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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们对话被路过的相国府刘嬷嬷给听见了,她微微皱眉,然后往里走去。

曹晓霞正清点嫁妆,却见高台上的祁煜轩自始至终都没参与。

他就像一尊佛像坐在那里,只有呼吸,没有声音。

“曹小姐,膳堂那边准备好了晚膳,您可以先去吃饭再回来整理这些物品。”秦嬷嬷在一旁恭敬地说。

“殿下,该用晚膳了。”曹晓霞看着祁煜轩说道。

祁煜轩翻开了一页的书卷:“我还不饿。”

“现在是用餐的时间,殿下您还是吃一些东西,不然哪有力气读书呢?”

曹晓霞来了东宫半天,已经摸清了祁煜轩的生活习惯。

祁煜轩又翻过一页书,不再回应。

曹晓霞嘟起嘴,还想说什么,刘嬷嬷突然拉了下她的手,视线示意她别再纠缠。

无奈之下,曹晓霞只好不情愿地退下。

“嬷嬷,你为什么拦着我?”曹晓霞生气地甩了下衣袖。

刘嬷嬷同时也是曹晓霞的乳母,她低声说:“小姐,这里可是东宫。”

“我知道啊,但我就要成为太子妃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小心翼翼……我只是叫他吃晚饭,难道这样也有错吗?”曹晓霞委屈地看着她。

“小姐,这里不像相国府,在这里有老爷和夫人宠着,因此你可以随心所欲。但是在东宫,一切以太子殿下的意愿为准。你要获得他的认可,才能当上太子妃;如果惹他不高兴,你就只是东宫的一位后妃而已。”刘嬷嬷轻抚着她的袖子。

“可是……”曹晓霞忧愁地说道:“太子讨厌别人接触,我连他的衣服边儿都碰不到,怎么能够得到他的青睐?”

刘嬷嬷靠近她说道:“也许有人已经捷足先登,得到了太子认可。”

“你这话什么意思?”曹晓霞心中有些不安地问道。

寝殿内的水渍还清晰地记在脑海中。

“老奴特意为住在东宫里的三位的伴读送了囍篮时,偶然发现那沈伴读并没有住在了翠玉苑,倒是单独住在偏殿。而且他还把喜糖分给宫女们,根本不理会相国府的地位。”

刘嬷嬷表情严肃,凭她多年经验判断,这种情况非常不正常。

“这……嬷嬷,你想得太多了吧?沈伴读可是个男人啊!”

曹晓霞挥挥手,似乎对这种说法感到无语。

“感情这种事情不分男女的。你要记住,未来你的枕边人将是西晋未来的天子,自然会有无数女子争先恐后接近他。老奴问你,沈伴读长相如何?”刘嬷嬷则是苦口婆心提醒她。

“他……”曹晓霞被刘嬷嬷如此一问,愣住了。

沈昊看起来温柔秀美,可以说是貌美如花。

要是他是女子,绝对会是个强有力的对手。

想到这儿,曹晓霞一时无语。

第二天,还是得上郑先生的课。

祁煜轩去参加早朝去了,内容比较繁琐,所以他一早上可都没露面。

沈莺交完作业,在老位置上坐下来,跟一只温顺的小鸡一样安静,生怕被人注意。

她也不想这样,但是要让祁煜轩知道她随便换座位了,晚上可能又要麻烦事一堆。

昨天挨训之后,曹晓霞今天乖乖地坐在了曹玉枫旁边。

见太子没有来,她没什么兴致,但脑子里还在想着刘嬷嬷的叮嘱。

“小姐,仔细看看,总能看出点端倪来的。”

放学铃声响了,她拿起了书卷,故意走到曹玉枫跟沈莺身边。

她对曹玉枫说:“哥,今天天气凉爽多了,不如陪我逛逛兴盛湖吧?”

祁煜然听到了兴盛湖三个字立刻从她的身后探出头来:“茴妹妹,跟我去捞鱼好不好?”

“然哥哥,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想着捞兴盛湖里面的鱼,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还没有捞够啊?”曹晓霞笑着说道。

“我只捞大鱼,小鱼都放生了,当然就永远都捞不完。”祁煜然挺自豪地说。

“沈伴读,你要不要一起呢?”曹晓霞转向沈莺问道,一脸的纯真模样。

“不用了,下午有事情要做。祝你们今天玩得开心……”

大热天的,正中午跑去晒太阳捕鱼,皮肤都得被晒脱了一层皮。

曹小姐还真有奇特的爱好,难不成她自虐?再加上今天下午还要进行催眠治疗。

沈莺向众人行了个礼,抱着书籍离开了。

她并不知道,与曹晓霞擦肩而过时,一丝淡淡的桂花香气泄露了出来。

这味道很熟悉。

曹晓霞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看着远去的细瘦背影:“哥哥,突然间我对逛兴盛湖不感兴趣了。”

为了避免被永宁后发现,沈莺吃完午饭便提前去太医署了。

她把诊所里的摆设调整了一下,在永宁后的对面搬了一个大药柜,并留了一条缝隙以便催眠操作。

这个时代毕竟太久远了,没有钟表等现代用品。

沈莺利用丝线将几个小铃铛绑起来做了一个简易版催眠装置。

还特地将平时只会点根安神的香数量增加到四根。

当一切都准备好后,沈莺告诉郑太医这个方法叫做祝由术。

听她这么说后,郑太医这才明白过来,因为古代书籍中有记录这种方法。

“沈伴读,你就确定单靠这几个铃铛能叫皇后入梦吗?”郑太医神色紧张,这件事可不能开玩笑。

沈莺自信满满地摇了摇铃铛,清脆悦耳声音响起:“放心吧,这是我的看家本事。等点了安神香之后,你得出去。不然的话,你也可能会被影响进入梦境的。”

“好的,我明白了。”郑太医的双手交叉,跟着连连点头,神情显得格外恭敬。

祝由术在古籍里有过记载,是种古老的迷惑之术,已经有好多年没人会用了。

现在重现江湖,他既重视又害怕,毕竟万一出了差错,人可能就会精神失常。

沈莺盘着腿,坐进药材架间,紧闭双目静下心来。

永宁按时赶到,因为这几天终于可以好好休息,所以看起来格外精神,头疼的毛病也缓解了很多。

四根的安神香慢慢燃烧起来,郑太医则悄悄从侧门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沈莺和永宁。

一声清脆的铃铛响了,永宁觉得眼皮越来越沉,不由自主地托起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