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技术、哲学、艺术...一个周期积累的全部智慧成果。\"归航者语气变得激动,\"想象一下,如果能够保存这些珍贵的知识,新周期就不必从零开始,可以避免重蹈覆辙,更快地发展和进步。这就是'周期锚点'计划的初衷——在周期更替的混沌中,保存智慧的火种。\"
\"这个想法本身确实有其价值,\"苏钧承认,\"但浮云子长老提到,随着计划的进行,你的方法变得越来越极端,甚至试图阻止周期更替本身?\"
水晶的光芒变得不稳定,归航者的语气也随之改变:\"浮云子...他从封印中获取的信息不够完整。是的,随着研究深入,我们确实发现了干预周期更替的可能性,但那只是一种理论探索,从未真正实施。最终的灾难是由于其他因素导致的...\"
\"其他因素?\"
\"内部分裂、资源争夺,以及...明昊的背叛。\"归航者的声音变得低沉,充满了古老的怨恨,\"他曾是我最信任的同伴,观星塔的首席,却在关键时刻选择了对立的立场,导致整个计划崩溃。\"
苏钧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名字:\"明昊...你曾说我与他有相似之处。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水晶中的光芒变得柔和,归航者的语气也随之软化:\"明昊...是旧周期最杰出的道者,拥有罕见的天赋和智慧。他能够直观地感知宇宙的脉动,理解周期更替的内在规律。我们曾是最亲密的朋友,共同探索宇宙的奥秘。\"
\"那为何会走向对立?\"
\"理念的分歧。\"归航者叹息道,\"随着周期更替的迫近,我们的观点越来越不同。我主张积极干预,保存关键知识和存在;他则坚持顺应自然,认为强行干预只会带来更大的灾难。最终,这种分歧演变成了公开的对抗。\"
苏钧感到一阵莫名的共鸣,仿佛能够理解明昊的立场:\"你认为他是错的吗?\"
\"当时,我坚信他是错的。\"归航者回答,\"但经过漫长的沉眠和思考,我已经不再确定了。也许,我们都只看到了真相的一部分。也许,真正的智慧在于理解并接受变化的必然性,同时尽力保留值得传承的精华。\"
这种反思让苏钧对归航者的评价有所改变。一个能够反思自己过去决策的存在,显然不是简单的偏执狂或野心家。
\"那么现在,你对新周期有什么看法?\"苏钧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有趣而令人担忧。\"归航者回答,\"我通过水晶能够感知到的信息有限,但足以看出新周期已经发展出独特而复杂的文明和秩序。然而,我也感知到了某些...熟悉的危险信号。\"
\"什么信号?\"
\"能量失衡、周期律动的不稳定、隐藏的混沌因子...与旧周期末期非常相似的迹象。\"归航者严肃地说,\"如果我的判断没错,这个新周期可能已经进入了成熟后期,距离下一次周期更替不远了。\"
这个评价令苏钧震惊不已:\"你是说,新周期已经接近终结?但根据我们的理解,新周期才刚刚步入成熟期!\"
\"时间的感知是相对的,\"归航者解释,\"从宇宙尺度看,周期更替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可能持续数万甚至数十万年。但前兆可能在很早就已显现,只是大多数存在无法察觉。\"
\"如果真如你所言,我们该如何应对?\"
\"这正是我希望与你合作的原因,\"归航者的声音变得更加坚定,\"旧周期的经验教训可以帮助你们更好地准备和过渡,避免我们曾经犯下的错误。不是阻止周期更替,而是引导它以最和谐的方式进行。\"
苏钧陷入了沉思。如果归航者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么道源殿和其他守护组织面临的挑战将比想象中更加严峻。但同时,这也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机会——有了旧周期的经验和知识,或许这一次周期更替可以更加平稳,损失更小。
\"我需要时间思考和验证这些信息,\"苏钧最终说,\"但我愿意继续与你交流和学习。\"
\"明智的选择,\"归航者赞许道,\"验证是智者的责任,盲从只会导致灾难。我期待着我们未来的合作,年轻的道者。\"
冥想结束后,苏钧睁开眼睛,感到既震惊又疲惫。这次交谈提供了大量需要消化的信息,尤其是关于周期更替临近的警告。他决定先休息一晚,明天再与林霜和北辰分享这些发现。
次日清晨,苏钧将林霜和北辰召集到自己的私人会议室,详细转述了与归航者的对话。
\"周期更替临近?\"林霜惊讶地重复,\"这太难以置信了。\"
\"但如果是真的,那么许多近年来的异常现象就能解释了,\"北辰思考道,\"能量波动的增加、空间扭曲的频发、甚至是界域之门的不稳定...\"
\"无论如何,我们需要更多的证据,\"苏钧强调,\"归航者的观点是宝贵的参考,但我们不能仅凭他一个人的判断做出重大决策。\"
\"那么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林霜问道。
苏钧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首先,我们需要独立验证归航者提供的信息,特别是关于周期律动的观测和分析。其次,我们要在不惊动大众的前提下,开始准备应对可能的周期过渡。最后,我打算亲自探索旧周期的更多遗迹,寻找可能对我们有帮助的知识和技术。\"
\"听起来是个庞大的计划,\"北辰评论道,\"但如果真如归航者所言,那么我们别无选择。\"
\"确实如此,\"苏钧点头,\"这可能是道源殿有史以来面临的最大挑战,但也是最伟大的使命——引导整个周期的和平过渡。\"
三人相视一笑,在这个重大使命面前,他们找到了新的共同目标。而水晶中,归航者默默观察着这一切,心中既有欣慰,也有隐忧。历史似乎正在以一种微妙的方式重演,但这一次,或许结局会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