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澈接过魂岁的瞬间，就好知道了一股又一股记忆，那是近万年的灵魂记忆。
那是，墨苓找到的真相。
秦澈将魂岁保存，看向墨苓，“这次，距离天亮还有四个时辰，不急的话，陪我聊聊天吧。”
万年的记忆，他窥得片刻，只觉得沉重异常。
一次又一次的崛起，一次又一次的死亡。
一次次寻找到神光，用生命抹去伪神留下的眼线。
她剥离紫耀明骨，一次次重新成长，一次次努力铺开一条又一条线，终于将所有神光拔除。
终于，她要迎来决战。
秦澈心疼墨苓。
一个人，默默承受了这么多东西。
万年时间，她一个人在寻找真相，一个人摧毁神光。
没有人帮她，没有人知道她的付出。
但她依旧没有放弃。
对上活了十万年以上的伪神，不知道会怎么样。
但是，总要打上一打才知道不是吗？
这一夜，墨苓跟秦澈聊了很多。
墨苓跟他说，自己的好多好多转世遇到的乐趣，
有时候，家里人会给她温暖。
有时候，路上遇到的同行者会跟她讲述世界之大。
有时候，她在漂亮的风景前面久久驻足，只觉得天地广阔。
这个世界，不应该沦为伪神的饲养场。
秦澈听着墨苓的话，也能从手中那颗魂岁中看到，
家人给墨苓的温暖，是希望她能给家族带来利益。
路上遇到的同行者，很可能会在下一秒为了一样宝贝对她出手。
漂亮的风景看起来广阔无垠，实际上暗藏汹涌，她被困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出去，只能自己看着天地，想着办法。
每一世她都在完成自己这身体该承担的责任。
她成为了家族的天才晚辈，那就努力为家族争得第一。
她成为了一个普通人，那就努力一步步去修行。
她成为了一个什么，她就会做好自己该做的一切。
只是最后的结局，不论是天才，还是普通人，都是一样的用生命与神光同归于尽。
就是这么简单。
但墨苓都跟他说好的，他也不会去拆穿墨苓，
他跟墨苓说自己，自己以前根本没什么天赋，像个棒槌一样天天追猫逗狗。
在秦家那个家族里，上面有兄长，下面有小弟，根本不需要他撑起秦家门楣，所以他做什么都行。
但，那是一次外出，遇到了危险，身边保护他的人全部死亡。
他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护卫朋友，一直守护他的长辈，都在那一次死亡了。
原因是，他没学会秦家的瞬移符文。
若非遇到了他的师尊，也就是墨苓的师祖，他恐怕也会死去。
师尊及时的将他身边人的碎魂用灵符保存起来。
师尊告诉他，“要想救他们，你就得好好学。”
从那以后，他拼了命的去修行，拼了命的改变所有一切。
终于！
他用符文将好友，长辈的碎魂重新凝聚，给他们塑体，陪他们重新修行。
现在的他们，在秦家或者在外面，都过得好好的。
墨苓为秦澈感到开心，“师尊你真不容易。”
秦澈看向墨苓，“徒儿，你辛苦了。”
墨苓微微低头，“师尊，如果我失败了怎么办？”
把所有人都拖进来，对付伪神。
如果她失败了，那所有修士会不会成为伪神的营养品，最后新的人出生，修行，又被伪神当做猪一样养起来。
“我是不是自己一个人去对付伪神就好了，不用将世间生灵拖进来？”墨苓有时候真的会怀疑自己，她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毕竟，有人愿意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后面死了就死了。
不用反抗，就这么过得了。
但是，她又想带着大家一起反抗伪神，为自己争得一份自由。
“那至少证明，我们抗争过。”秦澈摸摸墨苓的头，“如果失败了，我相信，还会有后来者秉承前人意志，一次又一次的拯救自己。”
“你这不是把世间生灵拖进来。你只是告知世间生灵真相。”
“他们有知道真相的权利，至于要不要反抗，那是他们的事情。”
“反正我愿意跟你一起。”秦澈说着。
“嗯嗯。”墨苓点头。
秦澈看着墨苓，不论如何，知道真相后，众生站在伪神那边，还是墨苓这边都无所谓。
反正他都会义无反顾的站在墨苓这边，为自己争一份自由。
其他州的他不知道，但是他相信，冀州大部分修士，都秉承着自己心中的道。
若是知道伪神所为，说什么也得干上仙界，给伪神弄死不可。
他们宁愿自己的命掌握在自己手中，自己决定自己怎么死，也不会让伪神们得到他们的命。
就是这样。
但说实话，九州大陆的九个州的修士，应当都是一样的。
命这种东西，他们在踏入修行的时候就已经脱离了轮回，选择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若是告诉他们，他们是被圈养的猪，到达一定时间就会被宰割，给别人提供时间，那他们肯定也会反抗。
命，就该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一定是大多数人所想的，秦澈这么觉得。
至于少数人，认不认可的无所谓，只要不捣乱就好。
“师尊，那师祖是什么样的人呢？”墨苓好奇，“他已经成为仙人了吗？”
秦澈点点头，“他啊，早就踏过雷劫，成为了仙人。”
秦澈跟墨苓讲起自己师尊的事情来。
另一边，回到自己这方的房间，跟自家师尊说明明日一早就要跟墨苓出去的事情的三人，也各有不同。
墨九安他师尊，太初宗丹峰峰主：“要出去啊，那你注意安全。”
嘴上说着注意安全的丹峰峰主手上翻书的动作停下来，开始在储物戒里翻找。
“你引灵丹之力是好手，多带一些灵丹，在外面遇到危险了，就躲到后面一点。”
“先保护好自己，才能保护别人知道吗？”
丹峰峰主喋喋不休的说着，一边说还一边给墨九安的储物戒里塞灵丹。
他的徒儿天赋很好，虽然看着壮实，但毕竟是丹修，保护好自己才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