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由招呼住他们:“好啦!你们不要再打啦,这样打是打不死人的。”
“虽然你们都有前科,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家产充公这事也就算了。”
纪由是真敢说,上嘴皮下嘴皮一碰就要别人几代人囤下来的财产。
他指着地上的太仓令,“你们只是失去财产,而他失去的可是生命啊。”
官员们听到能保全一条性命松了口气,“谢仙官恩典。”
他们正当庆幸别庄都有屯粮时,红漆廊柱后传来窸窣响动。
王莽忽然从西侧门闪出,他玄色深衣沾着些许草屑,“仙官,他们别庄的粮我都搬过来了。”
纪由:?“莽!你并非一无是处啊!”
王莽靠近一脚踩在大司农脸上,“朕踹开他庄子时,正撞见十几个家丁往水井里倾倒粟米。”
流民易子而食,官员为了脱罪销毁粮食。
好极了。
纪由还是觉得自己太圣母了。
这种人连给他打工的资格都没有。
他问:“王莽,还有么?还有谁浪费粮食?”
王莽感觉身上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没有了。”
纪由吩咐:“长安门前,凌迟。”
大司农听他三言两语决定了自己的命运。
他将王莽的脚推开,指着纪由双目赤红骂道:“尔等山野妖人!“
大司农啐出口唾沫溅在王莽皂靴上,“什么仙官,分明是灾星临世!”
这把王莽恶心坏了赶紧踹他几脚,趁机擦他身上。
大司农:“你让流民分食官仓,实则是要毁我大汉根基!”
他是大司农,是新朝三公之一,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百姓不过是官员考核体系中,“户口增殖“与“赋税完成度“是核心指标。
是冰冷的某里户百二十,口五百七十六的符号。
会说话的工具,
不是人。
大司农挣扎着嘶吼:“尔等贱民怎懂治国之道?”
“没有世家大族镇着,那些流民明日就会撕了你的皮!”
纪由掐住大司农的脸,被迫让他张嘴,匕首伸进去削去半截舌头,“聒噪。”
“把剩下半截舌头穿个铜环,等会凌迟时吊在他眼前晃悠。”
“赶紧拉出去片了!!”
他一发话立刻有侍卫开始动作,其他官员愣愣站在原地。
纪由骂道:“没赈过灾?”
“拿着粮食去看灶搭好没有,做饭!”
“癞蛤蟆吗?戳一下跳一下。”
“两个耳朵中间夹的什么?”
他站起身往外走,一众官员怯懦的跟在后面。
活着的官员们没有死亡威胁自然不会发失心疯辱骂纪由。
......
宫墙外三十口铁釜正蒸腾着白气,流民枯爪般的手指扒在陶碗边缘。
而百步外的刑台上,刽子手磨刀石擦出的火花。
纪由贴近大司农耳畔低语:“你猜后人会怎么记载此刻?”
“是说灾星虐杀贤臣,还是写巨贪凌迟谢罪?”
王莽沉默地递上铜环,铁钳穿透残舌时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第一片肉飞起时,流民们终于喝到第一口赈灾粥。
纪由带着一众官员爬上城楼,他拿起qJh001装载穿甲燃烧弹。
这具充满现代工业美学的武器与飞檐斗拱格格不入。
“现在外面是流民尸体,未来也有可能是你们的一家子。”
纪由说完扳机扣动的瞬间,超压冲击波掀飞三层箭楼青瓦。
穿甲弹头穿透七具叠压的尸体后轰然炸裂,白磷燃烧剂爆出直径三十米的青白色火球。
肢体在高温中抽搐般蜷曲,脂肪燃烧的噼啪声混着蛋白质焦臭弥漫城头。
这气味钻入王莽抽搐的鼻腔,胃袋剧烈收缩间,他将辰时食用的熊掌糜吐在了袍子上。
官员们在惊惧之下也都将五德粥吐了出来,嘴巴里都是霉味。
纪由掏武器就是为了震慑他们。
他的一梭子,官员们的一辈子。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官员和官员的心眼子一样可笑。
纪由收回武器轻轻拍了拍王莽的肩:“从明天开始,我要看到你们做出点实事来。”
“大家都是受过教育的人,连长安都治理不好怎么治理天下?”
官员们伏在他脚边,乖顺道:“臣遵旨。”
当纪由把“人命“置于“统治稳定“之上时,动摇的是整个帝国官僚系统的存在逻辑。
但,那咋了?
纪式暴力美学会给这个帝国制定新的秩序。
每杀一个贪官,能救活三千饥民。
很划算的数学题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