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成炎的癫狂,终于将其他的专家都吸引了过来。
这些专家都是有见识的。
他们不一定会烧火山,但大多从他们的师傅或古籍中,听过烧火山的施针要点。
那位老中医,甚至见过古法烧火山。
老中医双唇颤抖,语不成句,怕他过于激动,朱启林扶住了他,安慰道:“杨老,您想说什么,缓缓说,别急。”
这位老中医,是金针八大家的杨家掌门人。
他的师傅,也会烧火山。他自己,也修习过烧火山。但是,他没有修出古法烧火山需要的气息。
他实在想不通,他已经年过半百,行针四十年,自问勤于练习,无一日不练针,为何他练不出来的气息,谢晚一个年仅二十岁的小姑娘,竟然练出来了?
哈哈,如果他将这问题直接问谢晚,那么谢晚肯定知道答案。
这是因为谢晚修习了真气心法啊!
古法烧火山,是需要用自身气息去温补患者的。
古时候的中医,一样要练气,才能习得烧火山针法。
但到了现代,很多练气的法门,都失传了,没有气机辅佐,自然就练不成古法烧火山针法了。
后世也有改良版的烧火山,不需要气机辅佐,患者能在行针位置,感觉到些许温热,也有一定效果。
但跟古法烧火山针法的疗效相比,那可是天差地别。
谢晚在行针,杨老不好打扰谢晚。
他紧紧的拽住了朱启林问:“你的弟子,会烧火山,你一定也会,教我!”
朱启林面露尴尬,他会个屁啊,这是人家徐家的传承,又不是他们朱家的。
朱启林对这位杨老,可就没有对肖成炎那么坦白了。
他拍了拍杨老的手背,忽悠道:“稍后私底下谈,私底下谈。”
朱启林自己还想学呢。
朱启林开始琢磨,资质这么好的徒弟,不能让徐家独占了。
要不,我也收谢晚当徒弟?
将我朱家的医术教给她。
徐家擅长的是妇科和儿科。
我朱家可是伤寒派,与谢晚学的妇幼科,正好可以互为补益。
朱启林心里有了这想法,再看谢晚,那个亲热劲头,就真的把谢晚当自己徒弟了。
不过他也清楚,想学烧火山,光收谢晚为徒,还不一定有用。
做师傅的,总不能厚着脸皮去谋夺人家徒弟从其他师傅那习来的传承吧?
这事儿,得问谢晚愿不愿意教。
说不一定谢晚都做不了主,得问谢晚真正的师傅徐杏白。
谢晚还在专心的施针,哪里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变成了香勃勃,身旁一干中医师傅们,看她的目光,都变得狂热了起来。
小半个时辰后,那名患者,已经舒服得昏昏欲睡。
谢晚拍了拍她,说道:“足底穴位已经好了,下面我要在期门穴用针,得脱了外面的衣服。”
期门穴位于乳下,在第六肋间隙,前正中线旁开4寸处,这个位置,穿着衣服,不好施针。
老阿姨就穿了件衬衣,看了眼周围的那些专家和本子人,冲着他们喊道:“你们出去,这可不能给你们看。”
其他人倒无所谓,但中医专家们可不愿意出去。
他们好不容易看见有人用烧火山针法,让他们出去,不给看,这不是让他们抓心挠肝吗?
杨老咳嗽一声,一本正经道:“医者无性别,我等只看施针,必目不斜视,患者请放心。”
杨老在四九城还是很有名气的,平时普通人想要挂他的专家号,很难挂的。
老阿姨似乎认出了杨老,红了脸,竟然露出了羞涩之态,扭捏的说:“杨老,您要看,俺给你看也行。”
包括谢晚在内的众人,目光都在杨老和老阿姨之间徘徊,似乎觉得两人之间的氛围,诡异的多了丝暧昧。
杨老老脸挂不住了,佯怒道:“谁稀罕看你,我是要看小谢给你施针。”
老阿姨脸涨得通红,啐道:“你看她施针,不是连我一起看光光了?我又没说错!”
这下,屋里的人都偷笑起来。
就连听懂了中国话的厉本源,都冲着杨老扯了扯唇角。
老阿姨猛的抬头,瞪着厉本源这些外宾说:“杨老和咱华国的专家看,我就当为国家医学做贡献了,看了就看了。
鬼子出去,我可不能被鬼子看光光了。”
厉本源和那位老人,已经知道了谢晚施展的是最厉害的烧火山针法,他们恨不得拿个录像机来录下来,好偷学。
让他们出去,他们如何肯出去?
厉本源脸上堆满了笑容,自以为非常有魅力的且谦恭友善的对老阿姨俯首说道:
“这位女士,我们也是医生。
医家不忌男女,我们希望能留下一起研讨您的治疗过程。”
老阿姨也不是吃素的,完全不被厉本源的表象所迷,切了一声道:“我刚才都听见了,你一个本子国人,懂什么中医针灸,看什么看?
让你看了我身子,以后我还怎么做人?
你要看,我今天就不治了,我改天私底下请这小大夫给我治!”
说完,还讨好的看着谢晚说:“小大夫,阿姨我信你,别人给我针灸,我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
刚才要不是你拍我,我都睡着了。
你帮我把这鬼子赶出去,咱们继续治。”
厉本源面色难看下来,他本来以为谢晚只是一个年轻人,很好踩,谁知道撞到了铁板。
这场他自以为是的比拼,才进行到一半,他就输了。
虽然他不认识烧火山针法,但他觉得那些华国的中医,没有必要骗他。
现在他没有丝毫的比拼之心,他就想看清楚谢晚施针,看能不能偷学点技艺。
可眼前这中年妇女,不仅当面打他脸,还要赶他出去,这可不行!
谢晚忍着笑,对厉本源等人做了个请出去的手势说:“病患为大,请厉本博士及其他外宾暂时回避。”
厉本源不甘心,去找那位外交部门派来的小领导说情。
小领导虽然不懂什么烧火山,但刚才看那些中医们的架势,也知道谢晚肯定是比厉本源要厉害多了。
小领导觉得咱们的人长脸了,心情正好。
他走过来看着老阿姨笑道:“这位女同志,咱们这是在跟外宾进行交流学习,您就让他们留下来看看怎么了?”
老阿姨宁死不从,嚷道:“领导,其他的俺都依你,让俺脱了衣服给鬼子看不行。
以前俺老家就有好多女人,被鬼子抓去糟蹋了。
到死,这些女人都没讨要到个说法。
俺要是给他们看了,俺对不起列祖列宗。
不仅俺一辈子抬不起头,俺一家子,都抬不起头!”
一激动,老阿姨连老家的话都出来了。
小领导脸色一变,这话可跟当前中日友好的政策相悖。
他讪讪道:“这位女同志,咱们是大国,要有气度。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不要那么记仇嘛。
现在两国都重新建交了,人家是来帮助我们发展经济,提高医疗技术的,咱们也要敞开胸怀,接纳人家的好意嘛。”
老阿姨将头伸到治疗床边,冲着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痰骂道:“鬼子会有好心来帮助我们,打死我都不信!
他们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
那还不是当初抢的我们的。”
吐完,老阿姨就要下床,将衣服裹紧道:“说破了天去,俺都不给鬼子看!
俺爷爷是打鬼子死的,俺爹是被鬼子的炸弹炸残的。
俺十来岁的时候,就亲眼见过鬼子屠村,死了多少人啊……
这仇你们能忘,俺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