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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显原本听到他的好大侄儿的英勇事迹,倍感欣慰呢!眼神里都充满了骄傲,仿佛在说:怎么样,我好大侄儿厉害吧!功夫我教的!

可后来越听越不对劲,先不说云河那小子功夫如何,就他那力气都快赶上他了吧!下水救个孩子那不是一拽就走嘛?怎么可能会在水里泡了半个时辰?

再说这大夏天的,太阳出来都能晒死人,就掉河里那一会,还能把腿给冻坏?还以后都走不了路?秦显难以置信的捂住自己的脑门

他不信但有人信呐!所以传到最后,变成了秦云河为了救金宝,就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秦云河一回到家,立马从秦量怀里跳下来,蹦蹦跳跳的跑进房间换衣服去了,这下柳筝更懵了

她看着秦量问:“相公,这到底怎么回事?难不成咱们家是什么风水宝地?没进门之前还咳的停不下来,一进门就活蹦乱跳啦!”

秦量无奈的叹了口气:“那小子刚才都是装的!”

柳筝瞪大眼睛不解的问:“为啥呀?”

秦量也费解的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等他出来问问就知道了!”

秦云河换好衣服走出来,就看到秦量站在门口等着他,身旁还跟着一串小萝卜头,柳筝则是去给他熬姜汤了

他把湿衣服放进木盆里,牵着秦落落不疾不徐的走到前厅桌子前坐下,给几人各倒了一杯茶水,拿起桌上的糖糕咬了一口,又分了几块给弟弟妹妹!

秦量走过来看他忙活完后才问:“说说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柳筝这时正好端着姜汤过来了:“云河,你先把姜汤喝了再说!”秦云河喝了之后,几人才坐下等着他的解释

秦云河这才坐直小身板,还颇为骄傲的说:“我干的!”

秦量:“啥?”

柳筝:???

秦落落在一旁尽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连啃糕点的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

秦云河瞥了她一眼,正了正神色对秦量和柳筝说:“金宝是我扔进河里的!跟落落无关!”

秦落落手里的糕点,啪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她朝着秦量比划:“叔父,我啥也没干啊!和我没关系,都是兄长干的!”

秦量和柳筝俩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兄妹俩,秦量问他俩:“你俩为何推他?云河你不是救了他么?”

秦云河就把之前做的事,都告诉了秦量和柳筝,听完他的叙述,秦量和柳筝都惊住了!

秦云河三兄弟也歪着脑袋,眨巴着大眼,似懂非懂的看着秦云河和秦落落

秦量还是满肚子疑惑:“你俩为了推金宝下河,每日清晨去跑步,每日观察他阿奶几时出门,又每日和地里劳作的叔伯们打招呼,就是为了等待时机将金宝扔进河里,却又再最后时刻救了他,是不是……”

这才换秦云河不解的看着秦量问:“叔父,你不会以为是我后悔了,才救的金宝吧?”

“难道不是?难道是落落后悔了?”秦量比他还不解

秦云河随即否定:“当然不是!”

秦量追问:“那又是为何?”

秦云河长舒了一口气道:“金宝既然说要推落落下河,那我就推他下河这才公平!他会凫水不会真的被淹死,而且就算金宝淹死了,村里别的孩子不会因为金宝死了,就不再欺负落落!但那些孩子大多都怕金宝,金宝这人虽然浑,但本性不坏,还是个讲义气的,他之所以会恃强凌弱、蛮不讲理,都是他阿奶教的,这次金宝落水,村里的孩子肯定都会安生一段时间!”

说着他站起身来拍着胸脯,掷地有声的接着说道:“而我,是在他最害怕、最无助的时候,奋不顾身的跳下河去救他,村里的叔伯婶子们,都知道我为了救金宝险些丧命,呃……待会可能还要大病一场,而且昨日我才认了他当老大,以金宝那个讲义气的性格,您说金宝以后会如何,对待我这个救命恩人呢?”

柳筝目瞪口呆的站在一旁,仿佛刚刚才认识秦云河一般

秦量还再接着询问:“那回来的路上你为何要装咳嗽?”

秦云河奸诈的笑了笑说:“故事既已写完,自然要稍微再润润色才好!”

