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尔森先生!”
徐泽铭挤到两人中间,示意侍者赶紧处理掉地上的狼藉,对温以柠开口:“介绍一下,这位是来自m国乔尔森集团的继承人,乔尔森先生。”
过了好几秒,他都没看到两人有任何的反应。
空气仿佛静止了。
“乔尔森先生?”温以柠看着午夜梦回反复出现在她眼前的这张脸,突然笑出了声,“裴先生什么时候改姓乔尔森了?”
她语气中淡淡的讽刺让徐泽铭吓了一跳,连忙充当和事佬,“温小姐,这位是我们徐氏集团最大的投资商”,他说着凑到温以柠耳边低声补充了一句,“也是君和医院的投资商。”
温以柠早就听闻正在备建的江城顶级私立医院——君和医院得到了一笔巨额投资,没想到还是一笔海外资金。
讽刺的是,这家医院温氏也有占股,只不过她推掉了前两次的应酬,导致她现在才见到这位“神秘”的投资人。
温以柠扯开一个笑容,“什么时候回来的?”
徐泽铭这下愣住了,这两人是旧识?
“温小姐怕是认错人了。”男人身着纯黑色的定制西装,从托盘上拿来一杯果汁递给她,“无妨,现在认识也还来得及。”
一举一动皆是名门的优雅、声音温润悦耳,要不是他手上戴着的那串沉香,温以柠真的会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你当真不认识我?”
男人依旧举着那杯果汁,“哪条法律规定我一定要认识鼎鼎大名的温氏集团总裁?”
是他。
这种话里藏针的讽刺调调,她熟悉得很。
温以柠攥紧了拳头,眸色很冷,“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当真不打算认我?”
徐泽铭吓得冷汗频出,周边看好戏的人越来越多,围成了一个小圈子。
众人都在内心暗叹温以柠的大胆。要知道,世界上有那么些家族,在排行榜上的排名虽然不高,但隐形资产不计其数,乔尔森家族正是其中之一。
“温小姐一定是认错了。”
娇滴滴的声音突然从后方传来,众人让出一条道,一位穿着米色碎钻吊带长裙的女子出现在视野中。
温以柠认得她。
庄毅的侄女,庄诗蔓。
Skyline赛车场见过一次,海岛上买精油的时候也见一次,今天算是第三次。
“乔尔森先生是第一次来到A国,怎么可能认识温小姐呢?”庄诗蔓脸上扬着完美的微笑,一只手挽上男人的手臂。
温以柠的视线停留在她的手上,觉得刺眼极了。
反观面前的男人,毫无要反驳的意思。目光落在她脸上,神情却比谁都高冷。
人气到极点真的会想笑。
这五个月来,她流的泪、失的眠、划的伤,现在看来不过是一场独角戏。她像一个小丑,被他耍得团团转。
温以柠转眸看向庄诗蔓,“你怎么知道我没去过m国?”她说着接过那杯果汁,“庄小姐,你男伴睡了不负责,渣男一个。”
说罢将玻璃杯泼了出去,毫不留情地抬步离开。
众人哗然。
男人满脸都是果汁,液体顺着他优越的面部线条往下滴。
侍者刚清理完,拿着拖把又匆匆回来了。
徐泽铭连忙驱散周围的人群,拿来一包湿巾,“乔尔森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温小姐的前男友跟您长得很像,认错了人,您千万别介意。”
庄诗蔓连忙抽了几张湿巾就要替他擦拭,却被裴骁冷冷的一个眼神止住了动作。
“我说过,别碰我。”
裴骁脱下身上的黑色西装,像沾了病毒一样扔给侍者。
“骁~我只是……”庄诗蔓的声音中透着委屈,“我是你的未婚妻啊,我们两家从小就有联姻,你不记得没关系,但能不能对我好一点?”
“你也知道,我什么都记不得了。”裴骁抽了一张湿巾,擦拭脸上的橙色果汁,嘴里突然冒出一句:“你怎么知道她前男友跟我长得很像?”
徐泽铭呆怔了几秒,才发现是在问他,“这个……”
他哪儿知道啊!不过是随便找了一个借口罢了,乔尔森先生对这种小事都感兴趣?
“温小姐人美心善,找的男友必定也和乔尔森先生一样,人帅心善,认错也是很正常的事。”徐泽铭开始胡邹。
“心善?”裴骁冷笑一声,抛下场内的人,离开了。
庄诗蔓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咬牙跺了跺脚,硬着头皮追了上去。
豪华酒店外,温以柠怔怔地坐在驾驶座上,想哭,却发现眼泪早就已经流光了。
裴骁失踪后,她一度自责到心脏绞痛。她恨自己太弱了,只想着逃避,却从没有想过成为他的助力和保护伞。
所以这两个月来,她拼了命地学习运营公司、理财投资,花了一个月考出了驾照,甚至还请了射击私教来教她。
可现实竟是如此冰冷,裴骁不记得她了,或者说……装作不记得她了。整整五个月,他活着,却不来找她。
她还在一厢情愿什么。
既然他不想认她,她也要抛弃他,让狗男人后悔去吧。
温以柠发动自己的mini,却发现一辆极其嚣张的黑色布加迪跑车挡住了她的路。
所有车都规规矩矩地停着,就这么一辆,斜着停在路中央,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豪车。
温以柠摸出电话,准备叫拖车,听到有人敲了敲玻璃窗。她转过头,看到那张熟悉的讨厌的脸。春寒料峭,他就穿了一件白衬衫,领口留着水渍。
车窗降下。
温以柠目不斜视道:“你的车挡路了。”
这么嚣张的停法,用头发都能猜到,这车是他的。
这男人都不想认她了,还这么玩她,温以柠顿时觉得有一口气憋在心里,恼火得很。
“给你三分钟,挪不开的话,我就撞上去了。”
裴骁依靠在车门上,慢悠悠地点了支烟,只吸了一口便丢在地上,用鞋尖磨灭。
“开门。”
温以柠转头看向他,眼神惊异,“你是不是有病?”说着摇上车窗打算撞上去。
仅剩一丝缝隙的时候,裴骁伸出手压住了上升的车窗,悠悠地威胁:“你知道,我随时可以把这块玻璃砸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