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皇城后,宇文誉犹如金屋藏娇,将她很好的给保护了起来。
这天,两人正在书房对弈,忽见小厮匆匆来报:“殿下,萧先生求见。”
雨若执着白棋的手停顿一瞬,下意识的问:“哪位萧先生?”
宇文誉亲自回答:“萧君含。”
雨若转头看着他:“你和他的关系很好吗?”
宇文誉不置可否一笑:“算不上很好,但也不算坏,他和他那个老奸巨猾的父亲不一样,似乎也对他父亲心有怨恨。”
雨若瞬间想起了他们一家流放途中发生的事,心下了然:“我能见见他吗?”
宇文誉英眉紧皱:“怎么?你就不怕他去揭发你?”
雨若轻柔而笑:“他不会。”
“你就这般相信他,笃定他不会害你?”心有懊恼,亦生酸涩,妥妥的吃味了。
“会不会,你让我见见不就知道了?”
“袁雨若,你知不知道,你是在玩火自焚?”
雨若很是认真的说:“宇文誉,萧君含不是坏人,我和他,也算是半个故人。”
宇文誉沉默片刻,轻叹吩咐小厮:“带他来书房。”
片刻后,萧君含从容不迫的走了进来 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礼:“在下见过七皇子殿下。”
“免礼,赐坐。”
萧君含抬起头,映入眼帘的便是自己深藏于心底的脸庞,他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糯糯,你果然在七皇子手中。”
雨若笑了笑:“你能猜到,只怕你父王他们也能猜到吧?”
萧君含摇摇头:“我知道你来了北原,也得知了你在登煌城被劫走的消息,之所以能猜到是七皇子的手笔,还是源自于他无意当中说的一句玩笑话。”
雨若倏的转头盯着宇文誉:“你都和他们说了什么玩笑话?”
宇文誉耸耸肩:“他们都说你长的倾国倾城,我就是不相信,慢慢的他们说的多了,也激起了我的好奇心,便和他们开了个玩笑,说是哪日心情好,就去大晋将你绑来做我的皇子妃。”
“幼稚,他们说什么,你便就信什么?我真怀疑,你的骁勇善战名号是怎么得来的?”
“你就会以貌取我,我骁勇善战的名号,当然是在沙场上拼搏出来的,可不是靠这张俊逸的脸得来的。”
“你也太自负了吧?”
“哼,本殿愿意。”说罢,傲气的撇过头去。
雨若才没有心思哄他,而是转头看向萧君含:“你在北原还好吗?”
萧君含淡淡一笑:“无所谓好不好,如果我能和阿烨同出一个宗室,想来我也会有光明前途吧!”
“萧君烨失忆了,他忘了我,也取新声而代故,所以你们皇家子弟,我一个也不想再遇到了。”
“他怎会忘了你?明明他那么爱你,怎么可能会忘了你?”
“事实就是如此啊,你不相信,他的好兄弟也不相信,可他就是忘了我,且还是忘的那么彻底。”
宇文誉只是静静倾听,不打算出言打断他们俩。
萧君含想了想,问:“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雨若毫不犹豫的回答:“回京都和离。”
萧君含眼神复杂看着她:“你们之间,真的只能雨断云销了吗?”
“你和我接触过,觉得我是眼里能容下沙子的人吗?”
“不是,可你……罢了,我自己都已朝不保夕,哪里还能给你什么承诺?”
雨若坚定道:“你得活着,只有活着,你才能有机会。”
“是吗?可我的父亲似乎并不这样认为。”
“你其实可以活的通透一些的,这世上,不是所有父亲都配称之为父,你没有必要为了他的过错来责怪、惩罚自己,若是那样做了,你迟早都得累死你自己。”
“他养了我二十三年,我得回报他养育深恩不是吗?”
雨若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看你不是报恩,是助纣为虐,别告诉我你们还想做帝王,军中大将都不是蠢人,你们以为万无一失,实则这只是他们让你们看到的表面现象,莫说攻破京都,哪怕是攻破边境那道防线,好似都不可能,不然北原军也不会只驻扎在那里干看着了。”
萧君含闻言,犹如醍醐灌顶,久久也未能说出一句话。
她又接着往下说:“萧君含,你本该是光风霁月、温润儒雅的世子,切莫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父亲毁了自己一生。北原覆国,他们势在必得,你们也莫要觉得拿住我就可以让他退兵,他现在忘了我,对我只有冷漠疏离,所以他现在的样子,很符合地狱战神的称号。”
“你觉得我来找你,是为了捉你去邀功?”
“你不会这么做,但你的父亲,他一定会这么做。”
萧君含苦笑:“父亲他们如今无暇此事,你暂时是安全的。”
雨若认真的问:“你能不能不要参与他们之间的斗争?”
“为什么?难道你以为我还能逃得掉?”
“这不是你的命,为何一定要认?萧君含,你不该被困于一方,况且天地广阔,哪里是你不能去的?”
“我,还能出的去吗?”
“能,我会尽可能的帮你,而你,只需要答应我好好活下去即可。”
宇文誉酸溜溜的说:“你就这般关心他?明明是我在保护你,你倒好,反而去关心起了旁人。”
“你也好好活着,只有活下去,才会有无限可能。”
宇文誉委屈道:“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对他好?”
“我和他是旧知,又同为故土,关心他,对他好,有什么错?”
宇文誉听后,一个字都不想说,只是冷哼着撇过头去。
萧君含心里暖暖的,唇边不知不觉便漾开了一抹淡笑:“糯糯,七皇子这里会很安全 我也会与父亲周旋,若是苍天垂怜,我以后就会有无限可能。”说罢,起身告辞。
雨若一直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而后才对宇文誉说:“宇文誉,你知道吗?你说话酸溜溜的样子和萧君烨如出一辙,可惜,他还不是弃我如敝屣?”
“你别拿小爷和他对比,小爷要是爱一个人,绝不会随随便便就忘记她,更不可让她受委屈。”
雨若讥笑:“是吗?这只是你没有得到我的说辞罢了,一旦得到了,也会如萧君烨一样,只是个负心汉罢了。”
宇文誉感受到她的心伤,轻声细语安慰:“我保证自己和萧君烨不一样,因为我的祖上都是重情重义之人,而我流着他们的血,就注定不是背信弃义之人。”
“宇文誉,你有更好的选择,而非是我这个被骂作水性杨花之人,如果你需要我帮你,我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但是你想要别的,那么我不介意对你动手。”话落,起身走了出去。
宇文誉愣神的看着那抹倩影,心里却在想着:情深缘浅,却深深扎根在心底,如果我也生在大晋,是不是就有机会求娶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