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之内,红鸾暖帐轻轻晃动,里头的空气燥热而黏稠,两具躯体如藤蔓般紧紧纠缠,时不时传出几声压抑又撩人的低喘与嘤咛,任谁听了,都会面红耳赤、心跳如鼓。
房间外,守门的小玲,像只受惊的鹌鹑,瑟缩在角落里,身躯抖得好似秋风中的落叶,面色惨白似霜,脸上毫无血色。
她紧咬着嘴唇,齿关发力,那粉嫩的唇瓣渐渐泛出青紫,丝丝鲜血渗了出来,蜿蜒而下,滴落在她身前的地面,洇出一小片刺目的红。
她的心被恐惧攥得死死的,紧张得快要窒息,却又全然没了法子。
小玲本是内务府精挑细选,送到铺国公府的丫鬟,在那朱门高户里,虽说日子平淡无奇,倒也能图个安稳。
谁能料到,一场突如其来的祸事如狂风骤雨般降临,铺国公府惨遭横祸,被一群凶神恶煞的人野蛮闯入。
慌乱之中,她跟着宋胭脂一行人夺命狂奔,好不容易逃出生天,而后便被宋胭脂指给了许念。
起初,许念把自己伪装得极好,举手投足间尽显天真纯善,一口一个亲昵的“小玲姐姐”,叫得那叫一个甜。
小玲满心欢喜,暗自庆幸自己运气不错,遇上这么个贴心的主子,还美滋滋地盘算着往后的舒心日子。
可天不遂人愿,一次意外撞见,让许念的真面目在她眼前暴露无遗。
自那之后,许念彻底撕下伪善面皮,在她面前再无半分掩饰,稍有不顺,便是打骂相加,还常常用恶毒言语威胁她的性命。
小玲怕到了极点,她心里清楚,自己回不去内务府了,在这茫茫世间,又没个能依靠的人。
要是哪天被许念暗中使坏害死,恐怕也就是无声无息地没了,就像一颗尘埃飘落,无人问津。
她不光对喜怒无常的许念怕得要命,对宋胭脂更是敬畏有加。
曾经,她亲眼目睹宋胭脂处置那些背叛主子的下人,手段之狠辣、果决,令人胆寒。
要是宋胭脂知道她帮着许念算计韩鹤鸣,在这韩家,她绝无容身之地。
绝望如乌云笼罩,小玲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瘫倒在地,只能用手捂住嘴,无声地哭泣,眼泪汹涌,很快打湿了一大片地面。
正哭得伤心欲绝,一个冷幽幽的声音仿若从阴曹地府飘来:“哭什么?”
这三个字好似炸雷,猛地在小玲脑海中爆开,她惊得浑身一颤,手忙脚乱地抬手擦去满脸泪水,惊慌失措地抬眼望去。
只见许念衣衫半敞,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大片白皙肌肤,发丝凌乱地披散着,却透着一股餍足后的得意劲儿。
“姑娘,你……你完事了?”
小玲声音沙哑得仿若磨砂,畏畏缩缩地看向许念,眼神里满是恐惧与讨好,身子还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去,和夫人禀报去,就说老爷睡在了我的房间里。”
许念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头发,轻描淡写地吩咐道,仿佛说的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小玲一听,吓得魂飞魄散,双脚像是钉在了地上,踌躇着不敢挪动分毫。
这要是传到夫人耳朵里,夫人盛怒之下,还不得扒了她的皮?她怎么敢去!
许念见她这副胆小如鼠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伸出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小玲哭红的脸颊。
“放心,让你去,她只会觉得你忠心,是不会惩罚你的。”
许念此刻的声音,愈发娇软魅惑,像是裹了蜜的毒药,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笃定,试图蛊惑小玲。
“是,姑娘。”
小玲颤颤巍巍地应了一声,感觉每迈出一步都用尽了全身力气,拖着好似灌了铅的双腿,一步一步缓缓向院外挪去。
许念转身,莲步轻挪回到床边,伸出青葱般的手指,轻轻掀起帐帘一角,眼神里满是痴迷与得意,看向睡在床上的男人。
韩鹤鸣安静地沉睡着,剑眉星目,五官深邃而英俊,此刻闭着眼,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威严,多了些许柔和。
那结实的胸膛袒露着,古铜色的肌肤在昏黄烛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一身紧实的肌肉线条流畅,好似名家雕琢的艺术品,彰显着蓬勃又野性的力量。
刚刚,他可真是把许念折腾得够呛,他将她狠狠按在床上,肆意驰骋,来回折腾了好几回,直让许念觉得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才终于放过了她。
这样强壮又充满气魄的男人,让许念满意得不得了。
她痴痴地看着韩鹤鸣,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得意又贪婪的笑,随即伸出手,轻轻抚上韩鹤鸣的胸膛,手指缓缓划动,似是打算唤醒沉睡的猛兽,开启新一轮的颠鸾倒凤。
而此时的宋胭脂,对这一切全然不知。县衙今日才刚搬进来,府里乱成了一锅粥,诸事繁杂得如同乱麻。
她从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先是在花厅里,与几位谋士围坐一桌,对着满桌的账本,全神贯注地核算着粮草和物资的储备、消耗情况。
每一个数字都关乎着未来举义大业的成败,容不得半点马虎,她时而蹙眉沉思,时而与谋士低声商讨,眼睛都没敢多眨一下。
之后,又马不停蹄地和身边的丫头、嬷嬷们,仔仔细细盘点府中的财务,金银细软、田产地契,账目繁杂得让人头疼。
一整天下来,累得她骨头都快散架了,恨不得立刻瘫倒睡去。
到了晚间,实在撑不住,早早便洗漱完毕,回房歇息了。
临睡前,她只交代守夜的丫鬟知画:“要是老爷回来了,记得给他开门,莫要误了事。”
而后便一头栽进被窝,沉沉睡去。
睡得正香甜时,宋胭脂忽然感觉身边有人在用力推她,耳边传来知画急切又慌张的呼喊:“夫人,不好了,你快醒醒!”
知画今晚当值,这丫头平日里性子就没扶琴那般沉稳,此刻更是慌得声音都变了调,手也抖得厉害。
宋胭脂睡眼朦胧地睁开眼,不悦地看向神色慌张的知画,眉头紧皱:“怎么了?发生了何事?这般惊慌失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