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过后,周道叙一家三口离开。
秦承郢准备回景明院。
三太太叫住孙子,“郢哥儿,陪祖母一起去寻你爹吧。”
秦依霏婚礼当日,秦峥大醉一场,酒醒后就结束病假,开始正式上值了。
他如今顶替兵部尚书卢尚书一职,出任新兵部尚书。
秦峥每日忙得早出晚归。
最近几次家宴都没有参加。
秦老太君和三太太都清楚秦峥心里的别扭。
可日子还要过下去,秦峥总不可能余生都孤家寡人。
晟明院的灯还亮着,秦峥才回来不久。
三太太轻叹一声气,让秦承郢留在外面,她进了书房。
秦峥脸上瘦的脱相了,他脸色苍白,咳嗽一声,“娘怎么来了?”
三太太心疼地厉害,秦峥现在这模样就是在一刀一刀剜她的心!
“峥儿,一切都过去了,你放过你自己吧!”
秦峥面色微顿,他面容微沉,并未开口。
三太太深吸一口气,“峥儿,咱们家不比其他官宦人家,现在只靠你撑起了护国公府,府里不能没有当家主母。”
三太太说话时,秦峥面色丝毫不变。
他语气淡淡,说的仿佛不是他自己。
“娘,我没有别的想法,我已经有郢哥儿……无需再有别的孩子,你们还在时,府上应酬能交给你和四婶,若等到你们百年,还有管家,还有郢哥儿的妻子。”
三太太一听这话,天都要塌了。
“难道你余生就一个人过了?峥儿,娘知道你接受不了,可余生还长,你——”
“娘,你不必多说了。”
无论三太太怎么劝说,秦峥都没有松口。
三太太只好道,“那难道你要让郢哥儿没有母亲?”
秦峥扯了扯唇,语气漠然,“他以后不会再唤别的女人叫母亲了。”
三太太:“你,你糊涂!”
三太太气的夺门而出,外面秦承郢连忙跟了上去。
“祖母,你没事吧?”
三太太叹气,对着孙儿,她又哪能说出那些话。
秦承郢垂眸,“祖母,父亲自有他的主张,他说得对,我以后不会再叫其他人母亲了。”
三太太被秦承郢又气了一次,直接走了。
秦承郢站在原地,初冬的风刮在身上冷,他呼吸间吐出白气。
小厮忍不住道,“大少爷,咱们回景明院吧。”
秦承郢嗯声,“走吧。”
-
岩晖院。
床榻内,周道叙正给宿窈涂抹护肤膏,自从宿窈有孕以来,她每一夜都会抹这东西,据说是为了防止腹间长出细细密密的纹路。
周道叙看不出区别。
宿窈小腹已经隆起弧度,周道叙力道很轻,与这孩子,就只隔了薄薄的肚皮。
生怕他手心一重,这孩子就开始抗议了。
突然,周道叙手心底下传来异样。
宿窈原本昏昏欲睡,小腹之下突然传来了一次胎动,她眼中惊讶,瞌睡虫全都跑光了。
这是第一次胎动。
宿窈笑了下,“孩子在和你打招呼呢。”
周道叙脸上震惊,迟迟没敢动作。
宿窈还是第一次见他这反应。
她轻声道:“傻了呀?”
周道叙还难以置信,他手掌又放到宿窈腹间。
这次宝宝很给力地又动了下。
像是小鱼吐泡泡似的。
宿窈眉目温柔,看着周道叙的眼神和煦包容。
免得宿窈受凉,周道叙给她合上衣服,又把手放到她腹间。
这回宝宝说什么都不肯再动了。
宿窈抚上周道叙的脸,低声道:“你别紧张,他以后还会再动的。”
周道叙顺着她手掌吻了吻。
“才四个多月,他是不是想出来了?”
宿窈嗔道,“亏你想得出来,孩子还小呢。”
初为人父,周道叙看了许多妇人孕期相关的书,落到实处时,他与这世间男子都一样,惊讶于孩子的第一次胎动,周道叙会与宿窈一起走完整个孕期。
宿窈窝在他怀里,她眉心微蹙着,“你会不会难受?”
从宿窈有孕到生完孩子,再出月子。
差不多快一年的时间。
宿窈不想见他难受,唯一能帮他的也就是别的地方了。
周道叙心中熨帖,“最辛苦的是你,我的事不值一提。”
宿窈肚里的孩子最重要,她不会乱来,又担心周道叙实在难受,于是她出主意,“要不明日我给你写个下火清肝的方子,看有没有用。”
周道叙勾了勾唇,他盯着妻子认真且担忧的眼神,也就宿窈想得出来这法子。
他揽紧怀里的人,在她耳边低声。
“窈窈,要是没了你,这日子怎么过得下去。”
宿窈一时没听出来这话是褒是贬。
她抿了抿唇,嘟囔道,“那我还不是想让你舒服些。”
周道叙难以抑制吻上她,“也有别的方法。”
宿窈眨了眨眼,眉目慵懒媚意,说不出的春色撩人。
“什么呀。”
周道叙修长指节绕到她身后,脱了她最里面那件心衣。
宿窈后知后觉明白周道叙要做什么。
她紧闭着眼,恨不得把耳朵捂住。
偏偏这人故意使坏似的,就贴在她背后……
最后,她的心衣自然看都不能看了。
这心衣是新做的,她喜欢上面的玉兰花图案,舍不得丢,又不好意思让几个丫鬟婆子看到了。
她抿了抿唇,指使周道叙,“你洗干净拧干,然后晾在屋里吧,明早应该能干。”
内室烧了地龙,那心衣又软又薄,很快就能干。
周道叙也只是简单过了瘾,他赤着上身,底下随便套了条中裤。
曲腿下床时,他还俯身又吻了宿窈好几下。
他声音还哑着,“我很快就回来。”
宿窈裹紧被子,“注意胎教。”
周道叙嗤笑,“连话都听不懂,还能明白我在做什么?”
宿窈睁眼,她侧眸瞪着他。
周道叙摸摸鼻子,去盥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