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鸣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张武义:“我很像鬼吗?”
张武义说:“可能这老头被过往的事情刺激到了,失心疯了吧。”
这个解释非常的牵强,但眼下人都已经死了,也没办法把他从阴曹地府拽回来问个清楚。
张武义出门去找阿虎,让他把牛贵大叔的尸体抬走。
阿虎也没想到牛贵大叔会对陈鸣下手,吓得脸都白了,寨子里的人不知道张武义的厉害,他阿虎可是亲眼见证过的,毫不夸张的说,张武义一句话就能把这个寨子给扫平了。
陈鸣又是张武义的贵客,他要是在这里出了事儿,张武义也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好在事情并未发展到最恶劣的那一步,陈鸣没死,牛贵死了。
阿虎找来几个帮手,七手八脚的将牛贵的尸体抬到了寨子外面,等到天亮后再去通知阿顺,让他来收尸。
闹了这么一场后,陈鸣反倒是感觉到有些困意,倒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再醒来,日上三竿。
张武义也已经不再木楼中。
陈鸣洗漱之后走出木楼,迎面就碰见了阿虎,他说:“陈先生,张将军外出办事去了,让你在寨子里等他。”
陈鸣点了点头:“他说什么时候回来么?”
“最快两天,最晚四五天。”阿虎说。
陈鸣说:“好,牛贵大叔……处理的怎么样了?”
阿虎说:“阿顺已经把牛贵大叔的尸体给领走了,他让我跟你说声对不起,他也没想到自己叔叔会做这种事情。”
陈鸣说:“行,你别陪着我了,去忙你自己的去吧,我自己在寨子里转转。”
阿虎转身离开。
这个寨子很小,几分钟就能转一圈,陈鸣在寨子里溜达了四五圈后,着实显得有些无聊,干脆就离开寨子去找阿顺。
牛贵大叔临死时候对自己的指控,让陈鸣一直都耿耿于怀,现在他死了,这些问题也只能去问他的侄儿。
来到阿顺的家,发现他正在后院挖坑,准备安葬自己的阿叔。
陈鸣打了声招呼,阿顺就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从坑里爬上来。
“陈先生,我阿叔……”阿顺想道歉,陈鸣却打断了他的话,说:“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我来找你,是想问你一些问题。”
阿顺说:“陈先生尽管问,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全告诉你。”
或许是跟牛贵在一起的时间长,所以阿顺的普通话说的也还算凑合,陈鸣可以跟他很顺畅的交流。
“你阿叔有跟你提到过类似于考古队这样的事情么?”陈鸣问道。
阿顺想了想,摇头。
陈鸣又问道:“那他这些年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吗?”
阿顺还是摇头。
陈鸣琢磨了一会,问道:“那你阿叔是怎么被赶出寨子的?”
阿顺说:“寨子里的人说我阿叔冲撞了雷王。”
雷王是苗疆这一代特有的一种神灵,具有镇压邪祟的作用,一般来说,家里要是出了什么怪诞的事情,拜一拜雷王就能平安的渡过去。
雷王在苗疆这一代的威望是很高的,牛贵竟然冲撞了雷王,难怪会被赶出门。
“他做了什么?”陈鸣接着问道。
阿顺回忆道:“跟一座墓穴有关系。那一年发大水,一座墓穴被洪流冲出了地面,我阿叔第一个发现了这座墓穴,他就想着从里面顺点东西出来,然后去跟大寨里面的人换粮油盐巴。等我阿叔跳入墓穴中后,发现四周的岩壁上竟然画着雷王的画像。”
“雷王是用来镇压邪祟的,阿叔就不敢动了,急忙跑了回来。可那时候家里实在是太穷了,阿叔迫于无奈,决定铤而走险再去一趟。上次他逃跑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瞄到了墓穴中的几样东西,不出意外应该是玉石一类的玩意。”
“阿叔再度来到了这座墓穴旁边,捡了几样东西就准备走。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行为被同寨子的一个人猎户给看到了,这个猎户回去就把这件事儿上报给了寨主。阿叔的行为跟盗墓没什么差别,再加上墓穴中还有雷王的神像,于是罪加一等,我们俩就被寨子给赶了出来。”
陈鸣恍然大悟,心道:这个牛贵还真是贪婪啊,他要是不贪,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了。
偷古墓的陪葬品,偷考古队的给养,这两件事情都让牛贵大叔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阿顺说道:“陈先生,你不要怪我阿叔,他年纪大了,可能是受了刺激才会对你起了歹念。”
陈鸣说:“都过去了,不提了。行你忙吧,我就先告辞了。”
阿顺说:“等等陈先生,我这里还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说完回到屋内,再出来手里捧着一个木盒子。
“这是我阿叔的遗物,里面有一样东西可能陈先生会很感兴趣。”
言罢,打开盒子,里面放着的是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年代久远,四角都已经泛黄,但好在照片中的人还能分辨的清楚。
阿顺指着照片上的一个人说道:“这是我阿叔,这是阿虎的爸爸。其他人就是当初那只考古队的人。”
陈鸣粗略的算了一下,整个考古队一共有三四十人,其中男性偏多,女性大概只有占四分之一,大部分的人都穿着当时的军服,另外一部分人则穿的是便装。
“入山之前,考古队就拍了这么一张照片,等到考古队离开三个月,这张照片就寄了回来。阿叔一直把它当做宝贝,从来都不让我看。直到昨天你走了之后,他才把这些事情告诉给我听。并且还说,如果你找上门来,就把这张照片给你看。看完你就明白了。”
陈鸣紧锁眉头,再度端详起这张照片。
约莫过了三分钟,陈鸣就跟触电一样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陈鸣语气急促的说道。
阿顺有些担忧,问道:“陈先生,你怎么了?”
陈鸣难以置信的说:“不可能,一张几十年前的老照片,怎么会有我!”
这个说法让阿顺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