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感越来越强烈。
就在温以柠大脑一片模糊的时候,男人堵住了她的唇,给她渡了一口气。
思绪开始清晰。
海水的温度上升,透进瞳孔的光线越来越多……
“哗啦——”
裴骁带着她破开海面。
十几架直升机盘旋在上空,看到海面上出现接二连三的人影,纷纷放下绳索。
裴骁抓住其中一条,在手臂上环绕几圈,另一只手牢牢地揽住少女的腰。
臂间的人在离开水面的下一秒,就昏倒在他的怀里,精疲力竭,小小的脑袋靠在他的肩上,好似充满了依赖。
这小东西回到他身边了。
裴骁一颗心完全被满足感充填,他收紧了手臂,却发现皮肤上传来流动感。
他低头一看。
少女手臂上的伤口正在往外渗出淡淡的血色。
艹,碍眼至极。
他迟早要把庄毅那老头碎尸万段。
“快点!”
裴骁抬头吼了一声。
直升机上的人立刻加快了收起绳索的速度,奈何已经是最高档位,没法再快了。
几分钟后,裴骁登上直升机,把怀里的人放到座位上,走到驾驶室,一屁股抢走驾驶员的位置,加速飞行。
……
塔克州,私立医院。
顶楼的独立病房占据了整个波斯港最好的景观。
来来往往的船只像一颗颗明珠,点缀着夜晚的海面。
裴骁坐在病床边,仔细地替床上的少女清理伤口,在他的视线中,全世界仿佛只剩下了那一条伤痕。
站在一旁的医院院长、霍尔博士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这简直是太出乎意料了!
裴先生作为他们医院最大的投资人,进入这家医院从来都是以病人的身份,这还是第一次以陪护的身份出现。
“裴先生。”
霍尔博士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中文道,“温小姐的伤口,没有大问题,就是受到了吓,又没吃饭,所以晕……”
他努力回想那个词是什么,“晕……倔……厥。”
上帝!
天知道他有多难。
整个波斯港几乎都是裴先生的产业,包括这家医院,他们不得不学一点中文,好在裴先生面前刷刷存在感。
“出去吧。”
裴骁吐出一句话。
“是,如果有任何需要,可以随时按铃。”
霍尔博士松了口气,转身走出病房。
少女手臂的鞭伤触目惊心,从手腕一直延伸到肘部附近,几乎占据了整个小臂的长度。
他连做的时候,都不忍心在她身上制造出任何的伤口,那老毕登居然敢这么伤她的人。
裴骁包扎好伤口,控制不住地起身往外走,找到候在门口的凌翼,“查到那老怪没有?”
“暂时没有,只知道他乘坐潜艇离开了无人岛,在西南向一百海里处,失去了踪迹。”
“fuck!”
裴骁一拳捶在墙上。
“骁爷,另外……”
凌翼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温小姐外公的遗体,已经做好了修复,随时可以……”
举办葬礼。
裴骁攥紧了拳头,吩咐道:“把别墅里那个大妈接过来。”
这小东西醒来肯定要情绪崩溃了,得找那大妈陪着她。
手机在兜里震动。
裴骁拿出电话一看,来自司徒野,他接起。
“我说老哥啊,你就非要我呆在这鸟不拉屎的莱纳州,监督这些无趣的庄家人吗?”
司徒野的声音中充满了被折磨的痛苦,“一整天下来,我受工伤了,打钱!”
看着这一张张利欲熏心的丑恶嘴脸,他饭都没吃下,还不如泡在酒吧看看美女呢。
“你下下个季度的货,我也要了。”
裴骁干脆地放话。
“那说定了!”
司徒野喜出望外,一口答应下来,只要裴骁给他送钱,待一天算什么,一周都可以!
“庄家这些人要怎么处理?全部包在我身上。”
司徒野狗腿地补充道。
裴骁踱步到门口,隔着玻璃窗看向病房内的少女,冷冷地吐出三个字:“搅、浑、水。”
“行。”
司徒野心领神会。
让庄家各系内斗,确保庄毅回不到庄家,没法再借用庄家的任何势力。
“你什么时候处理完?要不过几天,来赛车场耍耍?”
“没空。”
裴骁拒绝道。
“得得得,就知道你一心扑在女人身上了,我说啊,你不如把你女人一起带来,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场合。”
裴骁思索了几秒,“到时候再说。”
“……”
有了女人就是不一样啊,以往嘴里只有是与否的男人,都开始给他第三种答案了。
“行,挂了。”
庄家宅院的空地上,司徒野翘着二郎腿,将手机丢在一旁,伸了个懒腰。
他打了个响指,招来自己的手下,吩咐道:“第三排中间蓝色衬衫的、第五排左手边留着胡子的、还有第六排穿着花衬衫的,给这三个送点钱和军械。”
下属俯身问:“送多少?”
“先来个一两千万吧,至于军械……把库里那几批检验不过关的送过去。”
司徒野慢悠悠地站起身,“哦对了,实时监督,哪个不行了,记得帮一把。”
“是。”
下属道。
司徒野挥挥手,“都撤了吧,备机。”
该回塔克州了,莱纳州这气候,再待下去要变干尸。
他走到自己的越野车边,正欲打开门,一个人影突然冲上来,跪在他面前。
司徒野的手都已经放在后侧腰上了,才发现跪在面前的人不具任何威胁性。
瓜子脸、皮肤白皙、柳眉如烟,与那些火辣性感前凸后翘的类型完全不同,是个冷美人。
第一次有女人在他站着的时候跪在他面前。
有点意思。
司徒野放下手,调笑道:“美女,我认识你吗?”
女子俯身将额头磕在地上,“希望先生能救我于水火。”
“……”
更有意思了。
他没记错的话,庄汐月,庄家大小姐,庄毅那老东西唯一的女儿,居然来求自己爹的对手救自己于水火。
司徒野俯下半身,悠悠道:“这位小姐,我这张脸……看着像好人吗?”
庄汐月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抬头,一股脑地开口:“我父亲想把我送给六十岁的男人,婚礼在下个月,我想……”
清白毁在面前这个男人手里,总好过毁在糟老头手里。
想到这,庄汐月咬了咬牙:“做你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