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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过半,醉眼迷离中,赵郎君开口问道:“不知卢郎如今几岁,可有家室?”

卢崇心神一震,忙恭敬答道:“卢崇今年二十有二,还未定亲,没有家室。”

赵郎君闻言,又上下打量他几眼,嘿嘿一笑,道:“我有一外甥女,德容尚佳,正待字闺中,我看与卢郎正般配,不知卢郎意下如何?”

卢崇只觉得一阵狂喜冲上心头,忙跪下称舅父。

赵郎君扶起他,和颜悦色道:“我看你极好,但还得回去问过家姐,你且等一等。”

说罢,赵郎君便回去官舫之上。

次日,他面带喜色,又来拜访,对卢崇道:“家姐听闻是范县卢氏幼子,又生得玉树临风,心中已有十分愿意,不如即刻采纳为定,我家刺史性子略有些古怪,若是被他知晓,怕好好的一桩亲事,徒生变故。”

卢崇听他说这一番话,心中惶恐起来,他问道:“如今也来不及细细准备,可要如何是好呢?”

“夫人极中意你,也不拘繁文缛节,只要你身上这时候能拿出来的东西就好。”

赵郎君留下一句话,便匆匆要走。

“家姐与外甥女也有许多准备,我得回去相助一二,卢郎若是备好了东西,只管与我说,我来安排。”

卢崇千恩万谢,送赵郎君出去,立刻回来清点身边财物。

等他再送名帖去官舫之上,赵郎君便请他一起去见刺史夫人。

卢崇见到夫人,这才敢相信,自己就要美梦成真,若是真能求娶到刺史家的女公子,老父长兄必将对自己刮目相看,借此也能一洗身上纨绔的污名。

刺史夫人莫约四十许,端庄高贵,对卢崇赞不绝口,说他仪表堂堂,性情敦厚,必能善待爱女。

卢崇献上千两金为聘礼,定下了与刺史娘子的婚事,与夫人喝过茶后,又悄悄送百金与赵郎君,说是送给赵郎君的寿礼。

其实赵郎君寿辰还未至,这百金是为了谢他牵线搭桥,赵郎君心中也明白,直赞卢崇懂事,事情办得漂亮。

既已下定,事情便是准了。

双方约定翌日同行,往金陵去,拜见刺史。

等到了金陵,夫人及诸位娘子婢女们有马车来接,她们带走了聘礼,先行一步。赵郎君则往卢崇船上来,他们已经约好,夫人及娘子先回去说服刺史,再派人来接卢崇去往家中,见一见自己的老泰山。

赵郎君陪着卢崇住在他的船上,晚上两人对月品酒,赵郎君不由得感慨万分。

“人生际遇,实属奇妙,我本是陪着家姐外甥女往金陵去,哪曾想过,路上竟然得此奇缘。”

他哈哈笑着,将手中酒杯与卢崇一碰,高举对月,“要感谢月下老人,牵此红线,原以为萍水相逢,不想竟然成丝萝之托,这谁能想得到呢?”

卢崇心中暗笑,这奇缘,可是他费了千般力气万种心思,以及大把的金子才能得来的。

他饮下美酒,畅想婚后,那位惊鸿一瞥的仙子就会成为卢氏娘子,得美娇娘常伴左右,并能搭上刺史这位老泰山,让长兄的生意更上一层楼,不由得踌躇满志,得意忘形。

等赵郎君酒醉睡下,卢崇回到自己房中,清点财物。

小厮有些发愁,对他道:“郎君此行出来,三千金花去大半,可如何是好。”

除去聘礼的一千金,给赵郎君的一百金,租船的开销,还有船上十数人的吃穿用度,宴请宾客,吃在口中的美酒佳肴,穿在身上的锦衣绣袄,还有匆忙为夫人娘子们购置的珠宝玉石绫罗绸缎,无不耗费巨资。

出来还不满一月,他从家中带出来三千金,如今还剩不到一千,花的也太快了。

“只要这门亲事成了,带来的何止万金。”

卢崇毫不在意,他向来不操心钱的事,若是花光了,回家再去拿便是。

何况自己这回一未赌钱,二未养妓,都是为了成婚才花的,兄长老父,定然也不会生气。

三日后,使者果然来接。

看来婚事成了大半,卢崇放下心来,留下两名奴仆守船,其余人都跟着赵郎君,一同往刺史家中去。

到了地方,只见一幢大宅,青瓦白墙,看在卢崇眼中,颇有威严,带了几分官气。

主人出迎,赵郎君忙与他介绍,“这是刺史大人。”

卢崇忙就地行了大礼,起来后,刺史也并未为难于他,请他进门去。

房舍算不得顶大,不过卢崇多少也知道,官员在任上,不敢住太大的房子,多是差不多能住就好,刺史虽然对他不甚热情,但也算不上冷淡,卢崇猜老泰山大约对先斩后奏颇有微词,但亲事已定,聘礼已收,他也不得不认。

刺史在家中设宴款待,言辞间多有训辞,卢崇恭恭敬敬,执子婿礼,只管伺候老泰山,酒也不敢多喝一杯,菜也不敢多吃一口,一场家宴下来,深秋节气,后背都已湿尽。

不知不觉日落西山,刺史未留他过夜,卢崇告辞出来,方才吁出一口长气。

赵郎君请他住在自己的别馆,又另外设宴款待于他,笑道:“我那姐夫,为人板正,我实在不耐拘束,便没有作陪,想来,贤侄也是如此罢。”

说罢两人相对大笑,赵郎君令下人剪灯斟酒,高高兴兴的吃起酒来。

卢崇整日绷紧的弦此时终于松了松,赵郎君兴致颇高,又用心招待于他,与他饮了一杯又一杯,直喝得两人都大醉,就地躺倒,不省人事。

第二日晌午,卢崇才悠悠醒转,发现别馆中空无一人,赵郎君竟然不知去向。

他忙去刺史宅中寻找,却发现那也是一座空屋。

卢崇大惊失色,忙去问左邻右舍,有人对他说,这是朱家的新宅,才刚建好,昨日被人租了一日用来请客。

听得卢崇脸色大变,他忙带着仆人小厮,往码头狂奔而去,船仍在码头,可船上早已空空如也,他的行李包裹,随身财物,一点儿都不剩。

守船的两个仆人茫然道:“一早上赵郎君就带人来搬了行李物品,说郎君要在此地暂住,与娘子成婚,将东西先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