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只剩下朱权和朱棣俩人后,朱棣开口问道:“权弟,现在的局势怎么样了,阿鲁台真的集结了四十多万骑兵吗?”
朱权闻言点点头,不怪朱棣不相信,阿鲁台集结四十万大军,局势就不一样了,难道阿鲁台就只能从居庸关南下吗?不是,朱棣现在不想出关,恐怕阿鲁台也要逼着大明出关,这跟朱棣想的根本不一样。
朱权面色凝重地说道:“陛下,阿鲁台虽未将四十万大军全部集结于一处,但他的兵力确实不容小觑。其骑兵机动性强,且有分散我军兵力、各个击破之意。此次臣遭遇其先锋部队,便已深感其难缠。若他果真驱使大军压境,我军于居庸关虽有地势之利,然亦不可掉以轻心。”
朱棣眉头紧皱,来回踱步:“朕本欲据守关内,以逸待劳,可若阿鲁台四处侵扰,我大明边境百姓必将生灵涂炭,且若长期被困关内,于我大明国威亦有损。”
朱权思索片刻后道:“四哥,这一次恐怕不好办啊,我都从草原上撤回来了,以逸待劳也不是不行,就怕以后的日子不好过,我理解你,这算是国战了,若我们胜,压制草原二十年,若我们败,黄河以北,生灵涂炭,恐再现宋朝之时啊。”
朱棣听闻朱权之言,停下踱步,眼神中透着坚毅与决然:“权弟,朕绝不容许那样的局面出现。大明的江山社稷,万千子民,皆系于吾等之身,此次阿鲁台来犯,既是挑战,亦是我大明立威之机。”
朱权微微颔首:“四哥圣明,臣以为,当下当务之急,除了加固居庸关防御,还需从各地紧急调配粮草物资,以应对可能的长期对峙,同时,可传令各卫所及边军,加强彼此间的联络与呼应,一旦阿鲁台有分兵动作,能够迅速驰援。”
朱棣沉思片刻,说道:“朕亦有此考量。朕会即刻下旨,令户部全力筹措粮草,兵部统筹军备物资调配,而且,十七弟,我打算御驾亲征,你就留在居庸关统筹,如果到时候我死在了草原上,大明的江山就托付给你了,十七弟。”
“四哥,你别来这一套,要不咱们一起去,这大明江山,你托付给高炽他们就可以了,老大管文官,老二管武将,老三管锦衣卫,刚刚好。”朱权此时应该是守在居庸关,但是不知怎的就打算跟着朱棣一起进入草原,或许这就是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
“这.........也好吧,有你的八万铁骑在,胜算加了不止一成,那咱们兄弟就一起出去,不管前面是龙潭虎穴,咱们一起闯闯。”朱棣想了一下说道,他尊重朱权。
随后,朱棣与朱权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出征事宜。朱棣亲自点将,召集朝中英勇善战之将,而朱权则回营整肃自己的八万铁骑,确保其装备精良、士气高昂。
在京城的皇宫内,朱棣召集众皇子与重臣,宣布御驾亲征之事,丘福听闻,面露忧色,上前谏道:“皇上您为万金之躯,不宜亲涉险地,可派得力大将前去征伐,您等在后方全力支持,定能保大明无忧。”
朱棣目光坚定地看着他:“朕意已决,此乃关乎大明国运之战,朕若不亲征,如何能激励将士,又如何能震慑阿鲁台,朕与宁王携手,定能凯旋而归。”
