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栋楼小日子本来过得挺好,忽然来了个不速之客,说是要讨口吃的,不给就不走。因为这件事,6栋楼显然分成了两派,圣母派多少占据上风。
于是,尉迟宣和林思忠商量一下,让阿忠挨个征求意见,问是不是同意给东西打发,并且要说清楚,给东西给出麻烦来怎么办。既然你主张给东西,是不是你就要负责。阿忠让每个人都表态,出了问题,那么就要按人头负责。这么一问,林母多少有些心里打鼓,不再坚持要往外送东西了。只有老林老武哥俩还觉得应该没问题。于是阿忠让他俩一起去给楼下这个人一袋方便面。这人拿了这袋方便面,转头走了。
尉迟宣用摄像头看着这个人走的方向,应该是走到23或24栋那边去了,那就很可能是赵学峰他们那一帮人。尉迟宣让阿忠布置起来,准备好晚上防御。
没想到一晚无事。
早饭的时候,老林虽然没有资格上桌吃饭,但多少有些底气,洋洋得意地对林母说:
“你看,阿忠非说那是坏人,人家晚上不是没来吗?你们白准备了吧。做人要善良,该行善就行善,哪有那么多坏人。”
吃完早饭,林思忠领着大家练习射箭。老林还是在屋子里闭关。突然对讲机响了。尉迟宣对阿忠说:
“来人了,你们看看吧。麻烦大了。”
阿忠赶紧向窗外看,楼下浩浩荡荡来了几十号人,全是老太太和妇女。
阿忠一看这场面要说不害怕,绝对是假的。尉迟宣那边也是忧心忡忡。遇到这种情况就特别不好办。想出这个办法的人绝对不是一般的坏。这和恐怖分子的办法是一样的,恐怖分子头目在出席一些公众场合的时候,身边前后左右一定会带好几个小男孩小女孩,这就是防弹衣,还是特别特别好用的人肉防弹衣。你要想消灭这样的恐怖分子,多少会有些投鼠忌器,因为说不准就把旁边的孩子给打死打伤了。
几乎所有人都默认孩子是纯洁的是无罪的,孩子是天真的是可爱的。你说反恐,没人反对,可一旦你误伤甚至是打死了头目身边的孩子,那这帮人马上抱着孩子尸体四处游行大声疾呼,控诉你毫无人性地杀害孩童。而媒体偏偏还特别愿意盯着这种事情,但绝对不会去分析去反问为什么这些头目会拿孩子做挡箭牌做人肉防弹衣。这种舆论压力一般情况下没人受得了。所以,恐怖头目们精准利用了人们的这种心理,走到哪里都带着童男童女当护身符当避弹衣。而他们这么做,真的就没有太好的破解办法。
现在,轮到尉迟宣阿忠他们面对这种情况了。
要说不紧张是假的。这帮人和明火执仗的不一样,明晃晃拿刀拿枪过来好办,直接打就是了,这样的一帮手无寸铁的老太太大妇女,要怎么处理?
老武和老林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都没了主意。阿忠火上浇油,对他两个说:
“爸,武哥,你们倒是想想办法呀,人可是被你们招来了。要不你们出去,把房子让给他们?或者你们两个判断一下,再给他们两箱方便面,他们第2天会不会还来更多人?”
事已至此,傻子也知道再给他们多少也是无底洞,除非把自己卸成骨肉分离送给他们。
阿忠训斥自己亲爹一番后,便转头对武凯说:
“武哥你肯定有好办法对不对。”
老武这次是真的认识到问题严重性了,低头不语。
阿忠又问:
“怎么不说话,你们自己说的要负责,现在下面来人了,你们倒是负责呀。之前我就说,给一个就得养一家,养一家就得管一楼,管一栋楼了,整个小区就得照顾起来。我们有那么多东西吗?来来来,你们俩叫的最欢,最有善心,两位大善人说话呀,你们的主意呢?”
被挤兑的滋味不好受。老林老武这老哥俩心一横,穿上衣服,到下面去和这帮老太太谈判,想劝说她们回去。
没想到,老太太们就是要吃的,一人上来抓一把,抓住就不松手,外衣都给抓掉了。幸亏阿忠提前有准备,给他们穿的都是普通军大衣,丢了也不心疼。这俩人狼狈逃回,差点没冻死。阿忠笑笑说:
“怎么这么快回来了?说话都说的这么热,把衣服都脱了凉快吗?”
那边尉迟宣摄像头看得清清楚楚。在对讲机里笑得喘不过气来。
这时候几乎所有邻居的目光全集中在这边了,能看到的趴窗户上伸着脖子看,就等着7楼出事,自己也抢点是点。
阿忠继续问老武:
“是不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了?是不是应该听宣哥的?”
老武忙不迭地点头:
“我错了,我错了。我看出来了,我自己就是个大傻逼。以后都听宣少的,听忠哥您的。”
老林原本想躲回屋继续闭关,被林母拽着耳朵拽出来痛骂道:
“你别想躲,惹完祸你躲了?要脸不?昨天是谁发善心?今天早晨是谁说要行善?你去行吧,机会来了!”
尉迟宣告诉阿忠,咱俩仔细观察,这里肯定有领头的人。如果没有领头的。他们不可能聚得起来,只要找到这个领头的就好办,他不一定在现场,但也肯定离这不远。
阿忠赶忙拿了个望远镜跑到楼顶往下看。尉迟宣也在这里用长焦摄像头仔仔细细一处处观察寻找。
仔细观察一番后,两边同时发现了问题。
尉迟宣发现,在楼的西边一侧有一个人,穿着一件屎黄色的羽绒服大衣,头戴一顶灰色的帽子。鬼鬼祟祟地观察这帮老太太情况,手里还有个对讲机,时不时拿出来说两句,说完了再塞到怀里。
而任媛媛和阿忠也发现楼下有两个人不对劲。这两人一个戴着毛线织的深绿色软帽,非常显眼。穿着一件深蓝色羽绒服,颜色搭配要多逊有多逊。另一个应该是个中年妇女,个子高大,很壮,穿的是一件棉袄,棉袄外面是一件格子的绒线外套,头上围着一条暗红色的大围脖,从头到脖子围得严严实实。这两个人一直在人群中上上下下走来走去,很明显是在鼓舞士气,在聚集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