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茵茵快步进门,惊醒了正独自坐在桌边的楚父。
“茵茵?”楚父还以为自己听岔了,等抬头看见女儿好端端立在跟前,才知道不是幻觉,“你怎么来了。”
“爹还问我呢,这不是你一直没回来,我和哥哥嫂嫂心里担心吗,”茵茵由着父亲打量,“爹,我听管事说了一些,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李家非得要这宅子不可?”
“那谁知道,”楚父说起来就有些后悔,“我就该买下宅子后就走,而不是想着现在就将宅子好好翻修一番,为将你娘和外祖家的灵位迎进去做准备。”
“这怎么能怪爹,你也是想着后头省事啊,”茵茵如今才到明京,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也不乱出主意,而是说起了方才在外头的事,“那个李公子是谁,也忒唐突了些。”
“他欺负你了?”楚父脸色立刻变了,“他是李将军庶出的小儿子,常帮着在外头处理庶务上的事。”
“有管事在呢,”茵茵皱眉,“就是他也不知道什么毛病,非得追问我的身份,知道是谁不可。”
楚父冷哼一声:“往常也没见他用将军府的势来压人,我还对他颇有好感,没想到他竟是这样一个人。”
“以后但凡他来,茵茵你千万别出来。明国和黎国不一样,在别人的地盘上,总得顺从些。”
茵茵理解的点头,又问起楚父这些日子的生活起居,有没有好好用饭。
楚父一面觉得自己这么老了,但是他问茵茵才对,一面又享受着女儿的关心。
父女两个坐下来,融洽的用完了饭。
次日,李公子果然又来了,还旁敲侧击的打听茵茵的事。
楚父前一日才听到茵茵说的话,更不可能同他说,被问的烦了,第一次生气的派人将他给撵了出去。
李公子无法,回到家里,转头就把这事告诉了他母亲于侍妾。
“你没看错?那姑娘当真和娘娘长得很像?”
李公子点头:“是真的像,要不是那姑娘一看年纪就不大,我都要以为是娘娘站在我面前了。”
于侍妾听他说完,赶紧带着儿子去找将军和夫人。
李将军夫妻听完也很惊讶,尤其是李夫人,手都有些抖。
李将军抓住妻子的手问小儿子:“你说你是在买了那宅子的商人家看见的?”
“是,”李公子把自己遇见茵茵的过程全都说了,有特意提起自己这几天不管怎么打听,都没打听出半点消息的事,“那商人一家从上到下都很护着那姑娘。”
李将军让李公子退下,这才看向妻子。
李夫人眼睛里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老爷,派人去查一查,好不好?”
“那姑娘能和娘娘长得这么像,我不信一点关系都没有。”
“何况那商人特意买下了那宅子,说什么也不肯卖。要真不是和有点什么缘故在里头,一个黎国的商人,怎么非得拼着得罪咱们也要坚持呢?”
李将军沉吟片刻道:“当初吴家被流放之地,的确是黎国边境,若他们有什么联系也不是没可能。”
“但是你也别抱太大的期望,我在边境驻守这么久,也派人去寻过,得的结果都不怎么好。”
李夫人一怔:“所以老爷你不是一直都没有找到人,而是有了消息,但都是坏消息,对吗?”
李将军叹了口气,终于和妻子说了实话:“吴家在流放的路上就有好几个人病了,等到了地方,不久就没了。”
“我打听到后来,是侄女给他们立了碑安葬,但侄女一个女子,人生地不熟的,身体也不好,很快也没了消息。”
“我曾带着人去看过,吴家安葬之处的坟头和被流放到边境的人数都对得上。”
李夫人身子晃了晃:“你的意思是老小这次遇到的姑娘,是有人特意找了来给咱们家下套的?”
“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李将军冷静的说,“不然怎么以前我一直没找到过人,这会儿我才被陛下宽恕,就突然冒出来这么像的一个人被老小看见?”
李夫人的脊背都佝偻了几分。
李将军看着不忍,同妻子道:“虽然有可能是个局,但长得这么像,你去见一见也不是不行。”
“我这边也让人再去仔细查查,如果那个姑娘背后没什么牵连,咱们也可以想法子把她留下来多陪陪你。”
李夫人听了,立刻道:“我去看一看就是了,留下来陪我什么的,千万别再提,那一家子是黎国的商人,先前你被诬陷,不也是有人知道你在替我找吴家的人吗。”
“陛下英明神武,他既然相信我,以后肯定也不会再把这事翻出来,何况宫里娘娘还在呢,”李将军说,“反正以后咱们常住京城,就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
“从前我是私底下替你去寻访,往后把这事儿放到明面上,也没人能说出什么来,那到底是你的娘家。”
李夫人叹了口气:“你可别为了哄我开心,就这么说。”
“怎么会,”李将军说着,果真吩咐了人去安排。
次日,李公子再次上门,原本楚父不打算见,没想到管事说将军夫人亲自来了。
如此,他是不见也得见了。
李夫人进门后,先把楚父打量了一番,就问起茵茵来。
看楚父面色不好,她解释道:“这孩子回去后,说您家这位姑娘同我一个亲戚生的很像,所以我才想来亲自见一见。”
楚父听得这话,也大着胆子抬头看了李夫人一会儿。
他先前只觉得有些面善,如今仔细端详片刻,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敢问夫人的亲戚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