朱高煦则眼中闪烁着兴奋之色:“父皇,儿臣愿随您出征,为您冲锋陷阵,定要让阿鲁台见识我大明儿郎的威风。”
朱棣微微点头:“老二有此决心甚好,但一切需听从朕与宁王的指挥。”随后朱棣又看到了跃跃欲试的朱高燧说道:“老三,我本来想带着你一起去的,你心细如发,负责情报定能让你爹我安心,可是这关乎国运之战,我不能把你们都带走,万一我回不来呢。”
“皇上,您国储未立,若就此前往,恐伤大明国运啊。”一名文官监军说道。
朱棣看了一眼朱高燧,像是再难为情,却见朱高燧彷佛知道朱棣心头所想,说道:“父皇,立大哥吧,我随您出征,难道您和我十七叔都回不来,让我回来苟活吗?您虽然天天骂我是一个莽夫,可是我也不想以后的日子里每每回想起您和我十七叔,便心头难安。”
朱棣听到后,眼眶微微湿润,心中亦是有些动情,拍了拍朱高煦的肩膀:“好孩子,真是我的好孩子啊,那既然如此,如若朕此行遭遇不测,便有世子朱高炽继位,迁都之事就不要再提了,守住黄河防线就好,以待徐徐图之。”
众人见朱棣心意已决,且后面的事情也安排的井井有条,皆不再言语,出征的筹备工作愈发紧凑,整个京城都弥漫着大战将至的紧张气息。
丘福虽仍有担忧,但见朱棣决心如此,便也全心投入到出征准备之中,他精心挑选自己麾下的精锐士卒,日夜操练,力求在战场上能有出色表现,朱高煦则兴奋地在军营中穿梭,与将士们交流战术,展示自己的武艺,激励着士兵们的斗志,更是让朱权答应他命人打造了一把锋利无比的长刀,虽不如朱权的墨渊重,但是也是锋利无比,只因朱高煦对着朱权说:这也许是他们的最后一战了。
朱高燧虽未能随军出征,但他也没有闲着,他奉命着手组建一支秘密情报队伍,暗中收集阿鲁台的情报以及草原上的各种消息,以便及时传递给前方的朱棣与朱权,虽然朱棣不让朱高燧上战场,但是还是把收集情报的事情交给了朱高燧。
朱权回到自己的营地后,对八万铁骑进行了严格的筛选与训练,他亲自抽查每一匹战马的状况,每一件兵器的锋利程度,他深知此次出征的艰难,唯有将军队训练到极致,才有可能在草原上与阿鲁台的大军抗衡。
“十七弟,准备的怎么样了,这一次有多大的胜算,心里有数吗?”朱棣问道。
“想过了,哪怕四哥你把神机营都全部拉了过来,我看胜负之数也在六四,我们六,他们四,我们未了稳住基本盘,就不可能把大军全部带出到长城之外,我打算留两万御林军给老三,让他以作不时之需,所以我这里可以跟着出关的是六万人马,就看四哥你那里了。”朱权有条不紊的说道,六四这个数已经是极限了。
“我这里也差不多,虽然号称现在有70万大军,十七弟你也知道,抛去民夫,怕是只不过四十万,也没办法全部带出去,你说的很对啊,我本来想的是全部带出去和阿鲁台决一死战,但是老大老三他们怎么办,到时候他们无兵可用,怕不是再次重现了唐末藩镇割据的局面,所以我这一战最多带三十万可战之兵,神机营全部都跟着咱们,这一战是国战,未来如何,犹未可知啊。”朱棣则跟朱权不同,他怕他折在了草原,更怕本就得位不正的他,在史书上留下浓重的一笔,他现在根本不敢想,这难道真的就是夺位之后,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吗?