秦量敲了下他的脑门:“你就不怕金宝的阿奶报官么?”

“不怕,我和落落每日清晨都去跑步,村里叔伯婶子都是看着的,我们只是两个力小体弱,需得每日跑步强身健体的孩子,跑步时偶然间发现有人落水,便不顾自身安危、勇救落水者,衙门应该给我们表彰才是,能不能让三堂伯申请一下?”秦云河说的理直气壮

秦量都被他给气笑了:“你可真长本事了,还把主意打到你三堂伯身上了,他要知道你俩这样干,屁股都给你们打开花!”

秦云河撇了撇嘴,拿起茶盏喝了口水接着说道:“三堂伯才不舍得打我们,再说了瘦猴可以证明,我和金宝好着呢!昨儿我还同他们说好了,今儿用糕点和他们换萤火虫呢!”

“萤火虫?用糕点换萤火虫?”秦量不理解

秦云河摆摆手:“叔父,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儿一早我和落落出门锻炼的时候,碰上了族里的叔伯们,他们和我俩聊的好好的,突然就聊到了萤火虫,我想着反正顺路,我俩就去金宝家问问萤火虫抓到没有,谁知刚到他家院子,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秦云河故作神秘的说:“我们看到看到地上有拖拽的痕迹,当时我和落落都吓了一跳,好不容易压住心中的恐慌,顺着痕迹寻去,就发现了正在河里扑腾的金宝,我立马跳下河去救他,谁会怀疑我和落落这么单纯善良、力小体弱的乖孩子身上呢?”

秦云河说完,身旁的秦云洋赶忙点头:“对,阿兄说得对,他俩力小体弱!”

秦落落看了他一眼,打了个手势:“马屁精!”

另外两个小萝卜头,秦云浩和秦云泽,也跟着点头附和:“对,你俩弱!”

秦落落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又将刚才的手势重复了一遍:“马屁精二人组!”

秦云河笑眼弯弯的看着秦落落比划,抬起手把她的小啾啾揉乱

秦落落瞪了他一眼,护住自己的小脑袋,靠到了柳筝身上

柳筝将她搂在怀里,秦量则是满头问号,力小?体弱?怕是再过两年,秦显都打不过这小崽子了

也就只有被他外表迷惑了的村里人才信,但凡他哪个亲近的叔伯婶子听了都难以置信

没等秦量继续问,院门就被一群人给推开了,族长秦岭和他老伴纪荷,还有秦显、陶枝和族里的叔伯婶娘们都来了

估计是听到了村里的流言,着急忙慌的就跑了过来,一个个都心急火燎的,把秦云河翻来覆去的查看

见他并没有像村里人说的那样,秦岭才放心下来,问秦量:“量小子,到底怎么回事?我看着云河也没什么事呀!怎么村里都说人快不行了?”

秦量一脸我是谁我在哪的表情:“什么?”

突然又像想到了什么,转身看向秦云河,咬牙切齿的问:“臭小子,这就是你说的稍微润润色?”

秦云河面露尴尬:“可能稍微润过头了,低估了村里人的想象力!”

这下众人更懵了,秦岭着急的又问:“你们叔侄俩在打什么哑迷?量小子你倒是快说呀!真的是急死个人喽!”

随即秦量将秦云河跟秦落落俩人做的事,捡能说的说了一遍

又问了秦岭和族人们都听到了什么?为什么急匆匆的就跑了过来?

原来是秦显在村口,听了好几个版本云河英勇救人的事迹,越听眉头拧的越紧,越听越不放心,觉得必须得自己来亲眼看看才行

走到半路就看到秦岭和纪荷,同行的还有同族的嫂子们,和正在学绣帕子的陶枝

她们本是要跟着纪荷回家拿新花样的,看到秦显就问他急匆匆的要去哪?

秦显就把云河英勇救人的事说了一下,期间还有路过的婶子又添了些,说云河被秦量抱着回家的时候,都奄奄一息了,小脸摸着都烫手,柳筝和秦落落都急得直哭怕是、唉!

