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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暮色染红雪原时,预备队的呐喊从后方传来。

瓦列里带着身边二十名士兵与身后一群民兵再度发起反冲锋,他们挥舞着工兵铲劈开德军散兵线。

身后不远处,一辆辆早已换上白衣的苏军坦克也再次迅速冲上防线。

第一坦克近卫师与卡图科夫第四坦克旅剩余的坦克倾巢而出。

瓦列里已经将手中所有的预备队全给送到防线上做最后一博。

而德军的第七装甲师,第十二装甲师的坦克经历一天的残酷作战损失也非常严重…

更别提严寒的原因让一部分坦克的发动机被冻坏,产生意外损耗。

103步兵师与摩托化第14步兵师人员折损也不轻。

德军方面也早已将手中最后一批预备队送上苏军防线。

他们尝试彻底突破这条挡在亚赫罗姆前,挡在包抄莫斯科后方已经摇摇欲坠的最后一条防线。

双方都已经竭尽全力。

中尉鲍里斯用铲面拍倒两个敌人后,突然跪倒在地。

他的铲刃卡在第三个德军的肋骨间,而对方濒死的痉挛竟将铲柄扭成了螺旋状。

二十米外,四号坦克的履带正碾碎机枪阵地沙袋。

在战壕里的瓦列里胡乱抓起两枚反坦克雷,贴着燃烧的装甲车残骸迂回。

火焰舔舐着他的大衣下摆,焦糊味与血腥气灌入鼻腔。

当坦克转向的瞬间,他猿猴般攀上倾斜的车体,将手雷塞进炮塔舱盖缝隙。

两名德军士兵刚想开枪,手持波波沙的数名苏军冲锋枪手就将其射成血葫芦。

他立刻跳入战壕,躲避爆炸。

德军装填手的断臂挂在炮管上,像面破碎的战旗。

进入战壕后,三个德军步兵呈三角阵型包抄而来。瓦列里穿的染血的将官军服实在是太显眼了,一看就是苏军大官。

德军士兵们都想要这一份战功。

瓦列里翻滚躲过刺刀,抄起冻在雪地里的工兵铲横扫。

铲刃顿时劈开一名德军士兵的腹部。

带出的肠z冒着白花花的热气,他惨叫着摔倒在地。

第二个敌人被铲面拍中面门,钢盔凹陷处渗出脑浆。

“恶魔!你这个恶魔!”

第三个德军士兵看着满身血迹的苏军军官大声嘶吼着,惊恐后退,却踩中自己人的断肢滑倒。

瓦列里扑上去用铲柄绞住其脖颈,德军士兵憋着通红的脸挣扎着,直到颈椎断裂的脆响传来,他才安静下来。

穿越也是有好处的…至少瓦列里感觉自己精神与身体素质不是一般的强,越锻炼,自己越在近战方面占优势。

北面突然传来履带轰鸣,两辆三号坦克再度碾上战壕。

一辆正在寻找目标的t-34骤然开火。

穿甲弹贯穿首车发动机舱,燃油泄漏引发的爆燃将德军装甲兵烧成火人。

惨叫声伴随着两个浑身着火的人影从坦克中挣扎跑出。

苏军士兵们并没有贸然开火,而是任由这两名德军装甲兵燃烧着发出惨叫。

第二辆坦克急转,还没来得及反应,另一侧的KV-1炮管吐出火光,一发穿甲弹让它立刻安静下来。

双方又围绕北面失陷战壕处激战一会儿…

远处天空突然升起一枚亮红色的信号弹,是德军要求部队撤退的信号弹。

德军今天没办法彻底拿下这道防线了…白雪与寒风越来越大,隐隐有下大雪的迹象…虽然天空边上还隐隐可以见到日光。

但谁知道这群倔强的苏军还能守多久…在商讨接近一个小时后,德军决定将前线部队撤下来,士兵们的意志与体力都已经到达极限了…

当苏军夺回最后五米战壕时,天际传来熟悉的死亡尖啸。

三架斯图卡穿透低垂的云层与雪花,机腹下的炸弹在暮色中泛着冷光,他们看起来对于自己的技术非常自信。

瓦列里拽过身边士兵滚进一边的战壕内,250公斤炸弹在六十米外炸开,冻土块雨点般砸在钢盔上。

防线上剩余的四联马克沁机枪突然咆哮,曳光弹链在空中织成火网。一架俯冲的斯图卡发动机舱迸出火星,拖着黑烟栽向德军阵地,将撤回阵地没多久的一些步兵炸成血肉烟花。

在之后,苏军防线上响起断续的手风琴声。

某个失去双腿的士兵正用冻伤的手指演奏《为了你,祖国母亲》。

瓦列里看着远处朦朦胧胧的日光,想用手去抹去脸上的已经有些黏黏糊糊,干涸的鲜血。

防线周围,德军引以为傲的装甲部队则变为一团团钢铁废物,冒着黑烟,矗立在防线上,三号坦克…四号坦克……二号坦克的残骸清晰可见。

血腥味与硝烟味充斥着鼻子中。

其中有两辆四号的坦克残骸特别显眼,他们拥有不同于普通四号的长炮管,且他们轻易击穿了一辆t-34的装甲。

德军早了原历史数个月,将第一批长炮管四号坦克给弄了出来…

不过看起来现在这类长管四号坦克还处于原型车的阶段,还没有进行量产且他们的装甲依旧非常脆弱,跟短管四号没有太大区别。

又等了一会儿,德军没有动静,看起来他们今天已经停止进攻了…

瓦列里靠在战壕边上,看着卫生员用刺刀撬开冻在伤员伤口上的绷带。

整条战壕弥漫着焦糊与血腥的混合气息,融化的雪水与尸体的鲜血在弹坑中汇成暗红色的模样。

……日光渐沉

月光照在结冰的胸墙上,折射出诡异的银蓝色。

战壕里横陈的遗体保持着战斗时的姿态。

有苏军士兵握着半截刺刀插在德军胸口,两人身上满是白雪,尸体已经被冻成连体冰雕,也有一名苏军民兵紧紧勒住一名德军士兵的脖子,两人几乎是同时死亡,他们的尸体堆叠在一起。

雪地上散落着扭曲的弹壳、冻成铁饼的饭盒,以及被血染成褐色的急救包碎布。

三米宽的壕沟里,地上满是由于寒冷结冰的血泊,像暗红色的玻璃一样。

士兵们用刺刀凿开冻土,将战友遗体垒成临时掩体。

一具德军的尸体被倒插在壕沟拐角,冻僵的手臂直指天空,手腕上还挂着未引爆的集束手榴弹。

某个机枪巢旁,马克沁的水冷套筒裂开蛛网状的冰纹,枪管上挂着一串冰棱,像钢铁巨兽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