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富贵苦笑摇头,吕家离开关中府后,去了越州府。
之后生意做大,在几大府城都有了铺子。
三百年前,吕家那一代的家主意外得知,失去音讯的那一个吕家分支曾在凤溪镇落脚。
到了凤溪镇,才知道那个分支也早就没人了。
凤溪镇民风淳朴,百姓日子过得也安乐,吕家就在凤溪镇安定了下来……
韩青云、吕彦彦犯了愁。
现在他们知道的事情更多,可有用的线索更少了。
韩青云沉吟片刻,说道:“既然不知道幕后之人到底是谁,那就引蛇出洞。”
吕富贵看向吕彦彦,眼神坚定。
“葫芦玉被抢走后,那金丝葫芦叶,就成了吕家先祖给后人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我本想把它找出来。
可爹说,金丝葫芦叶是被你和祖父藏起来的。那时你还很小,怕是也记不得了。
祖父和秦家祖父的仇,我不能不报。不把幕后的人找出来,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
既然要引蛇出洞,就得造个假的出来。只是那葫芦叶,我记得并不清楚,你也想想看,能不能想起什么细节,总要造的逼真一些。”
吕彦彦点头:“我知道了,哥。”
大林敲了敲脑袋,他总算明白姑爷说的引蛇出洞是什么意思了……
下午,王掌柜十分贴心地送了新鲜的食材和厨娘过来。
众人晚间就是在秦家武馆吃的饭。
一个灰色的影子从门外飞了过来。
大灰回来了。
它一回来就蹲在韩青云身边,等着投喂。
李继信看它那一副馋样,一把把它揪了过来。
大灰扑闪着七八岁儿童大小的身形,发出类似鸭子的“嘎嘎”声。
圆圆的鸟眼里,满是对李继信的控诉。
李继信从大灰爪子上拿下信筒,随手将它扔在地上。
大灰又控诉般叫了几声,跑到韩青云腿边蹭了又蹭。
韩青云给它喂了些吃的,大灰的眼睛都眯了一下。
吕彦彦看的好笑,随口问了一句:“二公子最近还写信回蓟阳吗?”
李继信点头:“等下就写,姑母若是也要送信回去,就拿给我。”
“好。”
大灰呆住了,它才刚回来。
大灰对着李继信又是一顿嘎嘎乱叫,最后在李继信的冷眼中乖乖蹲下。
晚饭后,乔装打扮的吕良,找到秦家武馆。
吕良化名梁闾,接近黄连春。
白日里,黄连春就拿到范云川的粉珍珠项链和二十万两银票。
项链给了林玉文,银票给了吕良。
吕良留了五万两给黄连春。
黄连春出身贫寒,底子比林玉文还薄。
只是相比较钱财,他更喜欢权势,所以几乎整个上阳府官场,都认为黄连春不贪财。
可如果真的有人进献大额钞票,黄连春自然乐得收下。
收下后,黄连春看吕良的眼神,又热切了几分。
然后又问起闽州府的事情,吕良与他应付几句才得以离开。
李继兴看着吕梁手中的银票,又是好笑又是恼怒。
“你们看看,一个小小同知,每年给陈宿贡献了不少银钱,还能随手拿出三十多万两银票,上阳府就是被这帮人搞的乌烟瘴气!”
吕良将银票递给吕彦彦,吕彦彦只要了十万两。
“你在黄连春身边,少不了用钱。不够的话,再找我要。”
“夫人上次给的,还没用完呢。”
吕良详细讲了黄连春与林玉文和范云川交涉的过程。
韩青云等人见事情进展顺利,就没再说什么。
吕良又离开了。
不加吕良手里的五万两和给黄连春的五万两,一条几千块的项链卖了二十三万两。
吕彦彦觉得有些烫手。
她把二十万两收了起来,回头这些钱留着给韩怀希研究药物用。
随后,吕彦彦又拿出五千两分给赵兴武和央离。
央离愣了一下,然后谢过吕彦彦,收了下来。
赵兴武却怎么都不肯要,两千五百两,他哪见过这么多钱?
赵兴武功夫不算特别好,但他为人踏实,又能吃苦,对韩青云十分忠心。
交代他的事情,就算做的慢一点,也没有做不好的。
这样的人,靠的住。
吕彦彦把银票递给韩青云,眼睛瞟了瞟央离。
韩青云明白了。
他就说赵兴武这小子最近老是缠着他,问他怎么去讨一个女孩子欢心。
原来是看上央离了。
韩青云和吕彦彦都不是会勉强别人的人。
央离身世凄苦,性子冷淡。
赵兴武为人忠厚,乐观豁达。
若两人能缔结良缘,也是一桩美事。
但如果央离对赵兴武无意,他们也会劝赵兴武不要给央离带来困扰。
韩青云对着赵兴武招了招手,赵兴武跑了过去。
韩青云把银票往他怀里一塞。
“这银票是你做事做的好,你二婶给你的奖励,你安心收下就是。
你也不小了,碰见心仪的姑娘,总要想着给她提供更好的条件。别让人家姑娘嫁了你,过得还不如成亲之前。”
赵兴武脸涨的通红,他偷偷看了一眼央离。
“我明白了,二叔,我以后一定继续好好干。”
吕彦彦写好了信,交给李继信。
大灰不满地扑闪着翅膀,又往蓟阳飞去。
已至深夜,上阳知府府中的一个隐蔽的后厢房内,陈宿正在与他最信赖的幕僚谈事情。
幕僚叫沈晨,已经跟了他十多年。
沈晨想要去洛城的心,比陈宿还要热切。
陈宿原定的户部侍郎之职,一直未能成行,沈晨也着急的很。
去年,他跟陈宿就在洛城买好了宅子。
因为担心霖王突然打进府城来,他早早地把最宠爱的小妾,和他最疼爱的儿子,送到洛城的宅子那边。
谁知霖王没来,他们却走不了。
沈晨的小妾多次来信,问他什么时候过去。
沈晨也心焦的很,可他跟陈宿都没有好办法。
直到七月初,他在百饮楼喝茶,听到邻座的人讲了一个故事……
之后,沈晨就找到陈宿,两人一番谋划之后,在洛城安排了一些人。
今天洛城那边突然传来消息,说是一切就位。
今晚,沈晨就是来找陈宿商量何时动手。
陈宿也在这两天收到一个消息,说是阮柏身体状况愈发差了。
这对陈宿来说是好事。
可又有传言说,原户部尚书王文轩,竟有想要重归朝堂的想法。
王文轩是先皇十分看重的人。
昭文帝登基没多久,王文轩称病致仕。
昭文帝为示仁义,竟表示若王文轩康复后可重新启复。
陈宿虽是昭文帝的舅舅,但他与昭文帝只见过几次面,并没有什么感情。
若不是陈太后时常为他美言,只怕昭文帝早就把他这个舅舅忘了。
“事情的确不能再拖了,你尽快安排,一定要做的隐秘。”
陈宿声音不大,但十分清晰。
沈晨点头:“大人放心,绝不会出差错。”
沈晨离开陈府后,很快找来两个人,带了一封信火速赶往洛城。
躲在暗处的人看到两人连夜骑马奔至洛城,这才悄悄离开,回了秦家武馆,将消息带给李继信等人。
陈宿也在沈晨离开后写了一封信,让人通过特殊渠道,送到陈太后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