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舅舅,是我。”
陆承冷哼一声:“什么舅舅,谁是你舅舅,江折人呢?”
南枝如实回答:“他在洗澡。”
他一噎,音调陡然拔高:“你们在一块过夜?”
“是的。”
电话另一边的呼吸急促起来。
陆承忽地想起那天他回公司拿文件时看见的一幕,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他欲言又止了半晌,还是开口:“年轻人还是要注意一点,你们年纪还小,注意安全措施。”
南枝听得耳热,声音低下来:“我知道了陆叔叔。”
“算了,你和江折一样叫我舅舅吧,以后总归是一家人。”
她讷讷地应:“那还是叫您陆承舅舅吧。”
“那就这样了,早些休息。”
陆承挂了电话。
南枝退出通话界面,发现江折的手机壁纸又换了。
是刚刚在广场看烟火时的照片。
屏幕冷光映在她微颤的睫毛上。
江折总在捕捉她未曾留意的瞬间,她分明在仰望天际,却有人将镜头对准了她侧脸蜿蜒的星光。
听见浴室门打开的声音,南枝慌忙摁灭手机。
“在看什么?”
江折裹着水汽从身后贴近,潮湿发梢蹭过她泛红的耳廓。
南枝下意识翻转手机扣在胸口。
“天气预报。”她仰头承接他落在眉心的吻。
江折带着茉莉沐浴露香气的指尖掠过她锁骨,突然顿住:“怎么心跳这么快?”
夜风掀起轻纱窗帘,将她微乱的心绪吹得清醒了些。
“阿言,陆承舅舅说数据合格了。”
他眉眼带笑,“那便好。”
江折坐回沙发,继续看电影。
南枝往他怀里窝,仰脸问他:“阿言,你今晚睡哪?”
江折自然地拢住她,轻笑:“你若是这么问,我只会说想睡床。”
她哼了声:“你当然可以睡床。”
他眸底掠过一丝深意,又听见她继续说:“那我睡沙发就好啦。”
“睡沙发容易着凉。”江折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着,“放心,我不做让枝枝觉得勉强的事。”
南枝微微紧绷的心放下。
也对,他向来尊重自己的想法。
只是想到陆承的叮嘱,她又悄然红了耳根。
只是客厅没开灯,只有投影屏幕的光亮,昏暗的光线下,江折察觉不到。
“其、其实……”
江折捂住她的嘴,“好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会等你完全做好准备。”
南枝拥紧他腰身,“阿言,你怎么这么好。”
他低笑着揉揉她发顶,“因为我爱你。”
明明只是一句简单的告白,她却心脏震颤了一下。
南枝鼻间一酸,眼眶潮湿。
她捂着眼睛,酸涩的眼泪从指缝间渗出,“阿言,谢谢你。”
“别哭。”江折轻轻擦拭她眼角的眼泪,“枝枝,你知道的,我过去向来是不喜形于色的。但很荣幸,你选择了我。所以这三个字不仅是告白,也是承诺。”
南枝哭得更汹涌了,“都说男人的承诺最好不要轻信。”
他哑然失笑:“是。光说不付诸行动当然没有说服力。”
江折吻在她潮湿的眼尾,“所以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让你能看到,我爱你不仅是言语,也是责任。”
投影仪还在播放着电影,忽明忽暗的光斑游走过江折潮湿的发梢,在他锁骨凹陷处积聚成小小的水洼。
南枝的指尖无意识抚过那块被水光浸润的肌肤,方才哭过的眼睛还泛着桃花色。
江折的喉结在她掌心下滚动,像困在琥珀里的蝴蝶振翅。
“痒。”他笑着捉住她的手腕,尾音却突然断裂。
南枝的唇代替指尖贴了上去。咸涩的泪水还凝在唇角。
江折僵硬地定住,唯有颈动脉在她唇下剧烈跳动。
电影恰在此刻转换场景,突如其来的光亮里,南枝看清他绷紧的下颌线。悬在沙发边缘的手掌青筋凸起,像在克制某种即将破笼的凶兽。
“江折。”她忽然唤他全名,膝盖抵着沙发陷进去,“你睫毛抖得好厉害。”
温热的掌心终于扣住她后腰,力道大得几乎要留下指痕。
南枝顺势跨坐上去时,听见他喉咙里溢出的闷哼。
未干的水渍在睡衣上晕开深色痕迹,分不清是她的泪还是他的发梢滴落的水。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江折的声音像砂纸磨过丝绸。
南枝用鼻尖蹭他发烫的耳垂,“在验证陆承舅舅的担忧。”
低笑震动着相贴的胸膛,江折突然托着她后颈将人拉开半寸。
暗潮汹涌的眼睛望进她蒙着雾气的瞳孔,“他说了什么?”
她垂眸去寻他的唇,声音融化在相接的呼吸里:“他说……让我们注意安全。”
未尽的话语被突然翻转的天地碾碎。
后脑陷入沙发靠垫的瞬间,南枝看见江折眼底的理智轰然倾塌。
他啃咬她下唇的力道带着狠劲,指尖却温柔地梳理着她散开的长发。
滚烫的呼吸灼烧着跳动的脉搏,他的声音闷在肌肤相贴处:“投影……还开着。”
南枝望向墙面晃动的光影,老电影里男女主角正在暴雨中拥吻。
她勾住江折的小指轻笑:“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南枝伸手去够茶几上的遥控器,关掉了投影。
客厅里骤然陷入一片黑暗,只余窗外倾泻而进的月光和映照在大厦玻璃上的霓虹。
她贴近他耳旁,低低的声音里浸着哑欲:“明天我还有课,不许太过分。”
江折呼吸一滞,掐在她腰间的手一点点收紧。
“好。”
月光在江折肩胛骨犁出银色的沟壑,她的指甲嵌进他绷紧的背肌。
空气中的潮热混着他身上独有的冷檀香,钻入她鼻腔。
南枝有些晃神。
颈侧传来刺痛,江折在警告她的分神。
南枝吃痛地轻哼,报复性地咬住他锁骨。
他哼笑:“枝枝不让我留痕迹,却是丝毫不打算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