“这个玩偶归我。”
……玩偶的醋他也吃?
温以柠撇了撇嘴。
被抢走了第二心头好,晾一晾他也是应该的。
于是,婚礼结束后,温以柠扶着喝醉酒的徐泽铭回家,只给他留下三个字:“四个月。”
等到宝宝出生,就能解他身上的毒了。无论如何,他得在四个月之内把庄诗蔓搞定。
这份出生礼不可或缺。
徐泽铭跌跌撞撞地走着,从未如此醉过,嘴上还模糊不清地自言自语:“我的初恋……就这么结束……我不甘心……”
温以柠听得心酸。
裴骁也是她初恋。她不敢去回想,当她发现裴骁失踪不见时,她是如何的心如刀绞。
两人艰难地抵达车边。
温以柠充当代驾,那辆mini只能暂时抛弃在这里,她把徐泽铭按上车,自己绕到从另一边。
刚发动引擎,徐泽铭兜里的手机响起了铃声,温以柠只能暂时挂上p挡,替他接了。
也是一通陌生电话。
她猜测不是裴骁打来的,毕竟那混蛋在众人面前装一装就够意思了,不至于私下还装。
“徐总。”
对面的声音,温以柠失了忆都能记得,是庄诗蔓。
她看了看副驾驶上烂醉如泥的人,明智地没有开口。
“别装死了徐总。”庄诗蔓的声音恶意满满,“你和骁的那些龌龊事我都知道了。”
温以柠好像大概能猜到裴骁的意图了:把徐泽铭当成挡箭牌,以躲避庄诗蔓的纠缠。
算他聪明。
正逢徐泽铭在座椅上换了个姿势,因为醉酒难受地吟了一声,那调子令人遐想连篇。
果然,电话那头爆炸了,“该死的!你敢挑衅我?我告诉你,骁的命在我手里!”
裴骁的命在她手里?庄诗蔓用那个抑制药威胁裴骁吗?
正当温以柠打算捅破这张窗户纸的时候,对面又发话了——
“我想让他活到哪一天,他就只能活到哪一天。识相的话,别再让我看到你跟他待在一起!”
这下,温以柠明白那个药不普通了。怪不得裴骁上次进了医院。那药估计得一天不落地吃。
“这次,就当作提醒。”
什么意思?
温以柠还没反应过来,一辆巨型卡车从后面撞上来。
一次还不够。
退开又撞了一次。
温以柠模模糊糊记得自己数到三还是四,就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