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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也先:我说我是来救驾的,你信嘛?

“父亲!”

朱仪一声哀嚎,捧起耳朵痛声哭泣。

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惊,原本都以为成国公朱勇是被瓦剌大军围杀。

现在才发现是被宣府总兵杨洪所诱杀!

杨洪五月就向朝廷请了十四具王命旗牌。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拿来节制驻军,没想到此人心思缜密,早就算好了罪行要败露,竟然拿天子旗牌假传圣命谋逆!

朱祁镇上前扶起了朱仪,扯起袖子擦了擦耳朵上的残血。

“哎,你父亲乃是国之肱骨,此番遇害罪在朕身,朕...错了!”

闻言,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天子...竟然认错了!

朱祁镇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带着几分沉重与自责。

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既有对忠臣逝去的悲痛。

也有对自己决策失误的深刻反省。

“朕,身为万民之主,本应明察秋毫,护佑忠良。然,此番朱勇将军之悲剧,实乃朕之过也。朕轻信于人,未能洞悉奸佞之谋,致使忠臣含愤而逝,此乃朕之大错。”

朱仪哭得几近昏厥,被几名太监扶了下去。

朱祁镇遥望帐外黑压压的二十万边军,也是苦笑道:

“杨洪这厮,这是想要让朕屈服啊!”

“于谦!你说这杨洪敢弑君嘛?”

所有人全都一哆嗦。

于谦惊得后退半步,支支吾吾道:

“陛下,杨洪杨总兵断然不会做出此等谋逆之事!”

朱祁镇冷笑,“哦?于谦于大人看样子很熟知这杨洪的为人了?”

于谦低头,不再言语。

大帐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安。

朱祁镇那冷冽的笑声在空旷的帐篷内回荡。

让每个人的心都不由自主地提到了嗓子眼。

石亨脸色铁青,拳头紧握,仿佛随时准备冲出去与杨洪决一死战。

但理智告诉他,现在任何冲动的举动都可能让局势更加失控。

他转头看向于谦,希望这位文臣之首能给出个主意。

却发现于谦也是一脸凝重,沉默不语。

户部尚书王直紧锁眉头,心中暗自盘算着应对之策。

却发现自己竟也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他偷偷瞥了一眼朱祁镇,只见皇帝陛下眼中闪过一抹决然之色。

心中不禁暗暗祈祷,希望陛下能做出明智的决定。

“陛下,”胡濙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杨洪虽恶,但此时我军士气低落,且宣府之地局势复杂,若贸然行动,恐怕正中其下怀。臣以为,当务之急是稳住军心,同时加强戒备,以防杨洪狗急跳墙。”

朱祁镇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愤怒与悲痛,缓缓说道:

“胡爱卿所言极是,朕不能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传令下去,全军加强戒备,严防杨洪偷袭。同时,加快与各地驻军的联络,务必在最短时间内集结足够的力量,一举铲除这个奸佞!”

“遵命!”众将领齐声应道,纷纷领命而去。

大帐内再次恢复了平静,但这份平静之下却暗流涌动。

每个人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场由杨洪引发的危机能够尽快平息,

让大明王朝重新恢复往日的安宁与繁荣。

而朱祁镇则独自站在帐中,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丝,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知,这场危机不仅是对他个人能力的考验,更是对整个大明王朝的考验。

他必须挺过这一关,为了大明的未来,也为了那些无辜逝去的忠臣英魂。

就在群臣乱了阵脚之时。

帐外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轰隆!!!”

响声如惊雷,震得人心动荡。

“报!”

“皇上!是炮声!红衣大炮的炮声!”

“此乃空炮!乃是边军常用警告预警之声!三声炮声过后全军冲锋!”

斥候汇报完后,帐内的文武大臣全都慌了。

“完了!完了!老子刚从土木堡逃回来,这才升了工部侍郎,不会栽在这蔡徐村吧!”

“呜呜呜!陛下!咱们还是回京吧!老臣实在经不起折腾了!”

“皇上!这杨洪想要封爵您就赏他吧,等咱们回了朝廷,再想办法收拾他也不迟!”

“是啊,万望陛下顾及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啊!”

“顾忌你麻痹啊!你这老小子不就是怕死嘛!陛下!王直不怕死!”

“哈哈哈!腌臜腐儒,遇事就知道妥协退却,你且看你石亨石爷爷如何退敌!”

就在众人惊慌失措时。

石亨顶着大雨走进了帐内。

石亨咧嘴大笑,“陛下!十万备倭军和京师临时征召的二十万大军已整备完毕,只待陛下一声令下,末将立时领兵杀贼!用命保陛下突围!”

石亨站立大帐门口,一脸肃杀视死如归。

朱祁镇看着帐外黑压压的三十万大军,他知道这些临时征召的民兵,防守尚且艰难,更何谈面对嗜杀果决的边军。

石亨不怕死,但这些民兵怕死。

此刻,一股阴霾笼罩在所有人的头顶。

朱祁镇此番御驾亲征,除了让一些实在不能动的老臣留在了京师。

其余所有人在京四品官员都留在了身边。

而这些勋贵大臣们,只所有愿意心甘情愿地跟着朱祁镇。

一半是为了替亲人好友报仇,而另外一半则是为了升官加爵。

土木堡一战,朝廷勋贵大臣死伤无数,也腾出了不少职位。

此刻这大半人都是想着跟着朱祁镇出京浪一圈。

然后回京就准备加官进爵。

毕竟也先进攻京师大败,这痛打落水狗的事还是不手到擒来!

