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的小金开口提了个建议,“那个人跟陶光明很熟,除非两人一直在山里见面,进一次山太难,还得协调工作时间,他们平时应该会创造条件接触。
陶光明是副局长,能直接跟他打交道的人不多。化工局家属院虽然没院墙,里面住的都是熟人,特务去家属院肯定会有个特殊身份作掩护。”
金熠给了排除法,先把老实巴交的挖煤工人排除了,陶光明一个副局长就算再亲民,也不可能经常在办公室和家里接待基层工人。
妙啊!
老孙放下筷子,仿佛第一次认识小金一样,盯着他看了大半天,憋出一句话,“你真不是特务?”
项家人:“……”就这水平还能当派出所所长?
老项开口赶人,“行了,别吃了,吃了五个大卷饼也不嫌撑得慌,赶紧回去查吧,不管有没有这么个人,赶紧给个准话,要不春播都不安生。”
老孙临走之前,还盯着金熠不放,“怪不得你家是资本家,这脑子真灵啊,我先替特务默哀三分钟。”
等人走了,金熠问身边的项海澜,“他没得过脑炎吧?”
项海澜:“……”你想埋汰人脑子有病,可以直说。
再给煤矿和老孙点时间,实在不行,她要想个办法打入煤矿内部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项海澜安心在家做衣服,毕竟挣钱也是人生大事。
这段时间做鹅绒服又有小一百块进账,钱包鼓鼓的,看着就开心。
马霜过来结尾款,还带了好东西上门,“内部劳保鞋,要不要给你家人买两双?”
现在虽然商品种类不丰富,但质量十分过硬,比如马霜拿来的不知道哪个巨无霸厂子发的劳保鞋,头层牛皮的短靴,里面是纯羊毛,结实的橡胶底,穿四五年都不带坏的。
样式还特别简洁,项海澜目光再挑剔,也挑不出啥毛病,可耻地心动了。
衣服她会做,但还没全能到会做鞋。
家里人脚上的棉鞋是供销社卖的那种毛毡厚底,黑色平绒布,里面塞棉花的鞋子。
保暖性一般,脚踩进雪里,棉鞋从里到外很快就湿透了。
那天爬山就是因为脚下的棉鞋,穿两层毛袜子都不顶用,差点给她冻出冻疮,要是能换,早就换上火车里的雪地靴了。
机不可失,项海澜打听价格,“一双多少钱?”
“咱们认识,走个内部收购价,28。”
马霜够意思,差不多的鞋,百货大楼的价格是38。
必须买,可惜没有小孩的劳保鞋,家里大人一人一双,还有大姐和大姐夫,结婚时给她花了不少钱,用鞋来还。
算上她的,一共八双,224。
做鹅绒服挣的钱不够,又得倒贴。
项海澜反过劲,盯着马霜的小眼睛看,里面全是智慧啊。
“姐,要论做生意,我拍马都赶不上你,辛辛苦苦做衣服挣的钱,最后全进你腰包了。”亏她一个现代人,净给七十年代的前辈打工了。
马霜嘿嘿笑,“就说你得没得到好东西吧?挣钱不就是花吗,我就爱看人花钱。”
项海澜接着她的话头,开口问,“那马姐你挣钱又是为了啥呢?”
见项海澜问的认真,马霜收起笑容,认真想了想才回道:“也不为了啥,我就喜欢倒腾东西挣点小钱,每卖出一样,我就打心眼里高兴。我可没那什么奉献精神,那些口号这些年早就听烦了,我根本不是为了能改善父老乡亲的生活高兴,我就是单纯爱卖货,只爱卖货。”
项海澜能听出是她的肺腑之言,总结成一句话,马霜只享受挣钱的过程。
不简单啊,这位长得比男人还爷们的女的有成为巨富的潜力,后世富豪榜上的亿万富翁财富只是数字,哪个不是只享受过程的变态。
“妹子,那你呢?挣钱为了啥?我看你不像眼界短的,野心大着呢。”
野心吗,项海澜当然有,她穿越前是刚毕业的穷学生一枚,对金钱十分渴望,没有金熠历经家变,对财富的虚无感。
她想挣钱,钱虽然买不来全部的自由,但是可以买一部分自由。
“我挣钱就是为了将来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小项握了握拳头。
“好一个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就说我没看走眼,第一眼看到你,就觉的咱姐俩是一类人。”马霜揽住项海澜的肩膀,一副姐俩好的喜悦。
“既然咱俩都是一类人了,我买八双鞋能不能便宜点?”
“……不能。”马老板坚定地不被忽悠。
不便宜拉倒,项海澜挣脱出马霜的拥抱,从柜子里取出一块布。
“姐,鹅绒服马上就过季了,做衣服必须超出季节打好提前量,人有需要,才愿意掏钱包。我有渠道能弄来这种布,旧布,给大厂的女职工做外套,给你时间跟你的亲戚们商量,统一样式,我先出100件。”
马霜看着手里蓝灰色花草纹的尼龙布,还挺新颖的,布料也是自来旧,看不出多新,也没有多旧。做女士外套,不出挑,但也挺打眼,应该不愁卖,一百件不算多,几个城市分一分,一个城市背不上二十件,不会引人怀疑。
她也干脆,“行,你给我做七套样衣,我先寄给亲戚们打样。”
“就这么说定了。”一件衣服她准备定价18,100件就是1800,咱乡村小作坊必须做大做强。
项海澜没放弃本村市场,这回模特换成了王春花。
无心插柳柳成荫,广告成没成功先不说,倒是有了个意想不到的大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