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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长平说话的时候,也没耽误他躲闪刘银的攻击。

看上去就是少年轻狂,嘴欠罢了。

除了几个功夫极高的人,倒没人觉得他是故意放水。

刘银虽然已经尽力,吕长平也只顾图嘴上痛快,就连躲闪都有些敷衍。

可刘银还是累倒在台上,他本想爬起来,哪怕累死也要为二公子多争取些时间。

李继信站起身拦住他:“够了,放心。”

刘银眼角含泪,眼神哀求地看向吕长平。

吕长平头仰的高高的,看都没看刘银,看上去高傲极了。

李继信看着吕长平。

“小爷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嚣张的小孩,今天就给你个教训。”

吕长平不乐意,指着自己的鼻子。

“我小?你也不比我大多少。”

李继信强忍住笑:“请吧。”

两个年纪差不多的少年,很快就打在一处。

太皇太后紧张地盯着两人,心都要跳出来了,那个少年功夫很高,信儿力竭之下,哪里是他的对手?

李继仁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低声说道:“太奶奶放心,不会有事的。”

场中的两人看上去动作并不快,却是实打实地你踢我一脚,我打你一拳。

就这样足足打了快一个时辰,杨子良越看越着急,这俩人怎么打那么久?

眼看比赛时间就要结束了,吕长平用只有他和李继信能听到的声音说:“拿剑。”

话落,吕长平跃出三米远,十分着急地问沈猛:“能用武器吗?我剑法可比拳脚功夫强多了,赤手空拳我有点吃亏。”

人群中一片哄笑,还有人忍不住喊道:“打不过就赶紧下来,把机会留给其他人。”

沈猛点点头:“你可以拿武器,二公子也可以拿。不过要注意不要伤到性命。”

吕长平捡起上台时扔在擂台边的软剑,整个人气势陡然一变。

葛威眼眶微缩,一眼不眨地盯着吕长平。

吕长平持剑朝李继信攻去,不再像之前那般散漫,他几乎是拼尽全力劈向李继信。

原本有些怀疑吕长平放水的沈猛和葛威,又都以为自己刚才是想多了。

吕长平几次进攻,都被李继信用剑拦了下来。

但所有的人都能看出来,李继信已经是强弩之末,而吕长平还方兴未艾。

吕长平看了眼刻漏,找准时机,划破了李继信的手臂,自己也被李继信踢了一脚,他身子飞速向葛威砸去。

葛威瞳孔一震,本应止住吕长平后退的趋势,他却下意识地躲开,还用手挥了一下。

吕长平嘴角微勾,像是被葛威打中般,整个人如风筝般落到了台下。

李继信看到吕长平掉到台下,这才单膝跪在地上,手臂血流如注。

李继仁看到李继信的手臂伤口巧妙的避开了经络,看上去严重,实则都是皮外伤,这才放下心来。

“时间到了,敲鼓!”

吕长平还处于呆愣的状态,他傻傻地问旁边的人:“我怎么会掉下台?”

听到敲鼓的声音,吕长平像才反应过来一般,他对着葛威大声喝道:“你为什么把我推了下来?”

“臭小子,你自己技不如人,干我何事?”

葛威这话说的有些心虚,他确实轻轻挥了一下,可那也不能怪自己,他直直冲自己砸来,他不挥开,等着受伤吗?

吕长平声音带了隐含委屈的哭腔。

“我本来要赢了,都是因为你。本来我今天赢定了,现在却…我爷爷一定会打死我的。”

周围人也觉得这少年实在太亏了,李继信已经受了重伤,这少年只要最后一击就能赢了。

就连沈猛看向葛威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他知道刚才那少年嚣张的话气到了葛威,可葛威这样把少年挥下台,不就是帮李继信赢得了最后比赛吗?

这时从茗香楼跑出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人,他拿着大棒冲进人群,对着吕长平就打。

“你个混蛋,就会耍帅,白白错失良机。我吕家是造了什么孽啊,到手的三品官没了……”

老人边打边哭,少年上蹿下跳,老人在后面追着,还有几个仆从模样的人在后面劝着。

“老爷,小少爷尽力了,他是被那什么禁卫军副统领推下来的,不怪少爷,别打了……”

被兜头披脸泼了一盆脏水,葛威气急败坏地解释道:“我没推他。”

可几乎没有人信他,李继仁还对他投来一个疑惑却感激的眼神。

葛威气坏了,他就是下意识地挥了一下,并不是想帮李继信。

可现在的情况,让他跟昭文帝如何解释?

有熟悉吕有田的人,已经认出正追着少年打的老人,正是茗香楼的吕东家。

吕东家商户出身,跟所有商户一样,盼着家里能出个当官的,护着家里的财产。

可吕家在读书上天赋太差,幸而有个很会读书的女婿,吕东家对那个女婿看的跟眼珠子似的。

女婿也争气,中了今年的探花郎。

可惨就惨在成绩太好,李继信这一赢,吕东家的女婿就得去蓟阳。

若是吕长平没有纠结所谓的光彩不光彩,或者直接用剑比试,赢得这场比赛毫无悬念。

吕东家本来既能保住女婿,家里又能出个大裕国最年轻的三品官,现在鸡飞蛋打,什么都没了。

难怪吕东家气急败坏地追着孙子打,这少年还是年少轻狂了。

很多人都替吕东家心疼,到手的鸭子飞了,要是他们的话,他们比吕东家下手还狠呢。

擂台上,叶迦南给李继信止了血,让韩怀希包扎伤口,韩怀希不干了。

小姑娘哭的委屈巴巴。

“坏人,我才不要给你包扎。你为什么把我表哥踢下台?你要是输了,我们就不用去蓟阳了。

我爹娘说了,蓟阳可苦了。风沙又大,粮食也少,还经常被外族的人入侵,我不想去,呜呜呜……”

表哥?去蓟阳?这小姑娘不是叶神医的徒弟吗?

围观的人迷茫片刻后,终于有人想起来了,这不就是新科进士游街,对着探花郎喊爹的那个小姑娘吗?难怪看这小姑娘眼熟。

他们都能理解韩怀希,五六岁的年纪,还不懂隐藏自己的情绪,可不就把心里话不管不顾地说出来了。

看来,探花郎也不想去蓟阳。

不过谁想去蓟阳?那地方太惨了,蓟阳的百姓太惨了,霖王也太惨了……

李崇霖听到韩怀希的话先是一怔,随即立马利用年龄优势,跟韩怀希吵了起来。

大人们对孩子们的童言稚语,也不好太过上心,任他们吵去吧。

庆王全程似懂非懂,只觉得有点怪怪的,等到韩怀希哭诉的时候,灵光一闪。

他这些天一直观察这个小丫头,他很确定,韩怀希绝对不会因为这样的事大哭大闹。

那这就是一场戏!

庆王心里高兴,看看儿子,又开始纳闷。

现在的孩子,演技都这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