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十三声嘶力竭的怒吼着,他泪流满面。声音沙哑,他眼中愤怒,此刻已经无法抑制。
但是他却并没有出手,他知道,十四弟都一招就败给了他…
这金二十,已然超一流了…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曾经收留的那个小哑巴,如今,居然会杀了自家这么多兄弟…
他很后悔,悔在比试的时候,为什么自己没有杀了他?
然而王饬却漠然的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的看着一旁的两人。
十三哥和十四哥这两人,怎么会如此凑巧的来到此处?三叔死了又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是和金一离开了吗?金一,他人呢?
王饬看着仍在声嘶力竭的两人,并没有解释什么。
幕后之人的棋盘很大,自己还有十三哥和十四哥,都只是无辜卷入棋盘的棋。
自己也没必要浪费字数,和他们去解释什么。
王饬淡漠的收起了剑,走出山洞,最后就连再看两人一眼都没有。
金十三和金十四,他们两人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不是被算计,就是别有目的。
不过,自己又何须在意呢?
“我们金家,绝对不会放过你!”
王饬听到金十三的话,脚步一顿,随即轻笑一声,摇摇头走出了洞穴。
金家。
八叔他们死后,哪还有什么金家。
洞穴外,小乞丐正焦急的在洞口徘徊。
已经这么久了,怎么桃源仙人他们还没出来。
不会,分舵主和他打起来了吧?
一想到这,小乞丐不由得浑身打颤。
分舵主的实力当然毋庸置疑,那可是实打实的超一流。
但是那哑巴仙人,也不是一般人啊…
“千万别打起来,千万别打起来。”
小乞丐双手合十,不断祈祷。
当然,他也希望他那黑鬼兄弟,自求多福,别惹得杀身之祸才好。
虽说黑鬼平时欠欠的,还没事爱玩答辩,但好歹也是自家兄弟啊…
哒哒哒。
脚步声传来,小乞丐眯起眼睛向洞穴内看去。
我靠,完啦!
出来的是上仙,他身上还有血液!
这,这上仙不会是把洞里的人全杀了吧?
小乞丐这样想着,背后都开始渗出冷汗。
如果自己没记错,进入洞穴的,最起码有四个一流以及以上的高手吧?
就,就这么一会…
全都死完了?
小乞丐低着头,不敢去看王饬那深沉的眼神,他只是低着头,为自己之前没和桃源仙人动手感到庆幸。
忽然,小乞丐感到有什么东西递到了自己眼前。
“这是,百宝阁的百宝令?”
小乞丐看着王饬手中写有“二十一”的百宝令,眼神中透露着不解。
这百宝令就和金家的佩剑一样,是侍卫的标志。
不过,这个桃源仙人之前不是金家的第二十侍卫吗?怎么突然就变成了,百宝阁第二十一侍卫了?
难不成,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哑巴仙人才会杀人灭口?
那现在给自己看,岂不是要…
一想到这,小乞丐连忙跪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磕头求饶,地上,还有着不明液体在嘀嗒嘀嗒的落了下来。
一旁不少乞丐看到这场景,不停的议论着。
“这张三不是吓尿了吧?”
“这青年谁啊?没听说有这样的高手。”
“他身上怎么还有血迹,怎么回事?”
王饬听着周边的声音,深邃的眼神中有一丝不耐划过,他蹲下身子,对着眼前的乞丐说道:
“百宝阁,在哪。”
一时间,王饬左手中光芒大盛,他身边的乞丐们顿时鸦雀无声。
良久,人群里不知道谁一声大喊:
“那是,神力!”
“神仙保佑!”
“那是舵主说的神力!快跪下!快跪下啊!”
一时间,众多乞丐全都向着王饬跪了下去,纷纷说着祈祷神明保佑之类的话。
王饬并不关心这些,他只想赶紧去这个地方,找到杀他父母的仇人报仇,仅此而已。
“它,它就顺着我们来,来时的路,一路,走回去以后,再一直沿着大路继续走就能到,到百宝阁了。”
小乞丐跪在地上,声音有些颤抖。
王饬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了这里。
在他走后,小乞丐一行人朝着他离开的方向拜了又拜,他们跪了很久,直到哑巴仙人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才站起身来。
小乞丐站起身,看着王饬的背影,拳头握在心头,缓缓松了一口气。
他不奢求什么仙缘,只希望,自己和自己所在意的人,相安无事就好。
噗呲…
鲜血飞溅…
小乞丐嘴角流着鲜血,他不可置信的低下头看去…
自己身上,那是一把长枪…
是一把贯穿了自己的长枪…
扑通…
小乞丐跪在地上。
同时还有一具尸体也倒在了小乞丐身旁。
那人,小乞丐他认识,是金家的…
金三。
小乞丐费力的回头望去,他的眼神里露出震惊的神色。
他费力的张开了嘴:
“舵…舵主…”
可是那人,最后却连看他一眼都没有。
那一天,火光烧红了夜,小乞丐努力咬着牙,爬了很久很久,可最终,他还是闭上了眼。
他手中的一枚铜币滚出了好远好远。
上面的四个字还清晰可见。
“平安,喜乐。”
天淼古城,再无丐帮。
也再无…
小乞丐。
…
火红的夜渐渐沉睡。
刺骨的风从北边吹来。
这是第二天的夜晚。
王饬沿着来时的路,夜以继日的走了一整天。
现在,天色已经很深了,王饬不得不找一个地方去休息恢复一下体力。
他停在了一处用朽木围成的院子前,腐朽的木门零碎的倒在地面。
这院子旁有一棵树,是一棵枯死的树,月光洒下,这棵树,不知道死了多少年。
树边杂草丛生,隐隐约约能看到里边有一个破烂的竹筐,露出半截,余下的则埋在泥土里面。
王饬走进院子里,清冷的风拂过他的脸颊,他的心头,空空的,总觉得,有些冷…
这院子,想来已经很久没有住人了。
王饬继续向院子里走去,门边处的土墙上,一个裂开的小洞格外的明显。
王饬觉得很熟悉,但是他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房门两侧,还隐隐约约能看出贴着残破的对联,不过这副对联,只剩下王饬头上的横批还能勉强看清。
上面写的是,古朝一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