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们是奉命前来监视江面上的情况,顺便暗中“保护”苟富贵和高小夫两人。
若是没有暗中之人偷袭苟、高两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能露面的。
她们刚好听到苟富贵两人的谈话,还没来得及去请示宫主,那两人却是飞速的跃入水中而去。
其中一人已是飞速离去,禀报宫主去了。
一人悄声道:
“这两人的水性真是太好了!”
“可不是,他们都可以在水红潜伏个几天几夜的,不然怎么坐上称霸水路的宝座的?”
“他们好像是要去夺取大海船!”
“不是去夺船?难道是去游泳!”
“姓高的那厮,居然想要独吞......”
“只要他吞得下......”
\"快看,是姓高那厮......\"
原来,高小夫一口气已是游至百丈之外,快到了一艘大海船的船舷边,才猛的从江水中露出上半截身来。
好厉害的潜水之法!
只见他透出水面之后,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然后双掌一拍水面,整个人腾身而起,向船舷窜去。
他前脚刚上了舷,倏地又一个猛然翻身,又跃江中而去。
而黑乎乎的船舷之处,白光乍现,一闪而没!
他这是遇到了船舷边上埋伏的高手了!
与此同时,苟富贵已在不远之处的一艘大海船背后冒了出来,比高小夫更为敏捷,人一出水,便跃上了甲板之上。
他却没有受到袭击!
他和高小夫水性确实高明,一路游过来,都没有碰到对方的人。
他俩都是同样的心思!
先夺船!
苟富贵一定身形,观察了一下,手中冰刃朝暗处试探一番,便纵身跃入舵楼而去。
已经投入江中的高小夫,露出上半身,疾声喝道:
“我帮弟兄们!速速分出人手,拿下这十八艘大海船!”
回应他的是一片欢呼之声。
“帮主来了!快冲!”
“冲啊!”
“干!”
高小夫再次如法炮制,上了另一艘大海船。
江面上,水花涌动翻腾,两帮人马争先恐后的朝着十八艘大海船冲去。
刹那间,只见船舷甲板人影窜动,乌压一片!
也许是对方人手不够,和这两帮人手相差悬殊,竟没人在船舷边设防阻击。
不过是半盏茶的工夫,这十八艘大海船已被两帮人马先后登上。
他们一上船后,有的喊叫着向船舱之内杀去,有的大嚷着向船桅奔去......
而堤岸边的暗影处,那群女人又低声窃语道:
“为何不见大海船动静?”
“这十八艘大海船居然没人反抗?”
“我猜怕是都下水去了......”
“不应该啊,这么轻易就让这高苟二人得手了?”
“假如贡品就在这些船上,你们猜会怎么样?”
“那还用说,定会发疯!”
“我怎么感觉不对劲呢?这船上怕不是有什么古怪吧......”
话音未落!
突然间,大海船上惊呼四起,惨叫惊骇!
好像是打翻了蜂窝,踩塌了蚂蚁窝,只见抢先进入船舱的人,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向外涌出乱窜!
黑烟冒起,正是起自船舱之内!
霎时火光耀眼,红如血色!
倏地!
轰轰!
轰轰炸裂!响彻天际!
整个江面上,那红的是火,黑的是烟,还有到处漫天飞散的模糊黑影。
这黑影,可能是船板,可能是人,可能是看不清楚的东西!
黑影之人,有人脱口尖叫。
“是火药!他们引燃了火药!”
这应该是不用说了吧!傻子都知道了!
这震破耳膜的巨响爆炸,似要将这天际虚空撕裂!
那十八艘大海船,此刻正像十八条巨大的火龙厮杀拼斗!残垣断壁破铜烂铁那是漫天飞射!
运气不好的水中之人,还没看清楚是何妖物,直接就被撕碎!
或是拦腰斩断!
或是首级不翼而飞!
......
惨叫嘶喊,惨不忍闻!
比之先前水下战斗那番,有过之而无不及!
江面上,噗通噗通的落水声......
人头晃动,不论是哪一边的人,都在拼命的向两岸游,没有人想再去厮杀......
爆炸燃烧由密而稀疏,十八艘大船几乎只剩下一半躯壳,甚至有的只剩个船头或船尾,随着水流被江水吞噬!
堤岸上,叹息声响:
“哎,真是好毒辣的手段!”
“我滴个妈呀,太血腥太恐怖了!”
倏地,一个声息一响。
“何人?”
她们只见一条人影,破空射出,又一跃水中,只见一朵水花涟漪,人已消失不见!
很是奇怪,此刻江中之人都在拼命往外游,而此人却是反其道而行?
这个下水而去的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姗姗来迟,准备保存实力,给他大哥传话的苟镶石!
他才跑到堤岸,就觉不妙,已是来迟一步!
在那轰隆不绝的爆炸声中,他已明了一切!
真是上了一当又一当,当当不一样!先是上了高小夫的当,又上了朝廷流人的当,在而又上了花展宫的当!
好毒辣的借刀杀人!现在已是追悔莫及!苟镶石肠子都悔青了!
他没有看到苟富贵身影,也没有看见高小夫。
为今之计,他只有下水去找!他很清楚,此番已经容不得多做考虑,不管苟富贵他们是生是死,只有下水才能搏得一条生路!若是此番回头,去找那姓何的,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笨蛋!
姓何的若是诚心合作,肯定不会这样!若是还相信何尧那厮,无异于与虎谋皮,再入虎口!
堤岸边,姓何的早已派人暗中窥探盯梢,碰上了也不会睁眼瞎,放他这个副帮主安然离去!况且真假不论,姓何的说过,岸上还有其他人埋伏!
所以,他下水了!只有在水中,才是最安全的!
人影无数,向两岸游荡汇聚......
有渔帮的,有长江帮的。
当然也有朝廷鹰犬和流人......
大约都是惊魂丧胆,才上了岸,就如狗趴一样,在泥沙上面止不住的粗喘大气。
还能够站起来的,直往堤岸上跑,再也没有厮杀的精力。
可能,人在极端恐惧或是精疲力竭之下,本能想到的,便是尽快的逃离这险境是非之地。
或是,躺下来,吸口气,整理一下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