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刻,北电的领导层一个个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们心中暗自思忖着:
“这个名叫李坏的家伙究竟是不是专门跑来砸我们场子的啊?怎么如此口出狂言!”
然而,李坏对于领导们那瞬息万变、难看到极点的脸色却是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此时此刻所说的这番话,也许在目前这种场合下听起来实在是有些太过惊世骇俗和“离经叛道”了。
不过,一直以来,李坏都始终坚定地认为,电影其实就只有两种分类——好看的和不好看的。
其他那些所谓的高深理论和复杂标准,在他眼中统统都是浮云。
紧接着,只见李坏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再次将声音拔高了几个八度,大声说道:“你们拍电影的时候,就算把画面搞得再怎么绚丽多彩、天花乱坠,又是宣扬这里面蕴含着多么深刻的思想内涵啦,又是吹嘘具有多么强烈的艺术感染力啦等等之类的东西。
可是,如果广大观众根本就不买账,压根儿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提不起来,那么不好意思,这样的片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被称之为一部优秀的电影作品。
相反,甭管它拍的有没有你们眼里的艺术性,只要能够吸引大批观众心甘情愿地走进电影院去观赏,那么毫无疑问,这部影片就是当之无愧的好电影!”
李坏的这番话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会场内掀起了轩然大波。
北电的领导层们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有的满脸不屑,有的则是直接摇头,显然对李坏的言论嗤之以鼻。
“李先生,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一位年长的领导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愤怒和质疑。
“电影是一门艺术,不是你口中的商品!我们北电培养的是艺术家,不是商人!”
李坏却只是微微一笑,仿佛早已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反应。他不紧不慢地回应道:
“电影从诞生之初就是大众娱乐的一部分,如果脱离了观众,它不过是一堆胶片罢了。”
另一位领导忍不住插话道:“你的意思是,电影只要迎合观众的口味就行了吗?那还要我们这些电影人做什么?”
“不迎合观众,那还拍什么电影?自嗨?”
众人虽然听不明白,什么叫自嗨,但大致的意思是听明白了。
北电领导层,终于怒了。
“你这是离经叛道。”
李坏直接回怼道:
“电影的评判者,不应该是电影人。而应该是观众。”
随着李坏的这句“电影的评判者,不应该是电影人,而应该是观众”掷地有声地落下,整个会场的气氛仿佛被瞬间冻结。
北电的领导层们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愤怒。他们从未想过,一个年轻人竟敢在这样的场合挑战他们多年来的权威和信仰。
“李坏,你太狂妄了!”一位领导终于忍不住再次拍案而起,额头上青筋暴起,“电影是一门艺术,需要经过时间的沉淀和无数人的努力才能成为经典。你这种只看重观众口味的观点,简直是对电影艺术的亵渎!”
李坏却依旧保持着冷静,他直视那位领导的眼睛,缓缓说道:
“艺术的价值,难道不是在于它能够触动人心吗?如果一部电影连观众都无法打动,那它又何谈艺术价值呢?”
另一位领导试图从另一个角度反驳:“电影需要有教育意义和历史价值。”
李坏却摇了摇头。
“电影首先是一种娱乐形式,它需要吸引观众,让他们愿意走进电影院。如果一部电影连这个基本的要求都做不到,那它又如何去实现其他的功能呢?”
会场内一片寂静,众人都在思考李坏的话。虽然他们心中仍有不甘,但也不得不承认,李坏的话并非全无道理。
李坏的这番话如同一把利刃,直刺在场每一个人的内心深处。
原本喧嚣的会场突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尽管北电的领导层们心中仍有不甘,但他们也不得不承认,李坏的话确实触及到了电影行业的某些本质。
一位年轻的导演终于打破了沉默,他站起身,目光坚定地看着李坏:
“李先生,您的话确实发人深省。但我们电影人一直以来的追求,难道不是通过艺术手法来传达更深层次的思想和情感吗?
如果完全迎合观众的口味,会不会导致电影艺术性的丧失?”
“我刚才说过,电影没有艺术和商业之分,只有好看与不好看之分。
你看,你就站在了你自己的角度,既是电影的创造者,又是电影的评判者。这叫当婊子还要立牌坊。”
李坏的这番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在人群中炸开了锅。那位年轻导演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羞愧,还有一丝被戳中痛处的无奈。
“你怎么能这么说?”年轻导演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们为了电影付出了多少心血,每一个镜头、每一句台词都是我们精心雕琢的。”
李坏双手一摊,耸了耸肩:“我并没有否定你们的努力。但你们扪心自问,你们在创作的过程中,是不是常常陷入自我感动的漩涡,而忽略了观众真正的需求?”
这时,一位一直沉默不语的老导演缓缓开口:“年轻人,你的话有一定道理。但电影的发展历程告诉我们,它承载着文化传承、社会责任等诸多重要使命。”
李坏却对此嗤之以鼻。
“电影的本质是娱乐大众。”
听到这里,北电的领导层全部拍案而起,离开了大礼堂。
李坏在后面嘀咕道:
“锲!这是讲不过,就玩儿消失吗?”
李坏站在大礼堂中央,望着北电领导层愤然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已经深深刺痛了他们那脆弱的自尊心。
然而,他并不后悔,因为他坚信,电影的本质就是娱乐大众,只有让观众愿意走进电影院,电影才有其存在的价值。
就在此时,一位身着朴素的中年男子缓缓从后排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一直默默地听着李坏的发言,没有参与任何争论,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波动。
此刻,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李坏,眼神中透着一丝欣赏和好奇。
“李先生,您好。”中年男子微笑着伸出手,“我叫张志远,是文化部的。”
李坏微微一愣,随即伸出手与对方握了握:“张先生,您好。”
“您的观点很独特,也很有见地。”张志远开门见山地说道,“不过,我很好奇,您认为电影完全不需要艺术性吗?”
李坏摇了摇头:“不,我并没有这么说。但评判者绝对不能是电影人自己。”
张志远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我理解您的意思。其实,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电影到底应该为谁而拍?”
李坏笑了笑:“这个问题很简单,电影当然是为观众而拍。
如果一部电影连观众都无法吸引,那它再高的艺术性、再深刻的思想内涵,又有什么意义呢?
对于我来说,电影只能是一门生意。只要是赔钱的电影,那就不是好电影。”
张志远听到李坏如此直白地将电影定义为“一门生意”,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不管怎么说,对方是资本主义社会里长大的。想法与大陆人不一样,这无可厚非。
他微微颔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缓缓说道:“李先生,您把电影完全看作生意,这确实是一种非常新颖的观点。但电影作为一种文化产品,它承载的意义远不止于票房。”
李坏挑了挑眉,反问道:“张先生,那您认为电影应该承载什么?”
张志远笑了笑,说道:“电影不仅仅是娱乐,它还应该传递价值观、反映社会现实、激发人们的思考。
它可以成为社会变革的催化剂,也可以是文化传承的重要载体。”
李坏点了点头,但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我同意电影可以承载这些功能,但前提是它必须先吸引观众。如果一部电影没有人看,那它所承载的一切都是空谈。”
张志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李先生,您的话让我想起了好莱坞的一句老话:‘电影是一门艺术,但制片人必须把它当作生意来经营。’”
李坏笑了笑:“看来我们还是有共通点的。”
这时,坐在底下的学生,已经差不多走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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