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印堂发黑,而且脸上有一块鬼斑,说明您被鬼邪盯上了,从鬼斑的颜色推断,你撞邪应该有四五日时间,待到七日,鬼斑就会完全变成黑色,如果不消除鬼斑,恕我直言,您老恐怕命不久矣。”
听我说完,大爷脸色陡然变得煞白,身体微微一颤,几乎站立不稳。
墨渐离连忙伸手将他扶住,关切地问道:“老先生您没事吧?”
大爷顾不得搭理墨渐离,一把将他甩开,跌跌撞撞走到我的跟前,声音颤抖着说道:“大师,您……您可得救救我,我上有老下有小,刚退休还不到十年……”
“等会儿,大爷您还上有老?”金沐灶问道。
“对,我老母亲还健在,明年满一百岁。”
“高寿啊。”
“所以我是真不想死,我受了半辈子的哭,这正颐养天年呢,要是就这么死了,我……我不甘心呐。”
我安慰道:“别着急大爷,您来得不算晚,只要您把事情跟我说清楚,保住您的性命没什么问题。”
“好,好。事情是这么回事……”
大爷立刻向我讲述了起来。
大爷姓张,住的地方离我家不远,因为我家旁边有一个面积不大的公园,他去公园的时候刚好要路过我家门口,看到我立在门口驱邪捉鬼的牌子,就进来了。
张大爷之所以要找人驱邪,是因为五天前发生的一件事。
五天前,他去亲戚家吃饭,晚上很晚才回家。因为每天晚上他都要散步,所以他没坐家里人的车回家,而是独自一人沿着大街往回走。
就在经过古钵巷的时候,他忽然听到旁边一个院子里传出一声女人的尖叫。
古钵巷是一条有着一百多年历史的古巷,离他家不远,他经常会从那条古巷经过,巷子里住着七八户人家,都是有庭院的老房子。
但传出女人尖叫声那个院子,并没有人居住。
因为好几年前院子曾发生过一桩离奇命案,原本住在院子里的一家四口一夜之间死亡,死因不明,既不是自杀,也不是他杀,也不像是死于意外,法医对尸体进行了检验,也没能查出死因。
总而言之,那桩命案就成为了一桩悬案,别说是破案,甚至就连死者的死亡原因,至今都没能弄清楚。
就因为案子太过离奇,从那以后,那栋宅子便成了远近闻名的鬼宅。
这么些年,没人敢住在那栋宅子里,甚至从那儿经过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加快步伐。
张大爷忽然听见那栋宅子里传出女人的尖叫声,也是吓了一跳,本想赶紧离开,却又听到院子里传出一声“救命”。
张大爷这才意识到,可能不是闹鬼,而是有人发生了危险。
张大爷年轻的时候当过兵,一向都很有正义感,这一声“救命”令他正义感爆棚,他一把推开虚掩着的宅子大门,冲着宅子里面大吼了一声:“在里面干什么?出来!”
本来宅子里还传出动静,在张大爷吼了这一嗓子过后,动静戛然而止,这让他愈加认定有人发生了危险。
于是张大爷捡了根棍子走进宅子,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谁知刚走进宅子就看到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人,头发很长,把脸都遮住了。
张大爷正想问女人刚才是不是她在喊救命,忽然发现,女人竟然没有脚,而且宅子外面的路灯照在她的身上,竟然连个影子都没有。
张大爷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撞鬼了,他想起自个儿脖子上戴着一块黑曜石的佛牌,据说能够辟邪,于是他立刻摘下佛牌,朝着女鬼就扔了过去。
就在佛牌砸中女鬼的刹那间,女鬼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随即消失不见。
张大爷顾不得去捡回佛牌,赶紧转身离开宅子,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家。
他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连续三个晚上,他都梦到了那个女鬼。
而且他在梦里看到了女鬼的脸,是一个长得还算不错的年轻女人,女鬼跟他说话,但每次醒来以后,他都不记得女鬼到底跟自己说了什么。
他觉得自己是被鬼缠上了,本来想找他认识的一位大师帮忙驱邪,但很不凑巧,那位大师这几日刚好不在省城,他本想着等那位大师回来了再说,今天看到我家门口立着驱邪捉鬼的牌子,觉得好奇,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就进来了。
听了张大爷的讲述,我立刻说道:“看来问题的根源就在古钵巷那栋宅子里面。”
张大爷连连点头:“对!我也是这么觉得,所以昨天白天我叫上我两个儿子,陪着我专门去那栋宅子里看过。”
我微微一怔:“您昨天白天又去过那儿?”
“是啊,我想着白天不会撞鬼,就叫我俩儿子陪我一块去了。”
金沐灶说道:“大爷您胆子挺大的啊,居然还敢再去那儿。”
张大爷叹了口气,说道:“哎,我也是没法子啊,一睡着就做噩梦,然后就被吓醒,弄得我都快神经衰弱了。”
“那您昨天去那儿有没有发现些什么?”我问。
“没发现啥,不过那栋宅子里有一间屋是锁着的,我们也不好进去看,不知道那间屋里是不是有尸体啥的。”
金沐灶吃惊地说道:“合着大爷您是去那儿找尸体的啊。”
“对啊,既然有鬼,那肯定就是死人了啊,要是没死人,哪来的鬼呢。”
“小师叔爷,您觉得呢?”金沐灶冲我问道。
“大爷的逻辑没问题,但要想解开谜团,还是得去那栋宅子一探究竟。”
张大爷立刻说道:“您要是有空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带您去。”
“有空,大爷您等我一会儿,我去取法器。”
我转身回屋,取了罗盘与天罡照目镜,又揣上几道驱鬼符,便领着金沐灶与张大爷一块前往古钵巷。
古钵巷离我住的地方还是有点距离,差不多将得有三公里多,为了节约时间,我们打车到达巷口,下车后,便由张大爷领着,沿着狭窄的巷道往里走去。
这是一条有着一百多年历史的古巷,巷道内的地面是用青石板铺设而成,由于人们常年在这条石板路上行走,如今每一块石板都被打磨得十分光滑。
我们仨沿着巷道走了约摸三四十米,在前面领路的张大爷停下了脚步,他将手朝着旁边一栋大门虚掩着的宅子一指,说道:“就是这儿。”
我抬头一看,这栋宅子大门上方,挂着一块门匾。
门匾上刻着俩字,由于年代久远,字迹已经不太清楚,但依稀可以辨识出前面那个是“沈”字,至于后面那个,即使认不出来也能猜到,应该是个“宅”字。
“沈宅。”
我转头冲张大爷问道:“大爷,这户人家原本姓沈吗?”
张大爷回答:“原来是姓沈,但后来住这儿的,应该不是沈家后人。”
“这是为啥啊?”金沐灶问道。
张大爷解释:“上世纪七十年代那会儿,沈家后人都跑国外去了,这沈家宅子也就荒废了,后来又搬来了一户人家,但这户人家不姓沈,反正他们一家人就一直在这里面住着,也没人管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