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乌泱乌泱的道士,先前还气焰嚣张,听到他这句话后,瞬间都愣住了。
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应。
要知道,这场所谓的玄师大会,表面上听起来似乎只是一场普通的会议.
但实际上却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任务——
与一条已经存活,上万年的真龙展开生死较量。
对于这些道士,能够安然无恙离开此地,简直就是梦寐以求之事。
然而,他们心里同样清楚。
如果真就这样一走了之,一旦出现任何意外状况导致任务失败,那么那些提前离去的人,所属的门派将会立刻成为整个江湖中,三教九流里最为声名狼藉、遭人唾弃的存在。
如此严重的后果,使得简单的选择变得异常艰难。
尽管每个人内心深处都希望,尽快离开这片危险的是非之地。
但却没有谁敢轻易迈出第一步。
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说道:“我们还是等您成功将问题解决之后再行离开吧?
倘若期间稍有不慎发生什么变故,咱们在这里多少还能搭把手帮帮忙不是吗?您意下如何呢?”
“是啊是啊,大家都干这行一百多年了,也不在乎多耽搁这么一会儿功夫,咱们并不着急。”
陆长安看着众人,“多谢各位好意,但这是我与它之间的恩怨,不应牵连他人。”
“等等。”春离喊了一声,“我有点事想找那只龙。”
陆长安:“?”
一路走来,这只小妖对那条龙的兴趣极大。
不过是一只千年小妖,应该与高高在上的苡空毫无交集才对!
当年,当自己初识苡空之时,他可是身处九重天上的神。
地位之尊崇,远非那些历经千辛万苦修炼成仙者所能比拟。
陆长安,也只站在遥远之处,偷偷地瞥上他那么一眼。
足以让他感受到从苡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超凡脱俗、与世无争的神者之气。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再见到苡空是在某个漆黑的夜晚。
曾经九重天上高贵的神只,竟如同流星般坠落凡尘。
身上戾气翻腾,利用法术把泗?镇的天地灵气全吸引到河底。
至于其中缘由究竟如何,他始终无法解开……
“你找它何事?”陆长安问。
春离咬了咬嘴唇说:“我怀疑他偷了我娘亲的尸体,不管怎样,我一定要见他一面,当面问清楚。”
“你娘是?”
“凤凰族芜音。”
陆长安闻言,目光落在春离那双透亮的眼睛上,若有所思起来。
“我带你去,只不过……见到他不要激怒它,我们现在所处的这条街,正是泗?镇的河底,如果激怒他,很有可能再次发生水灾。”
“河……河底?”春离差点闪着舌头,懵逼地抬起脑袋看着陆长安。
“这里原本是万年前的一条繁华街道,由于地壳运动等原因,逐渐被淹没在了水下。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误打误撞来到泗?镇,当时正好看到苡空在这里吸收天地之间的灵气,
随后我便开始布置着泗?镇的风水格局。只可惜……后来事情发展得超出了预料,出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状况。”
春离一边听着陆长安的讲述,一边环顾四周,心中满是疑惑:“可是,为什么这条街看上去跟普通的街道毫无区别呢?”
“因为我设下了八卦阵,河水进不来。”
难怪天上有个八卦图案,敢情上面是不是天空是河水啊。
我滴个乖乖,池轻行的徒弟,除了小茅都很厉害啊!
但是她意不在此,主要是知道娘亲的尸体还存在不存在,春离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那龙为什么要吸天地灵气啊?”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这样啊……你有见过芜音的尸体吗?”
陆长安摇了摇头。
几人跟着陆长安一路前行。
萧然低头,看到春离红扑扑的小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低声说:“快到了,别乱想。”
不多时,一路跟随的道士,越走越少。
最后,只剩下他们几人。
来到一处散发着幽光的洞口。
洞内弥漫着一股古老而阴冷的气息,墙壁上闪烁着奇异的符文。
春离紧紧跟在后面,心跳如鼓。
忽然,一阵低沉的咆哮声传来,震得洞壁微微颤抖。
只见前方出现一双巨大的金色眼眸,那便是苡空无疑了。
陆长安上前一步,拱手道:“苡空,今日前来只为解决往日恩怨,还有这小妖有事想问你。”
苡空缓缓现身,庞大的身躯盘踞着,鳞片闪烁寒光。
春离看到这条巨龙,压迫感扑面而来。
定定心神,平静地问:“前辈,我想问认不认识芜音?”
苡空那双金眸凝视着春离。
良久,发出一阵冷笑:“我当然认识。”
苡空的声音在洞中回荡。
春离急忙问道:“那您是否知晓她的下落?我听闻您可能拿走了她的遗体。”
苡空又是一阵冷笑:“小小妖物,也敢来质问我。我为何要告诉你!”
春离被怼得一时语塞,主要是对方的气场太强大,不然早和他吵起来了。
但想到母亲,她还是压下心口的不悦。
好声好声地说:“前辈,我只想找到母亲,我从来没见过她,如果她的遗体尚在人间,哪怕只见一眼也好。”
苡空抬起巨大的头颅,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芜音的女儿?”
苡空沉默地看了春离很久,缓缓化身成一位白衣男子。
他眉毛如墨染般漆黑,面容极为出众,精致得不似凡间之人。
尤其是那双眼睛极其清透,但透露出的却是冷淡与疏离。
“你母亲的遗体的确在我这里。”
春离心中一喜,正欲开口追问更多细节。
可苡空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紧接着又补充道:“但是,我不能将她交予你。”
春离闻言,顿时怒不可遏。
“混蛋!我只不过是看在你是前辈的份上,才耐着性子跟你好言相商。没想到给你脸,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你可知自己如今是什么身份?不过是被镇压在此的阶下之囚罢了!
我要带走我娘的遗体,难道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不成?你以为你是谁!你算哪根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