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栋哲回到汇合点的时候,大家已经到齐了。
庄筱婷看到了林栋哲打着伞回来,“林栋哲,你这把伞是哪里来的?”
“我遇到了图南哥的班长,她看我淋雨,就借了我一把伞。”林栋哲跟庄筱婷解释了一下,又看向庄图南,“图南哥,等我们走了,你就把这把伞还给你们班长。”
庄图南惊呆了,“你才来半天,就认识我们班长了?她还送了你一把伞?”
“是借,不是送。”林栋哲纠正庄图南的语病。
庄图南被打断了思路,不再跟林栋哲掰扯,转头去找黄玲,“走吧,去外面转一圈,玩一玩。”
四人在魔都只玩了两天,住了两晚就回到了姑苏。
不过这一次的旅行给庄筱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努力学习,到魔都的大学见识更广袤的世界。
向鹏飞也想上大学,因为他觉得大学的厕所都比姑苏的要干净。
元旦过后没几天,学校就要期末考试了。但三十七号院的三人都是初三毕业生,所以学校要求考完试之后再补习两周,接近除夕的时候才放假。
吴姗姗在小树林跟林栋哲诉苦,说吴小军在学校里不怎么学习,上课不认真听课,下课也不认真写作业,甚至玩的时候也不找别的同学玩,整天自己一个人,因为这个,她都快头疼死了。
吴小军可能是小时候被欺凌的次数有点多,性格变得怯懦,也没有丝毫锐气。
林栋哲只是他的邻居,不会在他每次受到欺负的时候出现。
关于这个问题,林栋哲也无能为力,就连劝他转校都做不到,吴家没有这个经济实力。
林栋哲和庄筱婷这边还没放假,庄图南回来了。
寒假期限短,向鹏飞也就没有回父母身边,而是留在了姑苏过年。晚上的时候,庄图南就开始给向鹏飞补课,这一补课才发现,向鹏飞的学习比他想象中要好很多,比起刚来姑苏的那一暑假更是天壤之别。
细问之下才知道,是林栋哲闲来无事,给向鹏飞巩固了基础,所以才能赶上来。
因为林栋哲对向鹏飞的帮助,过年的时候,黄玲给林栋哲包了十元的大额红包,被宋莹知道了,也给庄图南包了一个三十的超大红包。
这下庄图南不敢要了,去问黄玲,黄玲想了想,还是让庄图南收下了,这个情分以后找补回来就行了。心中感慨,能遇到隔壁一家,真是幸运。
除夕这天晚上,两家人一起在林家看电视。
庄家一直没有买电视机,主要是怕影响了庄筱婷和向鹏飞的学习。
李一鸣和他表叔来拜年的时候,再一次提出想让林武峰去乡镇企业指导的想法,他们觉得林武峰在姑苏的压缩机厂实在是屈才了,林武峰可以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林武峰还是拒绝了,他家庭稳定,也不缺钱,不想去外面闯荡。
中年和青年有着显着的区别。中年的时候,背负着太多的包袱,背着包袱是走不远的。除非是到了迫不得已,否则不会轻易转舵。
庄图南回到了同济,老师对他们的寒假作业不满意,让同学们分组进行老建筑的调研。庄图南和李佳都被分配到了弄堂建筑的调研组。
这天,庄图南在错综复杂的弄堂里兜圈子,观察弄堂的结构和空间叙述,看魔都人是怎么在小小的弄堂里挤开这么多人的。
在二楼走廊尽头,随手打开斑驳的玻璃窗,恰好墙后也有人也打开了窗户,两人对视了一眼。
“庄图南?”
庄图南刚想说话,手上的速写笔记本就掉了下去。
等到庄图南下来捡起了自己的笔记本,李佳也下来了。
“那伞我拜冯璐给你捎带上去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收到?”
李佳点点头,“收到了,你跟林栋哲很熟吗?”
“很熟,在一起当邻居已经很多年了,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庄图南笑的憨憨的。
“那下次他再来魔都的时候,你喊我一声,我要谢谢他。”
庄图南好奇了,“他到底帮了什么忙啊?”
“没什么。”李佳俏脸一红,转身走了。
时间的齿轮不停歇,它推动着历史的车轮,碾过了匆匆岁月。
暑假到来,庄图南带着好奇回到了三十七号院,来问林栋哲在元旦的时候,到底帮了李佳什么忙。林栋哲决定治一治庄图南的强迫症,拒绝回答他的问题。
庄图南的回归预示着中考临近。
当七月再次降临的时候,三十七号院的三人一起离开校园,踏入了中考的考场。晨曦中,向鹏飞看着两人逐渐远去的背影,捏了捏拳头。
这一次,他要追上两人的步伐,大家一起去上学。
二十天后,放榜,向鹏飞以中游的水平考入了一中,而原本就是一中初中部的林栋哲和庄筱婷也都以前列的成绩直升高中部。
虽然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但林家和庄家都非常高兴。
再次搬出了桌子,两家在院子里聚餐。
庄超英看着对面四个小辈,一个比一个省心,一个比一个上进,这心里那个舒坦劲,就像是小猫冬天晒太阳,浑身都是松弛。
“来,林工,碰一个!”
林武峰也很开心,端起酒杯跟庄超英碰了碰杯子。
林武峰喝了一口,感慨道:“再过几年啊,他们就要准备高考了,这孩子长大也就一眨眼的事情。”
黄玲也道:“是啊,咱们也都快要老了。”
庄超英不同意,“还不到时候,我还要准备去读夜大的。”说着去屋里拿出来一张成人教育的招生简章。“如果你们有兴趣,大家可以一起去,不过林工你除外。”
林武峰是校园里的第一个大学生,魔都交大毕业。
不过黄玲和宋莹都对夜大不感冒,没有想要去的意思,庄超英也只好自己收好自己的简章,默默跟林武峰喝酒。
前院的张阿妹听到了三十七号院的谈论,撇了撇嘴,“牛气什么?”
吴建国看了看北方,被墙挡住了视线,什么也看不到,低下头继续切菜,什么都没有说。
张阿妹套了个没趣,也不再说话,哐当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