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不要啊!”
一声绝望的嘶吼,仿佛要撕裂这压抑的空气,从严嵩干裂的嘴唇间迸出。
他的嗓音,因恐惧与惊惶而变得沙哑扭曲,在这空旷之地回荡,却无力挽回已然发生的一切。
此刻,严嵩从混沌中清醒,眼前的景象却如最狰狞的噩梦,将他死死攥住。
大儿子严伯枭和孙子严裂霄,竟已被宋钟裹挟着带到了教育总署的顶楼。
他的双眼瞬间瞪大,血丝满布,仿若要爆开一般,胸膛剧烈起伏。
他整个人疯了似的想往前冲,可双腿却似被千万斤重的铁链牢牢锁住,任凭如何使力,竟无法挪动分毫。
只能直勾勾地、眼睁睁地看着那通往顶楼的方向,仿若看着通往地狱的深渊之门缓缓敞开。
每一秒的流逝,都似在他心间狠狠划上一刀。
往昔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疯狂闪现:严伯枭牙牙学语时,软糯地喊着 “爹”,那童真的模样;严裂霄初入校园,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眼神明亮得仿若星辰……
而如今,这一切都即将在宋钟的复仇怒火下,被无情碾碎,让他追悔莫及。
严嵩心中的悔恨,仿若汹涌澎湃的黑色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想起自己为了那点蝇头小利,为了攀附秦家的权势,不惜出卖良心,篡改学子成绩,亲手将宋飞推向绝路。
那时的他,被贪婪蒙蔽双眼,被虚荣冲昏头脑,以为自己能在权力的漩涡中玩转一切,却从未想过,今日会落得这般众叛亲离、痛失至亲的凄惨下场。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渗出。
可这点疼痛相较于心中的悔恨,却仿若微不足道的瘙痒。
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肆意横流,混着汗水与尘土,淌出一道道污浊的痕迹。
他颤抖着嘴唇,喃喃自语:“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然而这迟来的忏悔,在这空旷的天地间,显得如此无力,如此悲凉,仿若被狂风卷走的残叶,消逝于无形,只留下他这具被悔恨啃噬的躯壳,等待着命运最残酷的宣判。
“严老!”
一位教育总署的年轻科员最先发现了严嵩的身影,他面露诧异之色,下意识地出声招呼,话语间带着几分恭敬与疑惑。
在他看来,今日教育总署被宋辉宗两个儿子和老婆跳楼的惊天变故搅得不得安宁,严老身为教育界曾经的风云人物,此刻现身,莫不是为了此事而来?
这念头在众人心中一闪而过,不少人纷纷投来探寻的目光。
然而,转瞬之间,众人便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
顺着严嵩那仿若被定住的、满是绝望与恐惧的目光,齐齐朝教育总署的顶楼望去。
“卧槽!”
不知是谁,率先爆了一句粗口,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这带着惊惶与难以置信的低语,瞬间在众人中传开。
众人的脸色皆是大变,惨白如纸,眼神在严嵩和顶楼那两个摇摇欲坠的身影之间来回游移,仿若看到了世间最惊悚的画面。
心细者微微皱眉,目光在严嵩身上反复打量,心中暗自思忖:这严老,莫不是也参与了那一次臭名昭着的偷梁换柱事件?
这般巧合,他此刻又这般失态,实在是太过蹊跷。
一时间,消息仿若长了翅膀,迅速传开,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众人围聚在大楼之下,议论声此起彼伏,仿若汹涌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将现场的紧张氛围推向了极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老怎么会牵扯其中?”
