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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聿灼问:“看到她去哪了吗?”

云布闪下回:“王爷,她动作太快,属下没跟上。

英布传回话,说姑娘在王府外一株大树杈上坐着。”

知道她去向,萧聿灼放下了心,本想出去把人找回。

想想她几次欲言又止的可爱表情,罢了,给她点时间接受发生的事实。

他转身回屋,忽然殿门口传来嘈杂:“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先生,未经通传您不能随意踏进长庆殿。”周超的声音。

萧聿灼停下脚步:“什么事?”

东五道:“王爷,是六如先生。”

东丰美堂在学堂等了一上午,没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只怕这冷酷的御王苦待她。

等的失去耐心,冲过来问个究竟。

萧聿灼看琴心将床单搭起,他预判的没错,这小子没忍住亲自来了。

他墨眉轻扬:“让他进来!”

东五出去传话。

很快,东丰美堂一身书生打扮,板着脸走到他跟前,捋了捋颌下稀薄胡须。

语气十分不满道:“御王殿下,今日日头升这么高了,为何不见我学生?”

萧聿灼立在廊下,容颜煞是俊美。

眸中流过些许快意,慢悠悠道:“先生,小乔不在殿中,本王也正等她回来。”

“她不在?她若出去,为何不同我这先生知会一声。”

萧聿灼像故意似的,看了看搭在竹竿上那缺失了一块的床单。

扬了扬眉:“先生,你只负责教她读书,房中之事,她有必要给你知会?”

东丰美堂目光不自觉随着他视线移动,落在中间被剪了的床单上。

他是男人,家里给他启蒙过房中秘事,只一眼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只觉胸口像被黏稠的塘泥堵住,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胸口发紧的说不出话。

萧聿灼指了指旁侧桌椅,顺手搬来廊台上一盆开的正红,娇艳欲滴的海棠花。

“六如先生,你年纪大,站着累,不如坐下容本王细细给你说说。”

东丰美堂心口闷的难受,他日思夜想的人,终没逃过这臭男人的摧残。

他握紧拳头,颤抖之下骨节发白,他想上去揍这男人一拳。

可他……打不过!

他坐下,听他说如何宠幸沐乔姑娘?戳自己心肝脾肺肾吗?

他压制胸中酸涩:“草民家中还有事,不能与王爷畅谈,告辞。”

他气的连礼数也忘了,转身拂了袖便走。

萧聿灼慢吞吞坐下,将一枚花瓣覆在掌心。

“六如先生,本王原本想跟你聊聊,海棠花为什么开的这么鲜红,既然先生忙,本王便不留了。”

这句话,无异于杀人诛心。

东丰美堂更加气闷,心脏发疼,什么鲜红,这个讨厌至极的御王,分明是在向他炫耀,她的第一次给了他。

这一日,对他来说,天塌了。

他捧在掌心呵护的花,被人无情摘走。

他难过,生气,走路带起冷风。

萧聿灼从他背影收回视线,眼里得逞慢慢褪去,继而冷沉。

这小子,伪装术越来越精,若不是他一早知道他是东丰美堂。

光凭他今天伪装,他便认不出他。

鬼市流出的人皮面具果真名不虚传。

林素素与段增鹏听满府下人传,王爷宠幸了沐乔,终是生米煮成熟饭,两人开心的在院子开酒坛庆祝。

沐乔坐在梧桐树上,抱着树干郁闷,额头不时磕一下粗糙坚硬的树干。

她昨晚到底怎么了?

怎么就控也控制不住,往他身上贴。

这回舒服了,原主的清白之身让她霍霍了。

她抱着树干,连自己也不知纠结什么。

低头就见东丰美堂满脸伤心,满脸怒气走过树下,双脚恨不得把青石板跺出坑来。

看嘛,情色误人,一夜折腾,一早贪睡。

她竟忘了读书写字这回事。

她放了东丰美堂空鸽子,他等不到她,这么好脾气的人发火了。

孙嬷嬷让她气走了。

东丰美堂以后应该也不会来了。

她恼恨的往树干撞了几下,脑袋嗡嗡的响。

随后就见楚穗宁从树下经过,她一张俏脸含怒,狠狠往树干踹了一脚。

沐乔的位置正好将她起伏的胸膛一览无余。

这个刁蛮郡主,一直不喜欢她接近萧聿灼。

她这么生气,肯定是听到她和他表哥睡了。

她不自觉隐了呼吸,看她踹了几脚树干走了。

沐乔盯着她颤颤的胸脯,只觉着哪里不对。

手缩到肋间托了托自己的。

自己啥都托不起,还托什么托。

这不碰还好,这一碰,昨夜被某人掐过的地方就是一痛。

她更加郁闷。

这时她才想到林素素给她的那坛子酒有问题。

素素,你害我啊!

她想跃下树找素素那丫头问罪,想想,问与不问又能改变什么?

还要反过来被她问。

算了,不问了。

东丰美堂回到飞梦草堂,三两下将脸上面具撕下,将袍子扒去,往地上一扔。

灰诘纳闷道:“少爷,你今天吃错药了?

平时你宝贝的不得了的行头,怎么舍得扔地上。”

东丰美堂丧气道:“把面具、衣袍扔了。”

“啊?扔了?少爷不去御王府了?”灰诘边捡袍子边问。

“让你扔你便扔,问什么?”东丰美堂伤心之下,忍不住怒吼一句。

灰诘惊了一跳,嘟囔:“不问就不问,干嘛发这么大脾气。”

他将面具、青袍团起往门外走。

东丰美堂看他快迈出门,忽然道:“等等,先别扔了,你收起来,去给本少爷拿些酒来。”

“知道了,少爷。”灰诘叹气,少爷和沐乔姑娘怎么了?少爷之前从不喝闷酒啊。

沐乔在树杈坐啊坐,眼睁睁看着太阳西垂。

唉,回吧,她总要见人。

她跃下树,慢慢悠悠往回磨。

一路上奴婢仆人对她皆是恭恭敬敬,垂首行礼。

待回到长庆殿,见男人正坐在廊下。

她转身欲走,忽又止步,她去哪?坐树杈么,这又不是长久之计,总要面对他。

她又鼓足勇气转回身,踱到他身边。

萧聿灼一颗心跟着她转来转去,见她终是停在他面前。

悬着的心放进肚子。

萧聿灼牵起她冰冰凉凉的手:“小乔,你别。。”

他刚启唇说话,沐乔也开了口:“萧聿灼,我。。”

他看她欲言又止,中午她有话就没说出口。

他本想说,让她别怕,他会对她负责。

明日他便进宫请父皇下旨,册封她为王妃,着礼部挑选良辰吉日,风风光光、八抬大轿迎娶她进府。

见她开口,他还是先让她把憋在胸口的话说了。

沐乔像下了很大的决心,点了点头:“萧聿灼,我、我会对你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