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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周两家的代表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看着远处的钟荫背影。

接着,几个人影迅速跟了上去。

钟荫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顿时加快了脚步,想要摆脱他们,但那些人很快就追了上来。

“哼,你以为事情结束了,就能安然无恙地离开了?要知道,其他城可也是得了这传染疫情。”

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杀手恶狠狠地说道,眼中充满了凶光。

钟荫惊恐地看着他们,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你们想干什么?”

“你不过就是个脏药罐子,被科研院那群人搞来弄去,呵,鬼知道身上有多脏?被多少人玩过?现在啊,猜?半年多以前的事情,好像也问不出来了,所以说直接灭口。”

另一个瘦高个杀手满脸不屑,嘴角上扬,显然很喜欢说这种话,

“哈哈!”

钟荫咬着嘴唇,眼神四处飘忽张望。

“你看她这脸其实是不错的,要不然我还想玩玩呢。”

为首的那个杀手说道,手中的匕首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

“那又怎么样,鬼知道她身上沾了多少药剂,你不怕死就去上这个生化母体。”

“哈哈,不敢。”

钟荫朝后退了退,抓起一旁的垃圾袋砸去,旋即猛地转身,拼尽全力向巷子口冲去。

杀手一下举刀,劈烂了飞来的垃圾袋,瞬间脏臭的垃圾从空气中爆开,连带着一股脏臭的不明绿色脓液。

“我艹你妈个臭婊子!!”

杀手顿时破口大骂,追了上去。

钟荫在狭窄的街道中拼命奔跑,心跳急速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这具身体在那平静的床上被束缚了太久,导致实在没有太多力气。

钟荫逃在大街上,借着人群快速穿行遁逃。

“让开!去你妈的!给我让开!”

后面的杀手也压根不在意秩序,直接将面前挡路的平民踹翻倒地,吓得前面的人群连连避让,引起了更大的混乱。

随着病疫解除,赧城城门再度陷入了懈怠懒惰的状态。

钟荫只能趁着这个机会,直接逃出城外,在荒野中奔跑着,脚下的土地崎岖不平,几次都险些摔倒。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钟荫四处张望,瞧见了荒野之中一些废弃农村房屋,索性躲了进去。

钟荫躲进废弃房屋后,找了个角落蜷缩起来。

黑暗中,眼睛瞪得老大,耳朵竖着捕捉周围哪怕一丁点的声响。

太安静了,这里很安静。

寒风从破窗户和门缝里死命地灌进来,冷得要命。

钟荫抱紧自己直哆嗦的身子,不断搓手,就连双脚也不断磨蹭着,想挡住这能冻死人的冷。

(好冷……但是,不能点火……)

要是点火,很有可能就被那些人追上来了,在这荒野,到时候就是插翅难逃。

钟荫的身子被冻得抖个不停,牙齿打颤,上下的白齿不断打架。

身子一冷,钟荫的脑袋里面就乱糟糟的,想着自己以后该怎么办。

(我能往哪儿跑?这么大的地方,就没我能待的地儿?难道就得这么一直跑,没个头,没个安稳日子?)

钟荫不禁回想起来七年前丧尸危机刚刚爆发的时候,也是到处跑,不断地跑,不断地躲。

(又来了……又要跟当时一样?)

只不过,这次追赶钟荫的不是丧尸,而是人。

可钟荫又有些不甘心就这么等死,使劲琢磨着,也许能去更偏、更没人的地方,找个谁也不知道的旮旯,隐姓埋名重新活。

钟荫越想越憋屈。

自从半年多以前,那次被袭击意外重伤,再次醒来变成这副少女模样之后,这种憋屈的事情就一件连着一件,不放过自己,就像是有路边的鬼针草粘在了身上,怎么也甩不掉。

“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了?那些说好话的都他娘的是放屁吗?”

钟荫牙打着颤,心里头却火冒三丈,憋屈得要死,不禁手抓在地上,紧紧抓起一把沙土,使劲地捏。

细碎的沙子,从指缝之间漏出,重新堆积在地表上。

夜晚越来越冷,钟荫觉得手脚都快没知觉了,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

多盼着能有堆火,能有床暖和被子,哪怕有件厚衣裳也好啊。

可自己只能咬着牙忍着,告诉自己一定得挺住,只要能熬过这一晚,明天继续上路,继续逃,不管是哪里,只要能远离现在这赧城,说不定就还有条活路。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呼呼的风声,还夹杂着些奇奇怪怪的动静。

钟荫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他们追来了?)

钟荫下意识憋住气,一动不动,俩眼死死盯着门口。

过了一会儿,动静没了,钟荫这才松了一小口气。

(不是……只是风吹草动……)

钟荫思索着,想着天亮后要先找些吃的,补充一下体力,然后再继续赶路。

可是去哪里找吃的呢?这荒郊野外的,能有什么可吃的东西?也许可以去附近的树林里找找有没有野果或者能吃的野菜。

甚至是什么动物丧尸的尸体,都可以。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声音很轻,但在这寂静的夜晚却格外清晰。

钟荫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就在门外停了下来,并且,钟荫还能望见一道斜着的影子倒影在门口的地上。

钟荫的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这黑暗中回荡。

过了好一会儿,脚步声又渐渐远去,那影子也离开了。

(那是人吗?)

钟荫冥冥之中感觉,那不是人,它的影子有约莫一个成年人那么高,但是,它的头的影子,却比一个正常人的头还大了整整一圈,很明显的大了不少。

那绝对不可能是人。

过了近乎十来分钟,钟荫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下来。

但是,冷风却不会放过钟荫。

寒冷和恐惧让钟荫的精神几乎崩溃,眼皮开始打架,变得越来越重,意识也开始模糊。

(不行,不能睡,睡过去就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钟荫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疼痛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终于开始蒙蒙亮了。

钟荫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冻得僵硬的身体,轻轻地走到门口,往外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危险后,才慢慢地走了出去。

外面的空气依旧寒冷,但有了一丝天边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