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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不是动物干的。动物不会吃得那么干净,坑里连根参须都不剩。

挖人参是技术活,人参不完整会严重损害其价值。只有懂行的人才能把人参一根须子不少地连根挖起。

金熠是在去年八月份,送给项海澜一支小人参后,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偶然发现这棵人参的。

地点没在主山道上,在一个陡坡下面,他也有失足的时候,有次爬山意外跌了下去,滚到坡底发现了这棵老参。

跌下山坡是偶然事件,偶然事件会再次发生吗?

几率很小。

项海澜打量了一会儿四周围绕的山壁,试着分析,“两种情况,一个是你上回来看人参时被跟踪了,有人在你之后把人参挖走了。另一种情况,这棵参早就被人发现了,跟你的想法一样,也想养一养,觉得到时候了,就来给挖走了。”

金熠同意她的说法,补充了一点,“利用动物的习性,有时候也能帮忙找到人参,比如梅花鹿和花栗鼠,棒槌鸟是传说,从来没见过。可能有人特意训练了动物帮忙找人参。”

花栗鼠太小,如果是梅花鹿应该有蹄印留下,两人试着在周围寻找,到处都是荒草,找了一圈,无果。

无主之物,谁捡了就是谁的,可惜归可惜,只能认了。

如果是第一种原因,才是他们该担心的,在山上的一举一动都被人发现了。

会是谁呢?

答案不做他想。

项海澜警觉地再次环视山顶,这个时候在上面推一块石头下来,两人肯定躲闪不及,被砸个半死。

“先上去。”金熠提议。

人参被挖的地方有草长出来,显然挖了有一段时间,就算把老孙的大狼狗金虎弄来,也没辙,气味早没了。

狗不行,人还得继续想办法。

用最快的速度下了山,两人去了汉达县的农产品收购站,打听这段时间有没有人来卖过百年人参?

“大闺女,开啥玩笑呢?收到百年人参肯定要上报纸,你还用来我这打听?在炕头坐着都能听到闲话。”收购站的老头笑项海澜脑子抽了。

“大爷,你们跟市里收购站通着信,他们那里也没收到过年头久的人参吗?”项海澜不甘心接着问。

“真没听说过,市里肯定也不敢藏私,早上报了。”老头摇头。

问不出结果倒也正常,长白山那根百年人参就是前车之鉴,拿到收购站,擎等着被充公吧。换成他们也会想办法私下交易。

这条线索没戏。

丢了人参来气,如果真被仇人挖走了,项海澜要吐血了。

坐在小金的自行车后座,骂了特务一路。

“你怎么没反应?”小项骂完,见金熠一声没吱。

“你不是帮我骂了吗?”骂人很累的好伐?也该感谢小裁缝,成天咒他破财,让他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果然破财了,也没那么难接受了。

小两口兴高采烈出门,垂头丧气,灰头土脸回来了,项家人跟着心往下沉。

项海河没忍住,担心道:“咋地?你俩打起来了,要散伙?”

“会不会说话?”老项瞪了小儿子一眼,“你俩谁反悔了?”

这话问的,跟你儿子不一个意思吗?

“你们就不能盼我们一点好吗?”项海澜从包里掏出做的假证,赶在家人仔细观摩之前,说出人参的事。

假证做得再像也是假的,必须说点大事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那可是价值两千块的百年人参啊,项家人的关注点果然转移,全都在捶胸顿足,顾不得仔细拜读结婚证。

项海澜趁机把假证收了回去。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百年人参。”项海河心疼得跟自己丢了人参似的。

王春花也惋惜,“你当我见过吗?”

项大诚可不是实心眼的人,人参谁找着归谁,不存在充公一说。

他也不好埋怨小女婿该早点下手的,撮着牙花子,硬要安慰,“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破财免灾哈。”

说是这么说,除了俩啥也不懂的小破孩,他们只知道人参可以做糖,吃多了流鼻血。大人们这顿晚饭都没吃好。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金熠和项海澜有些睡不着。

“你说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厉害的人吗?”如果真是特务干的,项海澜都要怀疑这人跟她一样有外挂了,比如系统什么的,能定位那种。

“不知道。”小金诚实道,他的警觉性不低,没察觉有人跟踪,除非这人天赋异禀,会隐身。

两人达成共识,一定要把特务找出来。

数理化丛书,项海澜已经过了一遍,现在习题相对简单,她有高中的底子在,大部分都能捡起来。小金基础差点,正在迎头赶上。这个冬歇期,他们准备多分一些时间给特务。

两人是这么计划的,上山当靶子。

你不是爱跟踪吗?那我们就来个反跟踪,看谁的跟踪能力强。

项海澜这一年,每天早起都会绕着山脚跑圈,体力和耐力大增,爬山已经不是拖后腿的存在。

计划很好,奈何对方不配合。

两人一边爬山,一边捡漏网的猴头菇和平菇,没忘观察,蘑菇捡回来一大堆,也没发现特务的身影。

项海澜稍稍松了一口气,又又又想多了,挖参人应该不是特务。

小金虽然有跑山的天赋,但他不是这片土地的原住民,有些老人成天跟大山打交道,可以称得上是人型人参捕获器,小金能发现,人家也能找到。

“太累了,明天休息,回家炸蘑菇吃。”

跟马霜之间的交易,因为劳保鞋,在家人那里算是过了明路,有她打掩护,再加上自己能赚钱,项海澜把绿皮火车里部分基础食材拿了一些出来。

比如家里急缺的食用油,还有调味料,以及去年就打算拿出来的油瓜子。

炸蘑菇用的就是家里后园种的瓜子榨的油。

瓜子不大,产量很高,油坊的徐文喜遇到新鲜玩意很好奇,提前开了油坊,帮项家榨油。榨葵花籽油比豆油省力,出油率还高,项家后园的收获一共得了52斤油。

老项乐得合不拢嘴,做梦都笑醒了,本来还能榨更多,他留了一多半当种子,准备分给村里人,人参可以藏私,这种油料不能藏,也藏不住。

葵花籽油炸的平菇,外皮酥脆,内里是浓浓的蘑菇香,蘸着用花椒沫,辣椒面调的蘸料吃,又是香死人的一顿。

也是奇了怪了,家里一吃点好的,老孙就登门,老项一脸嫌弃,“狗鼻子真灵。”

老孙今天还真不是来串门讨吃的,一脸凝重,“海澜,小金,也许你俩是对的,确实有漏网的特务。”

“怎么说?”全家人闻言立即放下了筷子。

“我们公社安康大队有好些人得了莫名其妙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