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万万不可啊!”
朝堂之上,宁国公神色激动,胡子都快要立了起来。
“这宜昭仪入宫不及一年,怎可位至妃位?陛下,如若文远侯府祝氏二妃并列,恐把持后宫,甚至影响前朝啊!”
见高坐龙椅之上的昭明帝神情淡漠,只敛着一双狭长的眸子冷眼睨众。
宁国公呼吸一紧,转而看向文远侯发难。
“祝康!
此事不妥,你身为大越臣子怎可不劝?莫非真是做着祝氏二妃把持后宫的美梦?”
文远侯祝康被点名,慢条斯理地反驳道:“宁国公您言重了。
陛下治国理政、治家为君,定有陛下的思量。臣等为人臣子,只有感念拜服的份。
您难道是想替皇上出主意吗?”
文远侯心中盘算着。
虽说这个女儿与文远侯府并不算亲近,但到底身上是流着他的血。
贤妃娘娘身子恐是不行了,如若祝皎玉能抓住机会生个一儿半女,文远侯府怎会没有更风光的一日?
“胡闹!”
宁国公气得胡子都在颤抖,他伸出指头指着文远侯的鼻子,“老夫对皇上一片忠心,怎会有、怎么有其他意思……是你心存不轨,教唆女儿在宫中兴风作浪!”
“够了。”
提及祝皎玉,昭明帝眯了眯眼。
男人清凌的声音并不大,却让殿中各人都止住了动作。宁国公也收住声音,屏声敛气。
前头工部尚书贪污谋私一事牵连甚广,朝中官员清理洗牌。
皇上以雷霆手段惩治了涉事之人,连长公主驸马都被判处流放,太后出面劝阻都遭驳回……
一时之间,朝中人人自危。
虽说宜妃进位有所不妥,但这个节骨眼上提出此事,也只有从龙之功与恩师之情并重的宁国公敢反驳一二。
“为人臣子,理应忧心国事苍生,诸位不如以宋氏一族为鉴。宜妃进位乃是朕之家事,朕意已决,休要多提。”
昭明帝的这两句话让宁国公心彻底沉了下去。
好不容易德妃娘娘开始争点气掌权,这宜妃有权有宠不可小觑……
昭明帝顿了顿,“宋氏一族之事,宜妃稳定后宫有功。前些日子户部研究的纸裘质地坚韧、抵御风寒、造价低廉,也是宜妃所提。”
“纸裘?”宁国公皱了皱眉,震惊地张了张嘴,“竟是宜妃一女子提出?”
纸裘由麻纸、槠皮制成,防虫蚀、御风寒,比常见的毛皮、丝棉成本低廉。的确是造福百姓之举……
(叠个甲:不是我杜撰。古代的确有纸裘纸衣御寒,造价相对低廉,保暖耐穿防风性好,于唐宋民间出现,元明棉花种植业发展之后才逐步消失。本文架空,借鉴唐清,私设一下此时纸裘还未推广兴起。)
宁国公的神色也松动了些。
昭明帝却是皱了皱眉,“宜妃不愿居功,全说是民间之智,她只不过是提出推广一番。
凡造福百姓苍生之举,朕皆尊敬。岂能因其是女子轻视?
先宁国公夫人也才智双全,一手好字天下无双,常施粥布善有所美名。宁国公难道是记不清了?”
昭明帝看向宁国公,声音冷沉,眼含深意。
宁国公表情一滞,只感觉脸都要烧了起来。
皇上这话虽未明说,但也点了他今日所言行事都有所偏颇。
他紧了紧手心,一双有些浑浊的眸子望着高高在上的帝王。
宁国公心中清楚,这已经不再是当初需要他的六皇子,而是大越的君主……
他最终拱手一拜,“是老臣眼拙智昏,还望陛下恕罪。宜妃于后宫于百姓有功,可称妃位。”
宁国公改变话头,其他心中还各有心思的大臣也只能交换眼色,默契地咽下了反驳的念头。
与此同时,宫中望春阁。
德妃震惊地望着眼前之人,打翻了刚铺陈好的墨砚,“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