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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

门外的敲门声又缓又重,每一下都清晰地落在江泽意的耳中。

昌平王手上的动作顿住,眉头紧皱。

江烬霜收了手,轻笑一声,继续装醉。

昌平王并不准备理会门外的敲门声。

可惜门外的男人似乎铁了心,敲门的声音不急不缓,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好像一定要里面的人回应一样。

昌平王的脸色更加难看。

“昌平王殿下,公主殿下酒醉未归,有碍体统,殿下还是不要包庇公主比较好。”

留足了颜面。

只说是昭明公主醉酒迷糊,走错了住处,昌平王也只是包容公主的淘气而已。

昌平王眉头紧皱,面色凝重,死死地盯着醉酒的江烬霜。

“若是昌平王殿下执意纵容公主,微臣只能如实禀明圣上了。”

已经是威胁了。

终于,昌平王微微阖眼,压下眼中冷肃的杀意。

他微微直起身来,深吸一口气,这才朝着门外走去。

房门打开。

昌平王的脸上已经换上了一脸温和的笑意:“首辅大人,霜儿年纪还小,顽劣一些也属寻常,大人何必这般小题大做?”

门外,裴度一袭鸦青薄袍,墨发黑瞳,眼尾带了点点红晕。

但说话还依旧清明,咬字清晰:“勿以恶小而为之,公主殿下即便年纪小,也该明理才是。”

说着,裴度再没分给昌平王一个眼神。

他略过江泽意,走入了他的住处。

他的身上沾了酒气,伴着他自带的檀香,倒是不算难闻。

看到床榻边倚靠着的少女,裴度微微抿唇蹙眉,眸中闪过一抹冷色。

上前几步,裴度将江烬霜打横抱起,又走了出去。

临走前,裴度淡冷地看向江泽意:“今夜之事,昌平王殿下应该也不想让旁人知晓,如此,还是压下吧。”

说着,裴度微微欠身,转身离开。

江烬霜的房间就在昌平王隔壁,裴度抱着江烬霜,迈过门槛走进。

阖上房门之后,江烬霜便睁开眼睛,从裴度的怀中挣脱开来。

被江烬霜推搡了一下胸口,裴度薄唇抿成一条线,步态虚浮地往后退了两步。

直到后背抵在了房门上,他才稳住了身形。

江烬霜见状,好整以暇地挑眉朝他看去。

只见裴度虽面容冷矜清贵,身姿端挺周正,但那双眸光却晃动几下,脚下似乎也有些无力。

这是……喝醉了?

江烬霜不太确定地眯了眯眼睛。

印象中,裴度似乎极少饮酒,更鲜少喝醉。

就像上次宜春宴上,江烬霜威逼他喝了一杯松风吟,其实也已经是他的酒量极限了。

今日那昌平王分明是打定主意要灌她酒。

即便不能趁着她酒醉问出虎符下落,也可以借着跟她“私通”的罪名作为威胁,要她言听计从。

江泽意这些手段啊,脏得很。

思绪回拢,江烬霜的目光又看向面前的裴度。

他刚刚被推搡在了门框上,也只是一下,就再次站定,如同松柏翠竹,长身玉立,身姿挺拔。

好像刚刚的没站稳是她的错觉一样。

江烬霜轻笑一声,眼中染了几分恶劣的笑意。

“裴度。”她叫他一声。

裴度原本是垂眸静立的。

听到江烬霜唤他,视线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清冽淡漠的眉眼一如平常,但若是仔细看的话,就能注意到他眼底带着的几分迟钝。

“我在。”

一板一眼地回答。

哟。

劣质的心思渐起。

江烬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双手环胸,上前几步,站在了裴度半步远的地方。

“你喝醉了?”

漂亮的薄唇轻抿,好看的眉头也稍稍下压。

“抱歉。”

好端端的,向她道歉干嘛?

江烬霜挑了挑眉,面露不解。

裴度却只是规矩地向后又退了两步,这才看她:“我离你远些,不会沾上酒气的。”

咬字清晰,但却有些迟缓。

江烬霜扬了扬下巴,反应过来。

——她稍稍有些洁癖,裴度是知道的。

江烬霜闻言,微微歪头,又朝他的方向迈了一步。

裴度见状,再退。

你进我退。

直到江烬霜最后一步,再次将裴度抵在了门框上。

退无可退。

裴度的眼中闪过一瞬的无措。

他稍稍垂眸看了一下身侧,没了退路。

只好又垂眸看向江烬霜。

“你要赶我出去吗?”

莫名的,他这样问她。

语气中甚至带着几分茫然失措的意味。

江烬霜好心情地勾了勾唇:“这是本宫的住处,首辅大人不该出去吗?”

裴度似乎稍微花时间理解了一下这句话。

定定地看向江烬霜,一字一顿:“我可以等昌平王殿下睡熟了再走吗?”

江烬霜有些意外:“你怕他还来找我?”

他便认真地点了点头。

江烬霜双手环胸,似笑非笑:“裴度,你到底是真醉还是装醉啊?”

怎么说话逻辑还挺清晰的呢?

裴度微微蹙眉,认真回答:“我喝了十六杯酒,应该是真醉的。”

“不是给我解酒丸了?你自己没吃?”

说到这个,裴度认真地回想一下,回道:“我只带了一颗。”

江烬霜:“……”

不太聪明的样子。

江烬霜酒量极好,即便不吃裴度塞过来的那颗解酒丸,她也不会醉。

当年在白玉京,她喝的酒可比今晚这些烈得多。

谁知道他只准备了一颗,搞得好像是她欠他一样。

想到这里,江烬霜就又有点不开心了。

——她又没求着他关照。

好像她会拖累他一样。

自以为是。

她脸色稍冷,向后退了几步,坐在了外室的茶桌前。

身前的花香骤然消散。

裴度稍稍抬眸,视线追随着她。

见她面色不虞。

他稍稍挺直脊梁,仍是看她:“江烬霜。”

喝醉了酒就敢以下犯上,这样称呼她?

江烬霜脸色更不好看了,冷眼一横:“干嘛?”

男人眼尾的酡红重了一些,却依旧板正认真地开口:“我离你很远了,沾不上酒气的。”

怎么又莫名其妙说这种话?

江烬霜微微蹙眉:“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生我气?”

男人的声音并没有寻常人醉酒后的黏腻含糊,反倒清冷矜持,玉质的声线裹了些温热的情绪。

江烬霜闻言,轻笑一声:“裴度,我怎么不知道你喝醉之后,话这么多?”

男人闻言,稍稍敛了眸光,低声一句:“抱歉。”

江烬霜:“……”

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总是这样呢?

为什么他总是能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受害者呢?

就好像一直以来,都是她居高临下,咄咄逼人一样。

从前她惹了他不高兴,便想方设法地哄他高兴,让他消气。

但是现在,他们明明都已经没关系了,为什么他还要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

——她又不欠他的。

——她又不会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