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很清楚,他是个正常男人。
作为一个身体健康的男人,对自己的妻子有欲,自然是再正常不过。
别的女人他已经看不上了,这辈子到如今,他还是守着沈知霜一个。
他们在床笫间,其实还算是默契。
都三个孩子了,李渊对沈知霜的兴致一丝都没减。
在他眼中,再无比沈知霜更合他心意的女子。
可是——
他把她欺负病了。
哪怕从两人离开云河镇再回到云河镇的这段时间里,他一直没碰过沈知霜,可沈知霜嘴上不说,如今做这种事也是不行的。
作为一个人,至少得有自控力。
况且,沈知霜低着头没说话。
那么明显,她肯定看到了,但她没有任何表态。
李渊心里有些失落。
他知道自己该受着,一步错,步步错。
情之一字,就是磨人。
不去看那处异常,李渊对沈知霜道:“我先回去了。”
“好。”
沈知霜没有留他。
李渊怀着满腔的酸涩,回到了自己的那间小屋。
至少她就在他不远处。
他没理会挺起来的东西,慢慢闭上眼睛入睡。
到了第二日,李渊好像习惯了不被别人叫,他再次主动跟母子两个人吃了饭。
沈知霜看上去仿佛是有事要做,一大早管理云河镇的镇司——类似于现代镇长的刘大人就来找她了。
“沈掌柜,沈掌柜?起了吗?”
“刘大人,我这就来。”
沈知霜放下筷子,让儿子自己先吃饭,随即就走了出去。
李渊几乎下意识想要跟上她。
他希望知道她的一切。
可他知晓此刻自己没有资格,只能继续闷不吭声地吃饭。
李谨倒是接受良好,娘亲一走,他自个儿也吃得挺香。
看了看吃得津津有味的儿子,李渊没有说什么。
至少这孩子是沈知霜给他生的。
在梦里,他说了实话。
前一世,他注重传宗接代,有了不少孩子。
到了这一世,要不是李谨是沈知霜给他生的,他根本就不会对他有多少关注。
一个人能有多少感情?
他把仅有的感情都给了沈知霜,这几个孩子不过是爱屋及乌——在梦里也有了恨屋及乌的迹象。
但比起别人,至少他愿意把自己的王朝给这几个孩子。
若不是沈知霜在一旁盯着,李渊演都不想演。
尽了父亲的责任就行了,什么父爱,什么儿子对父亲的爱,他不懂,也不需要。
“爹,你一直看我干什么?”
李谨正吃得欢,就看到他爹用一种阴恻恻的目光看着他。
阴恻恻这个词还是李谨刚学会的,用在他爹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
李谨的确不怕李渊,这辈子李渊就只有这几个孩子,即便他心里认为孩子没那么重要,可沈知霜拽着他给了孩子不少陪伴时间,李谨的潜意识就很清楚,他爹不会对他怎么样——毕竟他娘在。
“……你娘要做什么事?”
李谨疑惑地看着他:“您自己去问她不就行了?”
真是的,这么大的人,长了嘴巴不会问吗?
李渊看出了儿子的腹诽,脸色一黑,继续低头吃饭。
“我看你娘喜欢喝比较薄的粥。”想了想,李渊又对着儿子开口了。
“不是啊,不同的粥有不同的熬法,娘喜欢的粥多着呢,有的粥稠了熬得香,有的粥稀了吃着甜,爹,你还有的学。”
李谨侃侃而谈。
看到儿子有些骄傲的模样,李渊脸色一黑:“我命你写十张大字给我,就写你娘喜欢什么,我要一一验证,若是有一点错了,那你就回陵州城吧,夫子还在等着你。”
李谨的脸一下子就垮了:“爹,你为什么要压榨我,明明你自己观察就好了!”
“我常年外出征战,跟你娘的相处时间本来就少,哪有空一点一点去了解,我想对你娘好一些,你应当帮我。”
李渊丝毫没有觉得跟儿子谈判有什么不对,哪怕他的儿子还不到五岁。
“你跟我娘相处,我娘也跟你相处,你们相处的时间应当是一样的,那为何你喜欢什么连我都知道,她喜欢什么,你却一问三不知。”
李渊哑口无言。
他张张嘴,过好一会儿才道:“让你去写,你就去写,夫子已经给我连发了好几封信,你若是再不听话,我就派人把你送回去。”
李谨这下是真无话可说了。
一直到沈知霜回来,他还哭丧着脸。
有这样一个爹,还要好好跟他爹相处,简直是强人所难。
“谨儿,娘要出门一趟,让你爹带你?”
李谨看了一眼在一旁不吭声的李渊,委委屈屈地点头:“我好几日没练大字了,爹说让我去练字,娘,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沈知霜有些惊讶地看向李渊。
李渊教孩子一直都是幽灵式的,时而闪现,时而消失,既然他让儿子练大字,沈知霜就没有插手。
她有重要的事要做。
“夫君,那你陪谨儿练字吧,我就在镇东头,有事喊我就行。”
李渊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他想陪着沈知霜一起这句话。
一直挤压她的空间,想必沈知霜也很为难。
于是,他也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看到沈知霜离去的身影,李谨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年纪这么小的他,为什么要承受那么多?
“爹,咱们去练字吧。”
李渊好不容易收回自己的眼神,看着小小年纪就假装成熟稳重的李谨,他话都懒得说一句。
好不容易练完了十张大字,李谨感觉自己脱离苦海了。
看着他爹在一张一张地认真看,李谨望向窗外,自言自语:“不知娘要建的学堂如何了……”
李渊拿着大字的手一顿,忍不住开口:“你娘要建学堂?”
李谨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对啊,娘跟我说过了,再过一段时间,咱们就要回家去了,不能一直住在这儿。但当一天和尚就撞一天钟,她闲不住,总想做些事。”
“这段日子她在云河镇里赚了一些银子,并不想带走,她索性就跟刘大人商量了一番,打算把银子都捐出来,给镇里建个学堂。到时候无论是女子还是男子,都可以去那里读书识字。”
“娘说了,读书可以明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