可所有人都没想到,也先的大败竟然是佯装!

也先早就跟杨洪谋划好了,由也先将朱祁镇引到蔡徐村,再和杨洪双面夹击!

杨洪二十万边军,加上也先十几万骑兵。

朱祁镇此刻算是插翅难逃了!

谁也没想到,原本以为也先在第一层,现在才发现他在第五层!

雨更大了。

就在此时。

一名锦衣卫冒着大雨走进了帐内。

“陛下!”

“瓦剌太师也先拜见!”

所有人倏然转头,死死盯着汇报的锦衣卫。

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般。

朱祁镇却是来了兴趣。

“宣!”

“朕倒要看看这位瓦剌太师是个什么货色!”

朱祁镇猛地一甩龙袍,随后端坐在了金箔太师椅上。

片刻之后,

一名竖着小辫的中年男子走进了大帐。

“臣大明敕封瓦剌太师绰罗斯·也先!拜见大明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也先一脸络腮胡,所行所为倒是毕恭毕敬。

“噌!”

也先刚说完,朱祁镇的贴身侍卫,锦衣卫副指挥使徐彬猛地拔出绣春刀。

绣春刀冒着冷光,停在了也先的眉宇之间。

也先见状,不怵反笑。

“大明陛下!您威武霸气宽仁爱民,不会趁此时刻想杀我吧?”

“华夏先贤有云,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众人无语,就你也好意思借用先贤之言!

也先瞅着近在咫尺的绣春刀,跪在地上的膝盖往后挪了挪。

徐彬冷笑。“老子还以为你不怕呢!”

也先憨笑:“老弟,这不怕死和找死,本太师还是分的清楚滴!”

朱祁镇淡淡的打量这位眼前这个粗犷的男子。

“你小子胆子挺大啊,真不怕朕刮了你?”

也先一路小跑到朱祁镇面前,随后直接坐到了朱祁镇脚下。

“陛下!咱也先就是大明的一条狗,主人要咱死,咱立马就去死!可这次咱带着兵驰援京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看是不是赏我点什么啊!嘿嘿!”

闻言!

群臣炸裂!

于谦无比气愤地出列呵斥道:

“混账!你这狗贼,带兵围陷京师搞得天下动荡,此刻竟然还敢在此狺狺狂吠,说你是带兵驰援京师?世上怎有你这种丧心病狂之人!”

朱祁钰也是上前怒骂道:

“孽障!土木堡一战,我大明几十万精锐战死,朝廷文武百官损失大半,你竟然还有狗胆跑来邀功,信不信老子一剑剁了你!”

也先面对群臣的怒火,脸上却并未露出丝毫惧色。

反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他仿佛并不在意自己身处何地,更不惧怕眼前的威胁。

“哈哈哈!诸位大人何必如此动怒呢?”

也先大笑起来,声音洪亮,穿透了大帐内的喧嚣。

“王胖说的都是真的!大明与大瓦剌,本就是唇齿相依,何来敌对之说?”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却也让在场的人感到一阵寒意。

朱祁镇坐在太师椅上,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也先,心中暗自思量着对方的意图。

于谦气得浑身发抖,他紧握双拳,怒目圆睁,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与也先拼命。

“你这贼子,满嘴胡言乱语!土木堡一战,我大明将士血染沙场,你却在此大言不惭,简直无耻至极!”

说着,于谦便欲上前,却被朱祁镇抬手制止。

朱祁镇缓缓站起身,走到也先面前,目光深邃而锐利。

“吊毛!你今日来此,究竟所为何事?若是想以言语挑衅,激怒我大明群臣,那恐怕你打错了算盘。”

也先收敛了笑容,正色道:

“陛下!我真的是来告诉您实情的啊。”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

有人怒不可遏,认为也先这是在挑衅;

也有人半信半疑,觉得或许真有和平的可能。

朱祁钰更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他猛地拔出佩剑,剑尖直指也先的咽喉。

“欺君之罪!凌迟!”

“陛下!我骗谁也不敢骗您啊!”

朱祁镇倒是来了兴致,抬手制止了众人,示意也先继续说。

面对着众人的恐吓,也先不愧是一方枭雄,也不怕。

“天可汗陛下!土木堡之事真的不是我干的!”

“当时我正在家啃着羊腿喝着宝宝辅食,突然有人持王命旗牌前来说大明天子遇险,让我领兵速速前去救驾,微臣二话不说就带着大军前去救驾!”

闻言,朱祁镇眼眸一凛,嗅到了一丝诡异。

“当时仓促之间,微臣只带了两万骑兵前去救驾,可当我赶到时,土木堡遍地狼藉死伤无数啊!”

也先说罢,从胸襟里掏出了一方蓝缯旗帜,又从腰间取下了用椴木打造并涂以金漆的圆牌!

“王命旗牌!!”于谦惊呼,上前夺过两样御赐之物,仔细查验。

“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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