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忍着点。”血腥混合消毒水,让女孩一阵反胃。
房间里的冷气把她身上热汗吹散,反而打了个寒颤。
男人看了她一眼:“我都没喊疼,你抖什么?”
小姑娘眼圈红红,又小又软的一团窝在他身边小心翼翼擦拭伤口,“看着就疼,芒斯特你不疼吗?”说着,水雾雾的眸子看他:“这里没其他人,你要是受不了就说。”
甚至还无比真诚的点头:“我肯定不笑话你。”
闻言,芒斯特仰头轻嗤。
陈枝缠绷带的手一顿,奇怪问:“你笑什么?”
抬头,坚毅流畅的下颌线映入她眸底。
这个男人十足十的邪性,不可一世嚣张。
他薄唇勾起,攥住她的细腕将她柔嫩手指抠在狰狞的刀口上。
“啊!你干什么……”女孩惊愕娇呼。
粉白的指尖触碰在黏腻血液中,五六厘米长的刀口皮肉翻飞。
“你猜我现在什么感受?”
芒斯特不放开她,力道逐渐加重。
稚嫩指腹硬生生抠在肉里。
陈枝受不了了,哽咽大哭:“不要抠,好疼的好疼的!呜呜呜,你干什么啊,芒斯特你这个疯狗……好疼的……”
她哭得那么惨,杏眸里都是惊恐,不断呢喃重复‘好疼、好疼的’。
“大小姐,这抠得好像是我的皮肉……”
芒斯特浑身伤痕,消失的残留的,密密麻麻,他的纹身能勉强盖住这些狰狞,非人非兽的丑陋人生。
“你、你……没有痛觉的吗?”女孩快要窒息了,正常人怎么可能将伤口硬生生抠开,半点表情都没有啊。
声音的颤抖,目光都不敢朝他手臂那儿看。
男人闲散视线落在她脸上。
美好娇贵的小仙女被凶神恶煞半裸的男人攥住手,坐在身边哭唧唧,吓红了眼。
芒斯特肌肉强壮腹肌块垒分明,左面从颈至手背极其暗黑的大梵天纹身上沾染了点点血红,只是抬手的动作,虬然坚硬的肌肉线条都能让女孩不敢直视。
男人慢慢靠近她,她咽了咽口水,感觉心跳如雷。
芒斯特将那被血染红的手,挪到她面前,“痛觉在我这,几乎没有。”
闻言,猜对答案的陈枝一愣,诧异地抬起头。
“为什么会……没有……”
“因为我是个怪物。”男人淡淡开口:“你不是看到了吗?我杀人可以不用刀枪,有野兽的利爪。”
太可怕了,芒斯特的眼神。
陈枝心惊胆战,她下意识向后退,忽然:“啊!”惊恐尖叫,眼泪唰地就扑簌簌往下掉。
面前他原本的手指甲瞬间窜出近十厘米的利刃。
把她吓哭后,又在她面前收了回去。
陈枝掉着大颗泪珠,朦胧泪眼彻底呆滞在当场。
“第二次见了,大小姐,这回够清楚了吗?”
小姑娘双眸含泪,慢吞吞地开张嘴,哭到打嗝:“看、看清楚了……你是人还是……还是……野兽啊……呜嗯——我、我会……被你杀掉吗……”
那个所谓的指甲,就是像狼爪一样。
女孩小小一团缩在面前,抽噎不止,跟只吓到思绪迷离的小动物。
在庞然大物的掠食者面前,半点招架之力也没有。
芒斯特善心大发:“乖乖的守口如瓶,就不会杀掉。”
陈枝掉着眼泪猛点头。
“像我这种人,受多少伤也不会疼。没有痛觉意味着能杀更多的人。”他咬着烟,把打火机丢给她:“点烟。”
陈枝明媚小脸已经可怜兮兮布满泪痕,哆哆嗦嗦拿着打火机凑过去。
刚点上,一个眼神示意就乖乖跪坐在他手边。
芒斯特自己慵懒舒展后脊背后靠,打量她害怕又不敢动弹的好玩模样。
“想问就问。”他不乐意看她欲言又止。
陈枝咬了咬唇肉,小心翼翼问:“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
“被人划开脊梁骨打了针,基因重组,人跟野兽。”
轻描淡写的描述,却让陈枝听得摇摇欲坠:“这是做实验吗……人体实验?是谁?太反人类了!这是魔鬼!”
芒斯特一愣,轻漫凉笑:“我又是什么好人呢大小姐?还管别人魔鬼不魔鬼……”
“至于是谁?”男人掐住那灵巧下巴,意味深长睨她:“你不知道的好。”
“你父母呢?芒斯特你变成这样……你父母知道吗?”
话音一落,芒斯特松开她,以一种极其阴沉的目光盯着她。
陈枝感到蛇类捕食的恐惧。
他打破诡异良久的静默:“我父亲是泰兰人,母亲是美国白人。生下我之后,男的走了,女的死了,你阿爸捡了我回来,我没有姓,monster,就是我的名字。”
陈枝美目惊睁,捂住红唇倒吸冷气。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她很内疚。
原来他从小就是孤儿又被坏人抓去做了实验,变成这不人不兽的怪物。
漂亮大小姐又开始掉她那不值钱的金豆子。
男人看了她一眼:“可怜我呢?”
陈枝扁扁嘴,“……你是好可怜——”尾音散在空气中,男人猛地将她甩在床上。
冲击力震地陈枝还没晃过神,手腕高扯扣在头顶,力道大得她从背脊开始发麻。
野兽恣意审视,俯身而下感受到她剧烈喘息下起伏的恐惧。
“芒斯特,这里是我家!你想做什么?!放开——唔——开!”
只手就能将女孩控制住,另外一只夹烟的手掐住她软腮:“陈枝,所有人可以觉得我可怜,你不行。”
“是,我是个怪物,但也是少有人能杀死的怪物。”
“我本可以在十二岁那年彻底消失,去他的畸形人生!是你,大小姐,你救了我,是你彻底放出了这头邪祟!”
“现在你又凭什么可怜我,啊?”
谁不知道东南亚矜贵狂肆的军政太子爷芒斯特,喜怒不于色,位居少将,掌握最精锐的一支陆军队伍。
而此刻,他压不住骇人寡冷的逼问,眼底阴霾渐渐厚重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