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斐话音刚落,背后便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女声:
“死丫头,你终于想到我了啊。”
谢君斐被这背后灵吓得一个哆嗦,险些跳了起来。
霍深按着小丫头的腰,冷静道:
“行了霍兰,别吓唬她了。”
听到自己堂弟这么说,霍兰好好一个超模都要气变形了:
“就应该吓唬吓唬她!真是坏姑娘!bad girl!”
“说好了要进娱乐圈帮我重振维纳斯的,谁知道这小丫头干到一半自己先跑路了。”
一边说着,霍兰愤愤不平地戳着谢君斐:
“这次去柏林电影节还是我给你那小演员带的队!我堂堂一个霸道总裁居然成了陆晚舟的经纪人了!”
谢君斐顺手按住她伸过来的手指,还觉得奇怪:
“不是说好了冲奥斯卡吗?为什么变成柏林电影节了?”
听她这么问,霍兰更是瞪大眼睛,那双严重缺乏睡眠的眼睛,连带着宽宽的黑眼圈几乎占了她小半张脸。
就这样一双带着怨念的眼睛,如摄像头一般幽怨地看着她:
“你连这都不知道?你真的要当甩手掌柜了?我还是不是你的好宝贝了?”
”你不会想撂挑子不干了吧?我要闹了!我真的要闹了!“
说完,她马上装出要躺倒在地上的样子,霍深眼疾手快地拉住她:
“演演就行了,谢君斐前段时间在高考呢,你在国外日子过糊涂了这都不知道?”
“而且是我用她手机把你拉黑的,不然你一天八百条消息轰炸一个可怜的高中生,她怎么可能学得进去。”
闻言,霍兰脸上的幽怨憋气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三分的惊讶和十二万分的尴尬:
“啊?你今年不是才高二吗?”
谢君斐:..........
谢君斐:“你睡糊涂了?”
霍兰尴尬地哈哈笑了两声,心虚地转移了话题:
“咱们还是说说陆晚舟为什么参加的是柏林电影节,不是奥斯卡吧。”
现场一片寂静,很显然,大家都想多看看霍兰吃瘪的样子。
三分钟后,谢君斐屈尊给了霍兰一个的台阶下:
“行吧,为什么?”
霍兰马上来了精神,顺竿子往下爬:
“那都是兰卡的错!”
兰卡,维纳斯的头号劲敌。
如果说,维纳斯占领着以京城为中心的影视资源,那兰卡就是专属于南方派系的集团公司。
和维纳斯不同,兰卡非常喜欢启用有戏曲功底的演员。
比如这次被奥斯卡提名的,兰卡公司出品的电影《庄生梦》中的女主角,就是唱黄梅戏出身的。
《庄生梦》某种意义上非常不要脸,剑走偏锋的不要脸。
兰卡邀请了某位着名的美国导演掌镜,虽然主角都是有戏曲功底的中国人,但美式审美却贯穿整部电影,最后拍出的电影虽然在讲中国故事,但是实际上已经变质了。
霍兰是超模出身,实在是看不起这样通过用本国文化讨好评委拿奖的行为,也懒得和这种流氓扯皮。
到时候她们要是陪跑,到时候兰卡回国营销还要再踩一脚陆晚舟,平白惹一身骚。
既然评委是个歪屁股,那干脆掀桌子大家都别玩了。
所以霍兰干脆直接退出奥斯卡,转身奔向了柏林电影节。
整整半年的辛苦拍摄没有白费,就在十几个小时前, 《守山人》电影斩获多座大奖。
闻人歌获最佳导演,陆晚舟获最佳女演员,摄影获杰出艺术贡献奖,这场柏林之旅可以说是收获颇丰。
霍兰像是了却一桩心事:
“这下是彻底让陆晚舟升咖了,直接空降维纳斯一姐。”
“到时候国内再一营销,包火的。”
“到时候老娘要狠狠踩一脚兰卡那群出卖文化求荣的哈巴狗!”
谢君斐笑着点点头:
“当然没问题,营销费用谢氏买单,记得多买几个热搜。”
霍兰哼哼笑了两声,接了个陆晚舟的电话便要走:
“现在已经到公关的黄金时间,我来和你打个招呼就回维纳斯,回见啊。”
说完,她不等谢君斐说话,便步履匆忙地转身便走。
霍妈妈结束了和贵妇人之间的寒暄,走到谢君斐身旁嗔怪:
“霍兰这孩子,都多大个人了,干活还这么着急忙慌的,真是不稳重。”
谢君斐弯了弯眼睛,挽住霍妈妈:
“姐姐公司还有点事儿,所以走的着急。”
虽说一切从简,来的宾客还是不少,皖湘公馆穿着体面的先生小姐们言笑晏晏,谢家和霍家人都是主角,每个人都被一波又一波的宾客围的水泄不通。
谢君斐趁着间隙溜了出去,走到后院的小花园里透气。
皖湘公馆是花园洋房群,并不只有霍妈妈一户人家。
只是洋房之间间隔很大,之间顶多也只有后院相连。
她随便坐在樱花树下的法式铸铁椅上,身旁是驱蚊的圣心香草,身后高大的樱桃树帮她遮住了大半的阳光。
树影将整片阳光切割成碎片,撒金似的落在谢君斐身上,苏锦做成的旗袍便如瘦西湖的水一般,波光粼粼。
圣心香草清雅的香气中和了她身上的红酒气,一阵清风拂过,谢君斐轻轻仰头,感受这难得的闲适时光。
从角落里看,少女明眸皓齿,乌发被木簪挽在脑后,加以苦橙花和红豆点缀,更显端庄清隽,不像从小在京城长大的北京大妞,竟像是个从小是从江南水乡温养出的大家闺秀。
这一幕美得像幅画,角落里的儒雅男人脚下动作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故人一般,竟露出了几分怀念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