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们不光是提防吞日谷,也是的信不过我这个雌性大巫。”
风锦瑞放下茶碗,擦擦手。
她说着话的时候眼睛没有看着任何人,但音量足以让在座的所有人听见。
她一言既出,语调平静却引得四座哗然,整个通天峰主阁中充满了空气凝滞的紧张气息。
不光是坐在她身边的烈风,黑大和红杉一干人的脸色也陡然难看了起来。
其实刚才四个孩子过来说红杉准备了熟食请她上山吃饭的时候,她就大约猜到了寨子里的人们这回的意图。
凌云寨和吞日谷不同,相比炽渊是吞日谷唯一的老大一个人在吞日谷里能说了算的独裁式统治,烈风这个寨主在寨子的情况就相对复杂,属于部分民主式领导,大事通常要和头目和骨干成员们商量。
正好,她也想当面听听凌云寨这些主要头目和骨干们的意见,如果可以的话面对面做些思想工作也是必要的。
头目骨干们低头低脑面面相觑,红杉思量再三鼓起勇气来到风锦瑞面前蹲跪低头陈情道:“大巫息怒!我等近日蒙受大巫的恩惠,这个冬天全寨大小不仅没有饿病致死的人,反而各个温饱肥健都是托了大巫您的洪福,怎么会不相信大巫您呢?”
红杉此言一出,众人皆跟着点头。
“我知道,我跟之前的大巫不同。因为我是雌性,所以你们认为我面对的众多雄性是总会心有偏袒,甚至因为我刚到血域的时候落脚在吞日谷的地盘上,所以你们就认定了的我是偏袒炽渊的,不是吗?”
风锦瑞索性替在场的人们讲话说白。
跟凌云寨的人们相处了这么多天,这些雄性们的心思她岂会一点儿不知?
她就是因为理解他们这样的想法,所以才坚持每日不间断的与他们共同狩猎相处不断,不管多累都尽量对他们想要的猎物有求必应,希望让他们知道她是值得信赖的大巫,愿意跟她一同闯出血域此番凋零的绝境。
可是现在看来,一群人就如同转磨的驴一般,尽管看似熟络得飞快,但是对她的想法和认知依旧脱不了在原地打转。
“如果我是与你们一样的雄性,你们或许就会觉得我更加公平可靠,也不会有这么多猜忌了——你们看看现在的我,像不像是血域人之于净土人,少数少见者总是被的多数常见的人猜疑隔离?”
风锦瑞禁不住叹息。
满座鸦雀无声,即使是全寨子公认会说话脑子灵活的红杉也不言语了。
大巫面前,如虎君神明亲临,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可不能狡辩糊弄。
“锦锦……锦锦你别生气……”
烈风两手不知道放哪,想拿风锦瑞的胳膊和肩膀又怕她此时正不高兴被嫌弃,只能用几乎微不可查的声音在风锦瑞耳边嗫嚅。
他夹在中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办,只能希望大巫能够用风锦瑞雌性的身份可怜他,不要对他的凌云寨动怒降下处罚。
如果他不是寨主,那么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跟着自己心爱的雌性去任何地方。
可他是寨主,是凌云寨的养育起来的人,在凌云寨里还没有培养出下一个红魂兽人继承寨主之位庇护众人以前,他不能丢下全寨大小只顾自己。
他现在最害怕的就是风锦瑞对凌云寨有看法,将凌云寨完全排除在复兴计划之外。
“我没有生气,也不打算逼迫你们当中的任何的人加入参与我的计划和事业。只是觉得事关食肉族存亡发展的事情,落下凌云寨这些血域的精兵强将实在是可惜。”
风锦瑞伸手按在的烈风急得有些开抖大晃的大腿上,淡定道:“这样吧,摆摊卖吃货的也得给人先吃点儿尝嘴——有意向加入的人还是按照的你们寨主的说法,去虎君庙门前集合。可以先去吞日谷的店子里试干三天,三天的过后你们凌云寨的人不论留不留下加入,这三天我都按照店里正常老手一半的工钱的现场结算付给你们。这样可以吗?”
见满场依旧鸦雀无声,风锦瑞压住心中的烦躁深呼吸一口气,又道:“其实我与的蛇兽人的财库有一部分是分开的,你们不需要担心我付不起——就算你们不相信我能拿得出多少资财,那我身为雌性还可以用自身信息素作保抵换给你们……”
“锦锦不用!你不用这样!要这么算的话,你帮我们猎了那么多肉我们都没付给你什么作报偿——你是大巫,在血域,你叫我们凌云寨为做什么事干什么活儿我们是应份的。”
眼看风锦瑞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烈风感觉这下误会越来越深了。
站在他的角度,他能够理解寨子里弟兄们此刻一多半是不敢出声,而不是不愿意听大巫的安排去做工。
可是现在风锦瑞不断加码的内容,显然是把凌云寨众人的沉默理解成了不愿意。
“平时一个个的话多得不行,编排人讲荤话一个跟两个,现在真要你们出声讲话了就鹌鹑了!”
烈风赶紧呵斥众人打圆场。
众人的头低了又低,个个都几乎要把自己的脑袋扎进胸口里。
气氛越来越尴尬,烈风彻底坐不住了,当即站起来发话道:“这件事我替你们应下了,全部最近打算出去的人都不去吞日谷干活儿三天,不用工钱,最后能不能留下都不勉强,不愿意去的人现在就举手。”
场中还是一片寂静。
“好,没人举手,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回去安排好自己的活儿,该调班儿的调班儿,该交代其他人的交代其他人。散会!”
烈风忍无可忍的挥手赶人。
满屋的人们一见有台阶可下,忙不迭的起身撤退。
第二天,风锦瑞推说身体不适没有见烈风,上午也没有再去参加凌云峰的狩猎,紧接着吞日谷中类雌馆周围的多了许多鬼鬼祟祟东张西望的人。
炽渊正在类雌馆顶楼堂子里涂着厚厚的敷面美容膏,仰躺在摇椅上听派出去的眼线讲述打探来的净土上的消息。
青衣急匆匆的进来俯身同他耳语道:“老大,我们的好像被凌云寨盯上了!他们来了好些人探头探脑,可能在踩点,准备要弄我们。”
“哦,呵呵,不会的,让他们瞧去吧——叫你干的事情干多少了?”
炽渊心里笑这愣头青是真不开窍。
他们落日潭现在可是有现任的大巫当东家,凌云寨的人就算是想要动手也得先看风锦瑞答不答应,再看看风锦瑞不答应的话他们怕不怕现在魂印已经进入橙色境界的庙祝。
“你吩咐我的十件事,我现在干了三件。”
“还行,加紧搞。等咱们同东家把事情办成了,某些人就要哈喇子流一地了——到时候我们在圣城跟着东家吃香的喝辣的体面过活,气死他们!”
炽渊畅想着开春之后与风锦瑞离开血域后的二人世界,得意的尾巴尖点地推着自己在摇椅上晃悠了两下,嘴唇和面部几乎不动的说着。
他昨夜里抱着风锦瑞留下的里衣睡了一宿,他好多事情都想明白了——别看那贼鹰一时在同主大哥面前的得了好儿占了上风,只要开春一离开血域他还是风锦瑞身边的第一位,到时候别说那贼鹰排不上号,就连祝雄也比不上他近水楼台先得月。
“可是……”
“说。”
“今早虎君庙值班的老鼠说东家没跟贼鹰去打猎,好像病了。”
“什么?”
炽渊整个人瞬间从躺椅上直立了起来,脸上厚厚的美容泥膏的因为表情瞬间开裂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