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四人收拾妥当,便打算前去与大军汇合。
出了院门,韩馨儿就犯起了难,因为从这里穿过茂密林海,至少需要一日时间,而当初她能救下萧君烨,也并非是什么巧合,而是蓄意为之。
思及此,她窘迫道:“烨哥哥,我们要想出去,要么穿过那片林海,要么就绕道而行,可绕道的话,起码要三日才能到原栖峡谷。”
顾曜廷嘴里叼着一小截竹枝,神情慵懒的靠在一棵楠竹上:“韩姑娘莫要烦恼如何出去,我的太子妃有法宝,保证能安全的将你们带出去。”
雨若闻言,一字不言,只默默将折叠好的大木鸟重新展开,随后从鸟腹中的夹层里取出两件青鸾翼交给顾曜廷:“我带韩姑娘坐大木鸟,你带殿下用青鸾翼飞出去。”
萧君烨不可思议的指着大木鸟:“你说这个鸟能带人飞上天?”
“是,不然殿下以为我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韩馨儿又好奇,又羡慕的摸了摸大木鸟:“太子妃,太子殿下也太宠爱你了吧!这样的机械鸟,莫说极少有人会做,就算能做出来,只怕造价也不菲吧?”
顾曜廷肆意而笑:“我的太子妃,就算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帮她摘一颗下来。曾经有人在我面前信誓旦旦的说会宠她上天,可惜最后那人却食言了,不过没关系,她的余生有我,我会把她宠上九重天,就不劳那人费心了。”
萧君烨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的同时,心里也一阵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脱离他的世界,且从此以后都不会再归他所有。
他走过去搂上顾曜廷的肩:“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如此肉麻的话了?”
顾曜廷斜了他一眼:“跟没有媳妇儿比起来,我宁愿多说些这样的话讨她开心。”话落,毫不犹豫的将另一件青鸾翼塞到他手中。
“这是?”
“我娘子的宝贝,可以让你轻轻松松飞过那片林海。”
萧君烨再次感到不可思议:“你的太子妃是不是收藏了很多宝贝?且每一件都让人感到惊奇不已。”
顾曜廷宠溺的看了看她的背影:“这个我还得再问问她,毕竟她收藏了多少宝贝,我还真不知道。”
雨若对他们两人说的话置若罔闻,只教韩馨儿如何绑好固定带,而后自己坐回前方,上好发条,一拉控制杆,瞬间木鸟扑棱了两下翅膀,缓缓飞向上空。
她对着底下的两人大声说了句:“我们会在悬崖底下等你们。”话落,再次一拉控制杆,顿时,木鸟又往上飞了一层。
顾曜廷见亲亲宝贝飞走了,二话不说,立马穿上青鸾翼,又详细的和他说了一遍使用方法,随后轻轻一踮脚,一个助飞拉开青鸾翼,紧接着便追着木鸟飞了过去。
韩馨儿做梦都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飞上天,心里是既震撼又害怕:“姑娘,你飞这么高,难道就不害怕吗?”
雨若笑了一下:“飞低的话,很容易撞到树干枝叶,为了避免发生那样的情况,我们只能飞的高一点,韩姑娘放心,我会确保你的安全,你不必害怕。”
韩馨儿好看的杏眸冷却一瞬,刹那间又恢复了正常:“我好羡慕你啊!可以有一个宠你无度的丈夫,他不仅舍得为你花费心思,还愿意掏空心思哄你开心,如此丈夫,谁能不爱?”
“殿下难道对你不好?可我分明见他满满眼都是你,还要许你正妃之位,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你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是啊!他很爱我,我也很爱他,小竹屋虽然简陋,可他却愿意在那里和我拜天地,我知足了。”
“恭喜你们,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密密麻麻的痛楚席卷全身,麻木的心再次被凌迟的鲜血淋漓。
多可笑的失忆啊!当真让他连感觉都没有了吗?罢了,黄粱美梦到此为止,以后再相见,也应不相识。
………………
崖底的人不敢心生懈怠,依旧来来回回穿梭不停,直到看到昨天的大木鸟飞了回来,这才停下脚步,指向空中:“快看呐!大木鸟飞回来了。”
众人顺着手指的方向,纷纷仰起里头,见大木鸟欲有下降之势,赶忙推搡着旁边的人说:“快看快看,木鸟要飞下来了。”
暗卫闻言,也从不同的地方跑了过来,眼见越飞越低,连忙惊呼:“天呐!真的是王妃,且她后面还带了一名女子,这是不是说明王爷被找到了?”
片刻后,大木鸟稳稳停在了众人面前,信极等人连忙挤到最前方,伸出胳膊就要扶着自己主子下来:“王妃,王爷找到了吗?”
雨若扶着信轩的臂膀,跳下大木鸟,随后轻轻一扫众暗卫:“殿下找到了,你们放心吧。”
信暮瞥了一眼韩馨儿,问:“这位姑娘是?”
韩馨儿自顾跳下木鸟后,灿烂一笑:“我是烨哥哥的妻子,你们应该是太子的人吧?”
众暗卫不由大吃一惊,随后纷纷将目光投向自家真正的女主人。
雨若漠然置之的笑了一下:“韩姑娘说的没错,殿下已在这里和她拜了天地,以后她会成为你们真正的王妃,所以你们可莫要叫错了人,以免得罪新贵。”
韩馨儿摆摆手:“不知者无罪,我不是那样胡搅蛮缠的人,你们尽管放心。”
“韩姑娘有情有义,能做王府的女主人,当真是府中所有人的福气,相信他们以后都会敬爱你的,你不妨先休息一下,等等你的丈夫,我还有事,需要去处理一下。”话落,微微颔首提步离去,众暗卫亦转身相随。
拐角处,众暗卫齐齐单膝跪地,以表忠心:“属下等乃王府暗卫,所认主子也只有王爷和王妃,那个狐狸精,我们不会认。”
雨若微微一笑,并让他们起身:“王爷失忆了,且只失了与我的记忆,你们莫要违抗王爷的命令,也莫要冲动行事,王府只是换了个女主人而已,你们的日子还是一样的过,记住提防着韩馨儿,她绝非是个善类。”
信汉说:“王妃,您和王爷……还能破镜重圆吗?”
“碎了的镜子,即使拼粘成了原样,但裂纹却再也无法修复,就像如今的我们,无论如何也回不到最初的样子了。”
信观说:“王妃,恕属下直言,您要是离开了王府,小世子和小郡主是断断不会跟着您的,他们是皇家血脉,皇上是不会允许天家血脉流落在外的。”
雨若心累麻木的闭上眼:“我知道,有些事,终究是强求不了的。”话落,满腹惆怅、形单影只的走了。
该说的她都说了,至于要怎么做,那便不是她该管的。
此生你我缘尽于此,那吾便再向上苍求一恩典,惟愿生生世世,与君都无缘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