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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景溪小产了,这件事在纪初禾的意料之内。

太子府的女人不少,但却还是子嗣艰难。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明白原因出在哪里。

因此在太子府,但凡有了身孕的,就别想着借孕争宠,也别张扬。

而是要藏着掖着,尽量降低自己在太子府的存在感。

如此一来说不定还能保住。

可以景溪的性子,只怕恨不得闹得人尽皆知,甚至借着怀孕争宠都是常事。

她不小产谁小产。

“去请太子,我要见太子!”

太子府,青琅轩。

崔景溪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床边站着太子妃南氏,太子侧妃余氏。

还有一个容貌艳丽的女子,她是太子侧妃梁氏。

父亲是正三品的翰林学士梁牧,外祖父是城阳伯蔡仁。

又为太子生下了庶长子,颇受太子宠爱。

此时三人目光各异的看着床上撒泼的崔景溪。

“崔良人才小产,身子不适,还是好好休息才是。”南氏有些不耐烦。

若她不是太子妃,真不想来这里听崔氏哭嚎。

只是小产而已,太子府的女人,隔三差五就有人小产,这已经不是什么大事了。

没必要惊动太子,就算惊动了,也不见得太子会理会。

“太子妃说的是,崔妹妹可省些力气,待养好身子,来日再为太子添个一儿半女的也不迟。”

侧妃余氏斜靠在一旁的博古架上,欣赏自己艳红的指甲。

语气中多多少少带着点讥讽。

一个小小的良人,仗着怀孕也敢三番五次截胡她,活该她小产。

唯有梁侧妃目光担忧的坐在床边,安抚崔景溪:“余妹妹说的是,崔妹妹年纪还小,今日小产也是因为身子不好,孩子以后还是会有的。”

说罢,从丫鬟手里拿来药,亲自喂给崔景溪。

可崔景溪却听不进去,一把打翻梁侧妃手里的药碗,滚烫的药汁顺着梁侧妃的的手腕流下去。

“啊!”梁侧妃一声惊呼,屋里顿时乱了起来。

“快快请郎中,去拿冰水过来!”

太子妃蹙着眉头,忙吩咐丫鬟们,就连漫不经心的余侧妃,也收起了不屑的笑容,站着了身子。

瞧着屋里乱成一片,太子妃心里更是烦躁,那边崔景溪在闹,这边梁氏又出事了,没一个省心的。

“嘶!”

尽管丫鬟们及时给梁侧妃敷上冰帕子,可还是烫红了一大片肌肤,瞧着触目惊心。

“嘁,这下不装好人了。”

余侧妃冷嗤一声,转身给太子妃欠了欠身“妾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嗯!”太子妃点点头,余氏起身,直接离去。

“来人,送梁侧妃回去!”太子妃

“妾告退!”梁侧妃咬咬牙,忍着痛离开青琅轩。

留下心惊胆战的崔景溪,她没想着伤梁侧妃,她只想见太子而已。

她小产不是偶然的,是有人要害她,害她的就是太子府的女人。

“娘娘,妾不是有意的。”

崔景溪惶恐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太子妃。

“崔氏,这里是太子府,不是你们忠勇候府,若是再学不会规矩,那么便永远不用踏出青琅轩了。”

太子妃拢着眉头,太子后院的女人就如那韭菜一般,一茬接一茬。

一个崔景溪,太子不放在心里,南氏自然也不放在心里。

往日里与其他人争风吃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若是给她找麻烦,那就别怪她无情。

“娘娘恕罪!”

崔景溪慌了,终于害怕了。

“哼!”

南氏冷哼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妾小产是被人害的。”

瞧着太子妃要走,崔景溪忙跪坐在床上喊道。

踏出一只脚的太子妃闻声,身子一顿,就在崔景溪以为太子妃会为她做主的时候。

却听太子妃头也不回,冷冷的道:“那又如何?”

“啪!”

随着太子妃话音落下,青琅轩的房门被关上,外面还传来落锁的声音,屋子里也暗了下来。

崔景溪脸色更加苍白了,整个人摇摇欲坠的歪躺在床上。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完了。

回到正院后,南氏依旧气不顺。

“娘娘觉得这件事是谁做的?”铃兰端上清茶,顺嘴问了一句。

“是谁做的又能怎样?”

南氏脸色阴沉,这个太子府外边看着光鲜亮丽,可是内里却腐坏透了。

太子为平衡前朝,无论府里的女人之间闹得再凶,也不会真做什么,甚至只会搅混水。

可若是一旦那个女子的娘家失势,那么太子第一时间便会将这个女人踢的远远的。

这便是她的枕边人,她的夫君。

南氏不愧是太子妃,是最了解太子为人的。

所以既然不会有答案,她还费那劲儿干嘛!

“可说不定害崔氏小产的,与害咱们小公子的是同一人呢?”

铃兰显然没明白南氏心里的想法。

“铃兰!”

彩柯闻声急忙上前:“午膳差不多好了,你去膳房盯着。”

“我······”铃兰不乐意,可瞧着娘娘脸色不好,便只能不甘心的应下:“知道了!”

等她离开的时候,眼神瞥过太子妃与彩柯,瞧着太子妃与彩柯说话时,脸色缓和不少。

铃兰顿时心里有些不甘。

明明她是娘娘的陪嫁丫鬟,她随娘娘一起长大,可娘娘更信任彩柯。

什么重要的事情都是彩柯去做,而她却只能跑腿拿膳食,做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如娘娘所想的一般,是她做的!”

彩柯站在南氏身后,轻柔的给南氏揉着太阳穴。

“娘娘如今需得沉住气!太子意味不明,娘娘不可轻举妄动。”

“本宫知道!”

太子妃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敛去眼里的阴鸷与狠戾。

另一边的忠勇候府在得知崔景溪小产,又被禁足的消息之后。

仿佛天塌了一般。

他们如今的赌注都在崔景溪身上,可崔景溪都自身难保,如何能帮助侯府。

何杳娘慌了,脑袋更是稀里糊涂的:“快快准备马车,我要去太子府看溪姐儿!”

“看什么看!就你是能进太子府还是能干嘛?”

崔世安抚着额头,眼里尽是疲惫。

此时又开始后悔与纪初禾和离了。

若是纪初禾此时在侯府,定然能想到解决办法,而不是如何杳娘一般,像热锅上的蚂蚁,慌不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