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朝一八年九月九日。
吱呀~
戴着面具的男人推开门,今日…当真是风和日丽啊…
难得的好心情。
“人齐了?那就出发吧。”
金十站在庭院的正中心,金家众人此刻全都在此地。
“出发!”
金十三握着腰间佩剑,背后的双戟在阳光下闪着阵阵寒芒,他的眼中,似乎有着无尽的战意。
所有的怨与恨…
都会在今日终结。
“走吧。”
金嫣然回过头,看着身后金家的众人,露出一抹从容的微笑。
十哥,十三哥十四哥,还有十六姐和…十七哥。
“嗯?”
金嫣然眉头微微蹙起,不是,这家伙…怎么也来了啊…
众人看着金嫣然有些疑惑的表情,全都好奇的回头看去,当即眉头都不由得挑了挑。
只见一个近三米的魁梧汉子,此刻正“躲藏”在树后。
不是,老十八啊…这棵树都能躲藏在你身后了,你躲个鬼啊!
“不是,老十八,谁让你来的?”
金十六看着树后的老十八,神色不悦,这家伙现在来这里,不纯纯是来送人头的吗?
这老十八,要是被卖了,估计他还能傻呵呵的给人数钱呢!
“不要赶我走,我,我琢磨着,你们要是谁受伤了,我好能和你们掰腕子啊…”
老十八耷拉个脑袋,语气恳求,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啊这…
气氛有些怪异,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噗嗤…”
还是流珠率先笑了起来,随即众人也都轻笑了起来。
这老十八,真的是。
“走吧,无妨。”
金十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对于老十八能出现在这,他并不惊讶。
毕竟,有人可一直期盼着金家…
死绝呢…
小插曲过后,众人一起离开了金家营地。
而此刻,一只乌鸦正落在枯树枝头,他猩红的眼眸,正静静的看着离去的众人。
它歪着头,不停的煽动着翅膀。
唰!
破空声猛地传来,一柄刻着二十的剑,径直贯穿了树上的怪叫的乌鸦。
只见王饬从房顶上跳下,取下了插地上,那个沾染鲜血的剑。
烤乌鸦,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师傅,你不一起去吗?”
杜帅康待众人都离开以后,这才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刚才一直在窗外偷偷观察着,等师傅走出来以后,他才出来的。
毕竟,他可是偷偷留在这里的。
不过正因为如此,他才有机会看到了师傅的飞剑,
只能说,师傅,不愧是师父啊。
一旁抱着柴火的王饬,对着杜帅康摇了摇头,随即不紧不慢的在营地里升起了一个小小的火堆。
噼啪的火堆烘烤着不大的鸟儿,没一会,乌鸦的身上就冒出了阵阵黑烟。
“这乌鸦眼睛都红成这样了,真的能吃嘛?不会得红眼病吧?”
杜帅康见师傅没回话,也不再多说什么,蹲在了小火堆旁,静静的看着师傅烤着乌鸦。
噼啪的火光,倒映在乌鸦漆黑如墨的眼球里。
明明上一刻还猩红的眼眸,居然下一刻就变得如此…黑暗…
与此同时,芯园里,宴会如约进行。
大殿里,明面上是载歌载舞,但是实际上,气氛却十分压抑。
舞女的汗水不停的滴落到地面,此刻,就连身为舞姬都感受到了气氛的诡异。
明明是在大皇子生辰上表演,可是所有人都在冷冷的注视她们。
明明只是一支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舞蹈,却被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而大殿内的人,自觉站成了三部分,但所有人的目光却仍都交汇在此处。
以大皇子为首的一众人,身居高位,好似在欢笑着不停的议论着什么。
而宫殿左侧,则是以裴志节为首联盟的人,金家也赫然在其中。
他们对侧,左丞和左将正在冷冷的看着他们。
“已经确定过了,那天金十七确实一直在金家营地,一直也没有出去过。”
左丞声音阴冷,他有意无意的瞄向了对侧的裴志节。
他隐隐有种猜测,破坏他和一众势力联盟计划的,可能并不是大皇子。
而是右丞,裴志节!
为什么会这么巧,自己想找结盟的对象,如今,却全都恰好投入了裴志节的门下?
若说是大皇子搞的鬼的话…
这一切…会不会太不合理了?
将右丞也推到对立面,对大皇子来说,有什么好处?
莫不是,大皇子有足够的自信,能够同时吃在场所有人?
“那又怎样?”
左将冷哼一声,全然没有注意到左丞担忧的神色,只听他继续说道:
“管他什么联盟,什么大皇子,今天过后,这古朝,都将会是我们的。”
左将神色冰冷异常,毕竟他在朝中忍气吞声了这么久,结果,却最终只落得个要被大皇子清算的下场。
若不是同为朝堂四柱之一的魏无伤,把这件事告诉他们这件事,可能他们今天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哎,我还是担心啊…”
左丞眉头没有丝毫舒展,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可担心的,毕竟,我们可还有底牌没有亮出呢。”
“也是。”
听到这左丞狠狠地点了点头,随即目光落向台上的欢笑着的大皇子,神色也变得愈发阴狠。
大皇子,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们不义了!
“各位,一会不要轻举妄动,一切听我指挥。”
金十脸上难得露出严肃认真的表情,金家众人看着他,也都重重点了点头。
就连金十八都老老实实站在一旁,认真的听十哥说话。
谁都明白,今天,将会是九死一生。
“都准备好了吧。”
兵一走到金家众人身旁,脸上仍挂着她那标志性妩媚的笑容。
“嗯。”
金十笑眯眯的看着兵一,很快又换回了之前眯眯眼的模样。
“那就好。”
兵一说着,径直从金十旁走过,来到裴志节身侧。
“那就等我摔杯为号,大家一起出手,迅速将大皇子拿下。”
“嗯。”
金十轻声答应,目光却看向了裴志节,对着他悄无声息的点了点头。
兵一的余光看了一眼金十,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智多星,不过是徒有虚名的废物罢了。
兵一径直走到了面具男面前,把石榴口袋扔给了他。
“你的口袋,被兵三他捡到的。”
兵一眼见面具男接过以后,便不再看他。
这面具男居然背了两把剑,只不过一把用绷带缠住,看出来是什么剑。
只是看着形状好似有些奇怪,就好像…一把残破的剑一般。
而另一把她再熟悉不过了,那是金家的制式佩剑。
那是一把刻着,十七的剑。
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这个面具男,确实是金家的金十七。
至于金二十那个家伙…
或许,已经死在江家手里了吧…
“谢谢。”
面具男沉声开口,而兵一的脚步一顿。
自己…究竟期盼些什么呢…
兵一笑着摇了摇头,当即离开了这里。
她在泥潭中挣扎过太多…
金七的水晶球…
金十一的斩马刀…
不过最终…
都是拍死在湖边的浪花罢了。
宴会仍在进行,谁也没有继续说话,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
“哎呀…”
一正在舞蹈着的侍女,终于体力不支摔倒在地,一瞬间,大殿里的乐器瞬间安静下来。
众人的目光全都汇聚在那舞女身上,而高台上的大皇子,则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好戏,终于要开始了吗…
“咕噜。”
舞女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她跪倒在地,全身都忍不住的颤抖。
她知道,自己,死定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大殿里,忽然传来啪的一声。
舞女不远处的左丞,猛地站起身,而他手中的杯子,则是狠狠摔在了地上。
然而那杯子却并没有应声碎裂,而是咕噜噜的,滚到了舞姬的脚边。
不是,说好了摔杯为号,杯子碎裂就立刻掀桌子。
可是你他喵的换了一个镀金的杯子,这你让我怎么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