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柠哽咽地话都说不全,勉勉强强挤出这四个字,转头便埋入了他的胸膛。
男人身上的真丝睡袍很快被打湿了一大片。
裴骁内心轰动。
他怎么都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裴骁看向电脑屏幕,是一封未知邮件,附上了一个视频。
视频的画面定格。
尘封多年的记忆被瞬间翻了出来,他没记错的话,这是他在无人岛上,被庄毅虐待的一幕,他都快不记得了。
这小东西哪儿弄来的?
裴骁的手心覆上鼠标,找出邮件的正文。
【柠柠,如果你收到这封邮件,就意味着我选择了放手。
你不会知道,在知道你还活着的那刻,我的人生是如何从浑浑噩噩之中脱离出来的。
我满怀欣喜地去见你,竟没想到,最终会是这样的结局。
我败了。
不是败给裴骁。
是败给了自己。
我不知道该以何种方式活下去了,思来想去,大概只有这些视频能帮上你。
柠柠,祝你幸福。
也请原谅我的懦弱,我无法接受再一次失去你。】
艹,是那只书皮狗。
裴骁拖动了一下几则视频的进度条,大概知道那只书皮狗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些资料了。
大概率,是入侵了庄毅的资料库。
“温以柠,你别告诉我,你要和我结婚,是因为这只书皮狗发来的邮件!”
“没有……”
温以柠搂紧了他的脖子,睫毛上还沾着泪水,他颈部的皮肤被她挠得发痒。
“裴骁……你还疼不疼……”
温以柠知道他身上有很多鞭伤,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伤伴随了他这么多年。
“还饿不饿……”
不过十岁的孩子,竟饿到扒着树皮来吃,单薄的皮肤下,一根根突出的肋骨清晰可见,真正的皮包骨头,触目惊心。
还有一些虐待的手段,残忍到她不敢去回想。
温以柠直起身,拉开他的睡袍,娇嫩的唇印上他肩上的一处鞭伤,“不疼……”
她继续往下吻着。
每到一处,都要重复一遍,声音温柔细腻,像羽毛般在他的身上撩动。
裴骁感觉自己晕头转向的,毒素好像已经入侵了大脑。
整个人都被麻痹了。
妈的,不愧是情毒。
还可以再来点。
渐渐地,安抚已经来到男人的腹部,温以柠不自觉地跪到地上,双手搭着他的腿,凑上前,却被裴骁抵住了前额。
“宝贝,我快炸了。”
他说着,还不忘彻底解开自己的睡袍自证。
温以柠的脸“蹭”地一下红了,眼泪也彻底止住了。
“我不是……没有……”
想勾引他。
裴骁低低地笑了一声,很满足于她现在的情绪抽离。
不过被揍几下而已,值得浪费她这么多眼泪?
“没关系,勾都勾了,现在轮到我了。”
裴骁用掌根抹去她脸上的泪水,拉着桌板,借力将椅子向前滚了十厘米,双手指尖插入她的发丝。
“宝贝……别动。”
一室旖旎。
裴骁觉得自己大概真的是情毒入脑了。
否则,令他引以为傲的自控力怎么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人在卧室里停下的时候,全身都一塌糊涂。
彻底失控了。
温以柠趴在他的肩上,平复着呼吸,“裴骁……我跟你求婚了,你不愿意吗?”
裴骁差点笑出声,抱着她走进卫生间,“你这小东西,把我的功劳抢了,还挺神气。”
“那当我没……”
“不许收回去!”
裴骁将她放下来,挤了一堆洗发液放在掌心揉搓,“这婚我结定了,听到没有?“
“哦,那什么时候?”
温以柠从他手里偷了一些泡沫,举着手臂往他头上抹。
裴骁打趣道:“宝贝……这种事情是能透露的吗?要不下次,你告诉我什么时候到?”
温以柠拍了他一嘴泡沫。
裴骁看着她绯红的脸颊,笑意渐渐变得凝重。
结婚……
等他能活了之后吧。
……
大半夜的,周家带头查抄了王、霍和乔三家。
乔振宁从人人敬重的江城市市长,变成了过街老鼠。
白天的时候,他很幸运地掉在了一棵树上,没有被沼泽地吞没,最终借着海边的游艇回到了江城。
“嘎吱——”
乔振宁推开难民区的一扇木门,里头传来沙哑的男低音,“在风口浪尖把我从m国叫过来,你知不知道风险很大?”
乔振宁笑了笑,“当初你们二房来求我,帮你们登顶庄家,我可没在乎风险大不大。”
煤油灯的光照亮了庄晏海的半张侧脸,忽明忽灭。
“想要我怎么做?”
乔振宁笑了笑,“你手下最好的雇佣兵,我要三组,外加一个亿,还有,事成之后,帮我准备一条去m国的路线。”
“你儿子呢?不见见?”
“没什么好见的,况且陆家那个肯定早就埋了眼线,等他死了,一切好说。”
说完,乔振宁试探道:“听说你女儿对他感兴趣,你忍心拆散你家蔓蔓的姻缘?”
他和庄家从十几年前就搭上了线,温家倾覆后,庄宴海主动找到他,请他帮忙赶自己亲哥下台,因此欠了他一个人情。
庄毅亡于死亡谷之后,一切都变得很顺利。
庄宴海意味深长地笑着,“我女儿要什么样的没有,区区一个陆家长子罢了。”
“他可不只是陆家长子,这点就不必在我面前隐瞒了吧?”
“裴骁原本在m国确实有不少产业,可现在就不够看了,除了个波斯港,还剩什么?”
乔振宁的眼中闪过意外,“他对温家那女儿真有如此上心?”
竟不是为了那地库?
他实在不相信怎会有人能忍住那般的诱惑。
“呵呵。”
庄宴海冷笑一声,“为了那个女孩,他可在庄家搅了不少的浑水呢。”
裴骁那个金发碧眼的西方朋友,恨得他牙痒。
可就是找不到人。
连同他那侄女庄汐月也不见了踪影。
不斩草除根,他心里那疙瘩就消不下去。
“行,尽快吧。”
乔振宁带上宽檐帽,转身离开了这间小屋。
庄宴海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眼神暗了下来。
乔振宁现在不过是个人人喊打的过气市长,于他而言,毫无利用价值。
千里迢迢而来,他当然有所图谋。
毕竟裴骁……
确实不只是陆家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