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煜柯派了人在医院照顾叶湘文。
厉晗玖办完自己的事后,就又赶过来照顾她了。
她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一边削苹果一边道:“妈,等你出院了,就不回那个家了,去我那住,我照顾你。”
叶湘文眼瞳里下意识地恐惧,“你爸爸同意了?”
“不需要他同意。”厉晗玖冷声道:“他拿了钱,哪里还有时间管你?”
叶湘文自嘲一笑,“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如果厉凌州能放过她,哪怕让她跪下来谢谢他都可以。
如今他只不过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顾不上她而已。
厉晗玖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很认真地说:“妈妈,离婚吧,离婚后我跟你,我可以养你的。”
叶湘文动作一顿,继而苦笑一声,“你爸爸不会同意和我离婚的。”
“那我们就起诉啊,起诉离婚。”
叶湘文:“晗儿,你知道现在想要离婚有多难吗?我怕惹你爸爸生气了,我都熬不过起诉期和冷静期。”
厉晗玖心里一凉,妈妈说得没错。
她这几天了解了一下离婚的案件,确实比结婚难多了,有的人离了三年都没离掉。
真是可笑又讽刺。
普通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有权有势的人。
如果爸爸不松口答应离婚,妈妈想离,谈何容易。
“妈妈,你恨他吗?”
叶湘文先是怔了怔,然后脸上就浮现出了复杂的神情,眼眶里逐渐蓄了泪,“我不敢恨,我怕他。”
厉晗玖眼睛也红了,她重重地握住妈妈的手,说:“那就是恨,妈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至少现在,她不用后悔和大哥合作了。
如果爸爸真的做错了事,那么他就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叶湘文后知后觉,担忧地看向女儿,“你想干嘛?我告诉你,你不要和你爸爸作对,他这个人最自私、最残暴,你别让他恨上你。”
“妈妈,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厉晗玖拧眉,她总是觉得,妈妈对爸爸的态度好奇怪。
好像从她小时候就这样。
妈妈永远在讨好爸爸,爸爸说的每一句话,她都会认同,有时候还要哄着,恭维几句。
一点都不像是夫妻,或者说,更像是古时候的夫妻。
叶湘文稍微冷静过来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于是借着擦眼泪的动作躲避女儿的眼神,“知道什么?”
厉晗玖有一种直觉,妈妈心里肯定藏着一个秘密。
她直接试探,“大哥为什么对爸爸有那么大的敌意,当年大哥的妈妈……”
“住口!”叶湘文情绪激动。
甚至因为动作太大,牵扯到了伤口,疼得她唇色发白。
厉晗玖立马慌了,“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吗?妈妈你别激动。”
叶湘文却不能让这件事就此揭过,“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是不是谁和你说了什么?”
“我猜的呀,这种事情你不告诉我,谁会和我说?”厉晗玖是演员,表情天衣无缝。
但她心里已经从刚刚妈妈的反应里得到了答案。
叶湘文严肃道:“这些话,你千万别在你爸爸面前说。”
“我知道了,我和他早就无话可说了。”
叶湘文这才躺着缓和情绪。
厉晗玖还是忍不住道:“妈妈,当年大哥出事,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里面有爸爸的手笔,你觉得大哥会就此罢休吗?”
其实她内心,有一点想劝妈妈倒戈。
如果爸爸注定要走向黑暗,那她也不想妈妈糊里糊涂地跟着一起。
厉晗玖见过爸爸打妈妈的场景,所以她现在心里更偏向大哥。
提到这个事,叶湘文内心平静。
他们父子俩的斗争谁输谁赢,与她何干?
不管如何她都不会是获利方。
她这辈子,只有一个祈愿。
“晗儿,你记住。人活一世,所有的感情都是可以舍弃的,如果有一天,你觉得妈妈犯了大错,你不想认我了,妈妈也不会怪你。”
“妈妈只希望,你这辈子都能够平安喜乐。”
厉晗玖听了只觉得想落泪,“妈妈,你还说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如果真的什么都没有,你为什么要突然和我说这种话?”
叶湘文擦了擦眼泪,道:“反正你记得妈妈说的话就行。”
她这是不想聊下去的意思。
厉晗玖也知道妈妈是下定决心不会和她说了,于是不再多言,安静地陪着她。
*
桐州四季如春。
一出机场,舒服的风便拂了众人满脸。
谢池等人先把行李搬去酒店。
厉璟渊一手抱着儿子,一手牵着沈听榆,说:“我们先去吃饭,有一家当地很有名的餐馆,我已经订好了包厢。”
“嗯。”沈听榆点头。
这时候,有人认出了他们。
“啊啊啊!听听,真的是你吗?”
“哎,那个好像真的是沈听榆耶,跳华舞那个。”
“哇~真的是她耶,本人比电视上还美。”
“旁边的是她老公和儿子吗?颜值都好高啊!”
“他们还没有复婚呢,但看情况应该快了。”
……
沈听榆非常开心地和他们打招呼。
见她毫无架子,大家就都涌了上来。
“听听,你们是来桐州旅游的吗?”
“不止是旅游吧?桐州不是拍婚纱照的圣地吗?”
……
大家调侃着,沈听榆的脸颊都微微泛红了,不好意思地往厉璟渊怀里躲了躲。
厉璟渊接收到她的信号,开口回答了大家的问题,“是,我们是来拍婚纱照的。”
一言出,大家都激动不已。
这些天来,两人频频被拍到一起出没,相处甜蜜,一看就是好事将近。
*
身在京都的沈家人居然是通过网络知道的这个信息。
宋瑾欣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被气晕过去了。
沈径更是气得连饭都吃不下,只有沈渡舟,虽然震惊,但饭照吃不误。
“沈渡舟,你是不是知道你妹妹要去拍婚纱照的事情?”宋瑾欣质问,她就是心情不爽,想找个人出出气。
沈渡舟无辜,“我不知道呀。”
沈径:“那你怎么一点都不震惊?”
“这有什么好震惊的?当初人家领结婚证,不也没有经过你们的同意吗?别忘了,当初我们伤透了听听的心,是厉璟渊将她救回来的。”
“如果没有厉璟渊,估计听听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们了,所以你觉得,我们有否决权吗?”
沈渡舟的话让夫妻二人都陷入了反思。
果然忠言逆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