众人一听那还得了,就紧急忙慌的跑了过来,推开院门看到,云河坐在那悠哉悠哉的啃着糕点,哪里像半身不遂、病入膏肓的样子?这次的事也给她们都上了一课,果然谣言都不可信

秦量听完给众人行了个礼:“多谢大伯大伯娘,各位兄嫂!弟弟、弟妹的关心!诸位都且安心,云河他并无大碍,有劳大家费心了,快坐下喝口茶吧!”

柳筝也领着小萝卜头们,上前跟长辈们见礼,然后与伯娘、嫂子还有弟妹们在凉亭叙话,秦云洋三兄弟也在一旁嬉笑

秦落落乖巧的坐在柳筝身旁,吃着点心喝着凉白开,秦岭上前摸了摸她炸毛的脑袋

又看着秦量道:“村里传言颇多,版本层出不穷,说的着实吓人,我倒要去问问是谁传的,孩子明明好好的,都在瞎胡咧咧个啥?”

说完又伸手摸了摸云河的脑门,嘱咐道:“虽说现在天气炎热,下河也无大碍,但也要注意自身,切莫因为一时大意,染上了风寒,救人是好事,但日后也要量力而为知道么?”

秦量瞄了秦云河一眼,就看到秦云河满脸诚恳的对秦岭说:“大爷爷孙儿知道的,多亏了小叔父平时对孙儿教学严谨认真,招式引人入胜,使得孙儿学而不厌,若不是小叔父教导孙儿学有小成,孙儿是万万不敢下水救人的!”

秦岭欣慰的点点头,目光看向秦显夸赞道:“你小堂叔的武艺,是得了他爹的亲传,自然是最好的,你往后也要好好跟着他学,争取青出于蓝胜于蓝!”

秦云河拍拍小胸脯保证道:“大爷爷您放心!小堂叔教的好、不藏私,还日日盯着我练习,我一定跟着他好好学,绝不让您和大家失望!”

秦显听秦云河这么说,嘴角是怎么都压不住,都快咧到耳后根了,还在那装作不在意的摆手道:“哪里、哪里,是你自身勤奋不懈、不畏辛劳,假以时日你定然会比我厉害!”

秦量无奈的看着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正笑的像个痴汉的堂弟!

怕是教了云河这小崽子这么多年,还不知道这臭小子切开,内里是黑的吧!

秦量转头又看了看,正在一本正经拍马屁的秦云河,只见他端坐在桌前,面容严肃且专注,眼神里还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

他心想默默吐槽:啧啧,这小子到底像谁?这么能装!

秦显被秦云河夸的面红耳赤,最后还是秦岭实在听不下去了,跟秦量说:“量小子,既然云河没事,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我回去要好好问问,到底是谁造的谣!”

秦量朝他拱手道:“行,那就有劳大伯了!”

秦显一听可以走了,立马跑的飞快,心里既得意又害羞的想着: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等会不栓绳都能飘上天了,这好大侄儿也太会夸人了,关键还夸的句句在理,真让人不好意思,嘿嘿~

等众人走的没影后,秦量才看向秦云河和秦落落严肃的问:“你俩可有留下什么痕迹?”

云河自信摇头:“没有,顺着脚印拖的!”

秦落落把她那炸毛的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手也飞快的比划着:“没有,我什么也没干,我就在一旁看了会!”

秦量这才放心点点头,他虽是学堂里的夫子,但也是极为护短的,他要护着兄长的孩子,就像当年兄长护着自己一样

随后他又郑重的对秦云河说:‘‘云河啊!以后若是想做些什么,大可以告诉叔父,叔父一定站在你们这边,莫要再带着落落犯险,明白么?’’

秦云河自知理亏,便乖巧认错:‘‘叔父,侄儿知道错了,日后想要做什么,一定会如实告知叔父的,绝不会在隐瞒半点,还望叔父不要生侄儿的气!’’

秦落落也耷拉着脑袋,晃了晃秦量的胳膊

秦量宠溺的摸了摸眼前的两个小脑瓜:‘‘好了,今日之事就此揭过,往后你们要牢牢记住,你们与我和你们婶娘、还有弟弟们,永远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能有所隐瞒,无论什么事,我们都会无条件的站在你们这一边,知道么?”

秦云河和秦落俩人羞愧的低下脑袋:‘‘知道了,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