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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王府上近日进入戒备状态,只因侍卫和暗卫接连病倒,不是腹泻就是身上长出红疹。

李正泽察觉不对,只以为是太子的人在王府下的手。

将没中招的侍卫全都派出去肃清太子一党隐藏在各处的暗桩。

双方你来我往斗得火热,只差没在明面上撕破脸。

子安这几日总是感觉不安,像是被毒蛇盯上一般。

他暗卫出身,警觉性自然是异于常人。

随身带着飞镖,察觉不对就飞出一只。

就连庆云都差点几次中镖。

一时间,平阳王府中风声鹤唳。

裴文君瞧着木松最近一副很忙的样子,总是早出晚归,回来后总是一脸疲惫。

问他又不说实话,她便打定主意要仔细瞧瞧他每日是去做什么。

一早木松又悄悄就从王家大院出来,一路疾行快步来到平阳王府后院。

据他这几日观察,平阳王的这个男宠不只身上有些功夫,还十分警醒,掷的一手飞镖,几次险些让他中招。

他数次出手都没能将他拿下,打定主意今日定要毒死他。

木松一刻都等不得,恨不能现下就见他七窍流血而亡。

他惹谁不好,非要惹自家爱徒。

平阳王府的侍卫和暗卫前几日被他毒倒不少,现下防卫松懈,正是好时机。

他一路想着,躲躲藏藏来到那男宠的住处。

细听发觉屋内没人,推窗入室,往燃着的香炉里撒下些许粉末。

四下扫视,也只有床榻之下能隐匿身形,当下藏进去。

裴文君一路尾随着木松,到平阳王府附近却跟丢了。

担心子安因那日之事被罚,便顺道到平阳王府去瞧瞧。

登门便见门房只有一个小厮在,以往的侍卫都不见身影。

庆云正在府内查近日侍卫接连中毒的事。

焦头烂额之际,听闻她来,便亲自引她去书房见李正泽。

庆云在路上听她说起担心子安,便去子安房中找他来见人。

裴文君见礼之后落座。

李正泽瞧着她一脸郑重的样子,不由得好笑。她一向是个无事不登门的做派。

\"今日来所为何事?\"

裴文君稍一思忖,言道:“我是为你那府中的男宠而来。”

那日两人不欢而散的场景仍旧在眼前,裴文君心中莫名发堵。

她继续开口:“你我先前有君子之约,你帮我王家渡过难关,我与你成亲。虽不知你为何非要迎我入府,既然答应你,无论你府中有男宠还是其他,我都会接纳。”

李正泽面上笑意变淡。

又听得她道:“你我各有所求,往后我希望你能继续护住我外祖家。我也会为你在明面上遮掩男宠一事。”

想来他迎娶她入府也只是为堵住悠悠众口,不愿人在背后置喙此事。

“原来你是这般打算。我答应你。”李正泽语气里辨不出喜怒。

裴文君还想开口,庆云自外间大踏步走来道:“主子,子安似是中毒了。”

说完向着裴文君行礼,“还请裴姑娘施以援手!”

子安躺倒在地,口吐白沫,抽搐不已。

他死死盯着眼前的老汉, 原来这几日的警觉不是空穴来风,真的有人要害他。

他自诩这么多年一直隐藏于暗处,并不曾轻易与人为敌,就是为敌的现下也已经是死人。

眼前这个又是何时结的仇,他竟不知。

木松脸上的皱纹笑成一朵花。

“小子,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去撬墙角。墙角你撬谁的不好,非要撬我徒儿的。现下让你知道我毒老道的厉害。”

他说完嘎嘎笑着,从腰间摸出酒葫芦喝下一口。

“你现下是不是觉得周身慢慢变得僵硬,舌头发麻?”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得意笑道:“这就对啦!”

木松畅快又得意,他盯了许久都没能将他毒倒,实是他这半辈子用毒生涯里的一大耻辱。

现下终于将此人拿下,势必让他慢慢体会其中痛苦。

身体一点点失去知觉,死亡的恐惧和未知,得不到救助的绝望。

这些感觉一点点涌上来,直至他整个人被摧毁。

他越想越高兴。

门外传来几道脚步声。

他闪身藏回床底。

李正泽首当其冲,一把推开门,见到倒在地上的子安。

裴文君紧随其后,蹲下身伸出手摸上他的腕子。

又仔细瞧了瞧他的中毒迹象,莫名觉得这毒有几分熟悉。

昔年在伏虎山上时,山脚下有一猎户与二师父起过龃龉,曾被他下过这种毒,也是这般症状。

后面被他救回来,自那以后猎户瞧见二师傅都是远远绕道走。

她从袖袋里掏出一个黑陶罐,正是前几日木松给她的解毒丸。虽不能对症,也能舒缓几分。

给子安喂下解毒丸,几息之后,他眼睛便能左右晃动,他眼珠直指向床榻。

李正泽会意,与庆云二人一同堵在床榻前,木松就这般被揪了出来。

裴文君瞧着她一脸诧异:“师父?你怎么在这?”

木松讪讪一笑:“好徒儿,我说我是跟着你来的,你信吗?”

他想起此行目的,突然又现出底气来。

叉腰骂道:“谁让你平阳王府上欺负人,见我徒儿好欺负,就想拿她来遮掩你这府上的腌臜事。啊呸!只要我老道活着一日,就没人能欺负我徒儿。”

裴文君心中感动,原来师父每日早出晚归是来平阳王府上为她出气。

看着依旧躺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子安,心中又有不忍。

子安委屈,子安说不出话。

庆云无奈,庆云不能说话。

裴文君对着木松耳语一番,木松瞧他一眼,继而不情愿的点点头。

她又将李正泽拉到旁边,陪着笑脸道:“你看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

李正泽面色不郁,示意她继续说下去:“我让师父帮子安解毒,你不追究师父下毒之过,如何?”

见他正欲摇头,慌忙继续开口道:“从今日开始,我安心待嫁,入了王府,你让我往西我绝不往东。怎样?”

李正泽按捺住心底的快意,伸出手掌道:“成交!”

裴文君赔笑轻轻将手掌在他的大手上拍下。

木秋为子安解毒,又顺便将这几日侍卫中的毒一并都解了,这才同裴文君一起离开平阳王府。

裴文君见木秋闭口不语,以为他还在为今日之事同自己生气。开口劝道:“师父,忍一时,风平浪静,咱们现下还不能与他树敌。”

木秋的心思却不在此处,他开口问道:“徒儿,你觉得今日他那男宠发作时状态如何?”

裴文君回想一瞬道:“毒发在他身上的反应似是比别人慢些。”

木秋一拍大腿:“正是呢,是个学用毒的好料子。”

裴文君扶额,师父这又是扯到哪里去了。

木秋心下又有了新主意,让他吃闷亏,决计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