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淼的步伐再次加快,手中挥动的刀也不由得又快了几分。
这是她的决心,也是她必须终结的夙愿。
她的妹妹,姜沝,因她而死。
虽然是死在了金一的手上。
不过,是因为金二十才死。
所有计划之外的人,都要死。
所有与计划外相关的人,也必须要死。
身为哑巴的你,身为变数的你,只有你死了,才不会有更多人死去…
姜淼的刀越来越快,她斩断的,不仅是落下的叶,还有往日的念。
这场悲剧由自己开始,那自己,就必须给悲剧一个终结。
王饬平静的眸子,不断倒映着姜淼手中的刀。
这一幕如此熟悉,就如同那日初晴的雨夜。
王饬看着劈来得刀,猛地身子一侧,擦着刀锋堪堪躲过了姜淼的劈砍。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枝条,也猛地抽向姜淼的手腕。
啪嗒。
刀,应声掉落在地上。
姜淼低头看着掉在地上刀,抬起头,泪流满面。
她的眼里有欣慰,也有悲伤…
原来…那个一直被自己保护的少年,终于长大了啊…
记忆中的模样相互重叠,那日杀声震天,火光烧红了脸。
一个少年,义无反顾的站在了自己面前。
她现在才想起。
那不是金八。
那是她的…
小哑巴…
“动手吧。”
姜淼摊开手,泪水止不住的流。
她知道,到头来,以她的实力,她什么也不能阻止。
也谁都救不了。
金家的所有人…
都会死…
清冷的月,风声从未绝。
湿漉漉的人,心中怒火未歇,
可是清醒的人,战意却已绝。
“起来吧,我们所在乎的人,这次,都会活着。”
王饬平静的眸子里,映着这眼前女人的身影。
他眼神平静,似乎世间的一切都进入不了他的眼。
我在平和里被推入深渊,
也在深渊里凝望着家人一点点寂灭。
既然我从深渊里爬出来了…
那这次,就换我来做,这高悬在天上的太阳!
姜淼呆愣的站在原地。
她…看到了。
在王饬的眼里,她看到了那个憨憨的人…
“金八…不,小二十。”
“大家…都会活着吗…”
乌云遮住了月,但是却难掩盖亮如白昼的夜。
王饬的左手,一颗水晶球正肆意的亮着。
如此耀眼。
姜淼她…也看到了。
那是一个,带有体能二字的水晶球。
…
与此同时,百宝阁营地里,落在树枝上的乌鸦眼睛猩红,他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不停进入屋子里的人们。
而房间内,黄国红此刻正悠然的睡着。
忽然,黄国红眉头蹙起,感觉到好像什么东西,正不停的捅着自己的脸。
“嗯~小蝶,别闹。”
黄国红嘟囔着嘴,眼睛却没有睁开。
然而,他话音刚落,却又感觉有什么东西正不停的怼着自己的脸。
“哎呀!都说了小蝶,别闹呀!”
黄国红猛地推开被子,睡眼惺忪的睁开了眼。
此刻他的手中,还握着一个不明的又长又硬的物体。
然而,当他睁开眼睛看清,吓得瞪大了眼睛。
他的身边,哪有什么妖娆多姿的小蝶?
入目皆是拿着刀柄的五大三粗的汉子。
以及…一个一脸麻子的青年。
“智空少主,您,您怎么来了?”
黄国红看着眼前的智空风,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虽说,这是在自家百宝阁的领地,但是智空少主领着这么多人,而且不由分说就闯了进来。
是个人都能知道…来者…恐怕不善啊…
“看你抓着刀不放,是很喜欢我们智空世家的配刀呀,那,给你品尝品尝,怎么样?”
智空风邪笑着,他看着眼前冷汗直流的青年,脸上的赘肉不停的颤抖着。
他最喜欢,目睹人面临死亡的绝望了…
黄国红听罢,默默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不,不用了…”
“那可由不得你…”
烛光透过纸窗,一把刀的影子,缓缓贴在了一个人影子上…
枝丫上,乌鸦猩红的眼,这是不祥的征兆…
……
古朝一八年九月四日。
今天是大皇子邀请众人围猎的日子。
“十三弟十四弟,今日的围猎,就由你我以及他来保护大小姐。”
金十笑眯眯的指了指身旁的面具男,语气平和的对着前方两人说道。
金十四听后,认真的打量了几下这个戴着狐狸面具的男人。
总感觉,明明他的身形没什么变化,可是好像有哪里却不太一样了…
“愣着干什么?走了,十四弟。”
“好的好的。”
金十四摇了摇头,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
“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金十六刚从集市上回来,恰好撞见了正在上马车的几人,十三哥和十四哥还有十哥都在其中。
至于那个戴面具的男人,也许…是十七弟吧?
“去参加围猎,你和十七弟就守在营地吧,保护好金家其他的人。”
金十六听完十哥的话,点点了头,随即推门走向营地内。
那个面具男居然不是十七弟吗?那会是谁呢?
带着疑惑的金十六刚走进营地,他就猛地发现,自己身上的钱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她正准备出去寻找,却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传来:
“手执书卷欲问天,学习何用人皆言。
愁眉冷眼想逼迫,才华自古风骚绝。”
金十六眉头挑了挑,这无比熟悉的声音,不是她十七弟还能是谁?
不过,他念的好像是十九弟小时候写的诗吧?
“十七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金十六转过身,对于总是莫名其妙消失的十七弟,她也很是无奈。
就好像,面具男一出现,十七弟就消失不见。
这也是自己怀疑面具男是十七弟的原因。
不过,十七弟消失一年,回来也仍是一流,想来应该不是那个戴面具的超一流高手。
而且,那个戴面具的人几乎从不说话,和十七弟完全不同。
“刚回来不久,怎么?还怀疑我是那个戴面具的男人?”
金十七悠哉悠哉的躺在椅子上,手里还不停的抛着什么东西。
“要不是亲眼看见了你在这里,我真的会怀疑哦。”
金十六无奈摊了摊手,刚准备继续出门,寻找自己的口袋。
她的身形一滞,好像突然察觉到了什么。
“金,十,七!准备好受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