“看这架势,怕是有大瓜要爆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或震惊、或好奇、或惶恐,嘈杂声响彻四周。
就在这喧闹鼎沸之时,教育总署署长张启明带着总署的一众高层人员,匆匆忙忙、神色凝重地赶到了大楼之下。
张启明抬眼望去,一眼便瞧见了严嵩,那瞬间,他眼中的惊异之色仿若实质化,瞳孔猛地一缩,脚步都险些踉跄。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乱成一锅粥的当口,严嵩竟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这情形,明显是深陷其中,脱不了干系。
转瞬之间,一阵尖锐的警笛声划破长空,由远及近。
只见一群治安车辆如离弦之箭,风驰电掣般疾驰而至,打头的那辆车上,龙舞身姿矫健,率先跃下。
她面色冷峻,眼神中透着惯有的果敢与敏锐,迅速扫视一圈现场后,便开始有条不紊地指挥队员疏散人群、拉起警戒线,试图在这混乱中开辟出一片有序的 “安全岛”。
几乎与此同时,120 急救车那标志性的鸣笛声也呼啸而来,急救人员训练有素地跳下车,迅速打开后车门,搬出担架、检查急救设备。
“小李,这次可得加把劲,前两次都没救成,这次别再出岔子了。”
一名资深医护人员神色凝重地对身旁年轻同事说道。
“张哥,我知道,心里直打鼓呢,希望别用上咱这担架。”
小李紧了紧手中的急救箱,眼神中满是紧张与担忧。
消防人员也不甘落后,消防车一路呼啸,匆匆抵达现场。
“队长,这楼太高了,前两次救人都失败了,这次压力山大啊。”
一名消防员看着高耸的大楼,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对队长小声嘀咕道。
“别废话,把气垫调试到最佳状态,咱们尽力而为!”
队长一边快速展开水带,一边大声回应,眼神坚定,不容置疑。
而在人群的喧嚣声中,一群记者仿若嗅到了年度最劲爆新闻的血腥味,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如潮水般一窝蜂地涌来。
“老王,这次可得拍清楚了,前两次都白忙活,这次素材绝对够劲爆!”
一名年轻记者兴奋又急切地对同伴说道。
“放心吧,我镜头都擦三遍了,就等抓大新闻呢!”
老王扛着摄像机,调整着角度,眼中闪烁着狂热与兴奋的光芒,脚步匆匆,互相推搡着抢占最佳拍摄位置。
毕竟,这一次事件的影响力远超以往,跳楼之人可不是寻常角色,而是严嵩的儿子和孙子。
在众人眼中,严嵩曾是教育界翻云覆雨的大人物,他背后牵扯的人脉、隐藏的秘密,无不撩拨着大众的好奇心。
如今,他的至亲站在生死边缘,这场风暴注定将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整个舆论场,成为街头巷尾热议的焦点。
顶楼之上,狂风呼啸,似要将这世间的一切罪恶与秘密都裹挟而去。
严伯枭与严裂霄仿若从一场噩梦中陡然惊醒,眼神中仍残留着被蛊惑后的混沌,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浸湿了衣衫。
他们脚步虚浮地挪到大楼边缘,朝下望去,那令人眩晕的高度以及楼下仿若蝼蚁般的人群,让他们的双腿瞬间发软,心脏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恐惧如潮水般将他们彻底淹没。
“宋爷!”
“这件事情跟我们真的没有半点关系啊,恳请宋爷大发慈悲,饶过我们这一回吧!”
严伯枭 “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双手合十,声音颤抖得厉害,带着无尽的哀求。
他的眼神中满是惶恐,仿佛在面对生死审判的主宰。
“不错!”
“我们真的是无辜的,求您高抬贵手!”
严裂霄也赶忙跟着附和,平日里的那点倔强与傲气早已消散不见,此刻他面色惨白,身形摇摇欲坠。
宋钟负手而立,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神色冷峻,眼眸仿若寒星,静静地凝视着这对惊恐万分的父子,片刻后,薄唇轻启:“放心好了,会让你们一家人团聚的!”
那语气听不出丝毫波澜,却仿佛有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不!”
“你不能这样!”
严伯枭听闻此言,像是预感到了什么更可怕的事情,歇斯底里地嘶吼起来。
他拼命地向前爬了几步,双手想要抓住宋钟的衣角,却又不敢真的触碰,整个人陷入了绝望的癫狂。
“哦?”
宋钟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他并未理会严伯枭的失态,而是缓缓转身,看向一旁身姿挺拔、面容清冷的白素,神色淡淡地开口:“白素!你马上调查一下,严家之人的下落!”
叮铃铃!!!
就在顶楼紧张气氛压抑到极致的一刻,一阵突兀的叮铃铃铃声骤然响起。
宋钟微微一怔,迅速伸手入怀,掏出手机,目光扫向屏幕,看到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他眉头轻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很快按下接听键。
瞬间,手机听筒里传出一道浑厚威严的声音:
“宋钟!”
“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