朱权微微点头:“四哥所言极是,我那六万万铁骑中,朵颜三卫四万精骑可以组成轻骑先锋,他们装备轻便,速度快,可在大军之前探路侦查,而且更是草原本地人,若遇阿鲁台小股部队骚扰,便能迅速回击,不至于让其打乱我军阵脚。”
朱棣沉思片刻,说道:“朵颜三卫确实是一把利刃,不过他们毕竟是草原部族,虽归附我大明,但仍需小心防范其心思有变,此次出征,要恩威并施,让他们知晓为大明效力的好处,也要让他们明白背叛的下场。”
朱权应道:“四哥放心,我统领朵颜三卫已久,深知其脾性,我会在战前与他们好好叮嘱,许以重利,且安排我李二牛领统领他们,料想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如此甚好,你办事,四哥放心。”朱棣点点头,哥俩再次商量起这一次怎么打,如何打,如果他们全部折在了草原上,留给朱高炽和朱高燧的兵力足不足够他们自保,可是朱棣越说心里越没底,只是不由得感慨道:“十七弟,你说四哥是不是老了,想当年咱们哥俩意气风发,几千人就敢深入漠北,失败的事情。”
“四哥,我倒是觉得不是,只是咱们都在变老,身下还跟着一群老伙计,你更是得想着失败后如何保住大明的江山,屁股决定了脑袋,以前咱们就是一个藩王,现在可不是了。”朱权也能明白朱棣的想法,要不然凭借着以前的想法,说什么也得去和阿鲁台碰一碰。
随着出征日期的临近,京城的气氛愈发凝重,街头巷尾都在谈论着这场即将到来的大战,百姓们纷纷为大明军队祈福,期望他们能凯旋而归,而在军营之中,士兵们日夜操练,磨砺着自己的技艺,检查着武器装备,每一个人都清楚这一战关乎生死荣辱。
朱棣与朱权都是笑着摇了摇头,继而商讨行军路线,朱棣指着地图说道:“从居庸关出关后,我们可先向西北行进,避开阿鲁台主力可能的埋伏区域,绕道至其侧翼,我已让工部加急打造了一批适合草原作战的轻便战车,可在行军途中用以运输物资和构筑临时防线,抵挡阿鲁台骑兵的冲击。”
朱权仔细端详着地图,点头道:“四哥此计甚妙。我们还可派出小股部队伪装成主力,大张旗鼓地向阿鲁台正面佯攻,吸引其注意力,主力则趁机迂回,只是这佯攻部队的人选需慎重,既要能演得逼真,又要有足够的实力自保。”
朱棣目光深邃,思索片刻后说:“让丘福率一部前去佯攻吧,他作战经验丰富,且麾下将士精锐,定能完成此任务,我再给他配备神机营的部分火器,关键时刻也能有一战之力。”
朱权有些担忧地说:“丘福虽勇,但阿鲁台也非等闲之辈,还是多给他些支援为好,我可让朵颜三卫派出一万骑兵协同他作战,相互照应,到时候丘福进可攻,退可守,也能有足够的时间等到咱们支援。”
朱棣微微颔首:“就依你所言。如此安排,可保佯攻部队无虞。待我们迂回至阿鲁台侧翼,便可与丘福前后夹击,打他个措手不及。只是这战场形势瞬息万变,还需与老三保持紧密联系,依据他传来的情报及时调整策略。”随后朱棣说道:“另外,老三那边的情报工作至关重要,我们要与他保持密切联系,根据情报及时调整战略,一旦阿鲁台有什么新的动向,我们必须第一时间知晓。”
朱权表示赞同:“我已安排专人负责与老三的情报传递, 专门训练了一批信鸽,每日都会有信鸽和快马往来,这样一来,哪怕收不到信鸽的情报,咱们也还有快马,而且老三心思缜密,他搜集的情报定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出征那日,阳光洒在京城的城墙上,朱棣率领着大军缓缓出城,城中百姓夹道相送,高呼着 “大明必胜” 的口号,朱棣骑在高头大马上,神色庄重,朱权则率着朵颜三卫及麾下铁骑紧随其后,金色的朱字大纛和朱权黑色的王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这一次,朱棣没有战前动员,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一次是大明的国战,他们的身后就是他们的父母妻女,而且当今的皇帝和最有权势的宁王跟着他们一同出居庸关,不用想都知道这一次是你死我活的斗争,所有的人都准备好了遗书,连带着朱权和朱棣也写好了,经过层层递减兵力,这一次乐观的来讲,大明和阿鲁台的胜负之分在于64开,唯一不同的是大明还有余力,草原部落则是大半的青壮都被征召了,如果这一战打残了草原,恐怕草原部落不是落寞几十年的事情了,而是会消亡在历史的长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