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回来了。但还是没买到米饭或水煮面什么的,都是这些‘柴皮’,你们就凑着吃吧。”“好吧,我们‘入乡随俗’,也学着吃‘柴皮’。来,幺妹快拿着吃吧。”揭挂娇边说话边拿一块给了喀咮。但喀咮看见“柴皮”就没有胃口了。但她还是接过“柴皮”,不过,她一直拿着“柴皮”不动不放,一直拿着。“喀咮,大难为你了。你就慢慢吃一点吧。”“我不是吃不下,是肚子不饿,还不想吃。”“可是,已经到餐了,你怎会不饿呢?快点吃吧,遇到狼群也有力气对付啊。”“遇到狼群?如果雪豹和狗熊呢?我们有办法打赢它们吗?”“当然有办法打赢它们啦,可以随时打赢它们。但我们不能杀害它们。”“为什么不能杀害它们?它们是畜牲啊。”“它们虽然是畜牲。但我们进入它们的领地了,干扰它们的生活,是我们无礼在先,所以,我们不能伤害它们。”“野马和野驴不会攻击人吧?”“蚂蚁遭到侵略也会攻击人,何况是野马、野驴?”“这可惨了,这么多种类的畜牲,我们如何打赢它们?”“畜牲种类虽多。但它们语言不相通,不会群主动攻我们,就算群主动攻我们也不用害怕,畜牲是无法战胜人类的。况且畜牲是单一攻击人类,而且脑子跟人类是无法相比的,人类有千千万万种方法算计畜牲,而畜牲永远都是畜牲,无法算计人类,所以,不用害怕任何畜牲,不过,喀咮不会武功,更不会轻功,跟畜牲搏斗是没有胜算的,最致命的喀咮没有一点轻功,没有轻功的人在猛兽面前等同于畜牲的猎物,喀咮记住,不要离开我,除非你认为有百分百保证安全,不然,你不能离我半步。”“惨了,这时候才知道没有武功是很可怕的了。”“你不要害怕啦,有你丈夫在,安全就一定在。”
“老头子,明天怎么办?”“我想暂时不要赶路,就留在这里适应环境,等我们完全适应了才动身,应该这样子,我们确定没有危险了、有把握了才动身。”“好吧,这个想法不错,不然,如果冒然前进不知道有什么后果了。”“好啦,就留在这里吧,或者明年再走。”
从此,支灷三人不断挑战恶劣环境,测试能否继续往昆仑山走去。八个月后,经过反复测试,完全掌握这里的气候了,并了解昆仑山的方向,甚至打听到亦力把里在哪里了。由于喀咮长年在低海拔环境里生活,很难适应高海拔气候,经过全面测试和考虑,如果继续往昆仑山走去可能存在很大风险。但支灷认为不能半途而废,再次请教当地有经验的人,怎样克服高海拔的气候。有一位经验丰富大夫说:“想适应高原环境,必须习惯稀薄空气,首先要具备健康身体,没有基础病,尤其没有心肺疾病。”支灷经过考虑,仔细研究揭挂娇、喀咮和自己身体,是否潜在着危险等等,一番深思熟虑考虑之后,三人决定前往昆仑山了。
接着,再次购买防寒皮绒衣和食物等用品,在次年正月开始向昆仑山走去。此时寒风猛烈,双耳被霜冻“烤”的要掉下来了。但支灷三人是有备而来,咬紧牙关,克服一切困难,经过绰斯甲、尖巴塘,在大河坝设治局短暂停留,这里的官府看到支灷和揭挂娇都是老人了,虽然他们戴上防风皮帽,但还是裹不住两鬓白发,就这样,官府也不为难支灷三人了。原来,支灷的头发早已变白,没有一根是黑冰龙发了。由于数月来没有摘下皮帽,连揭挂娇和喀咮也没有发现支灷早已白发苍苍,成为真正的白发老人,因此,他们所经过的官府都没有为难,一切放行,一个月后到达金川,经过杂谷安,三月天气也非常寒冷。喀咮虽然出身贫寒。但她并没有经过多少苦日子,小时候的饥饿很容易忘记,最深刻饥饿发生在青年时代,但她年“年轻气盛”,又是家里最小的,多多少少都有点“小皇帝”气派,所以,要饿肚子也是父母亲和哥哥先挨饿,喀咮基本不是最饥饿那一个。现在进入极限生存环境,各种条件非常恶劣,连喝一口水也尔足珍贵。可是,喀咮终于挺过来了,不叫苦,不埋怨支灷,更不怨天怨地,一切看淡,顺其自然。每天顶着饥饿跟着支灷往“瑶池”进发,经过松潘草地、卓格尼玛,晚秋时到了洮州卫,在保安堡短暂停留,冬季到达归德千户所,次年二月初到了西宁卫,但支灷三人没有停下,继续往西北走去,三月到了丹噶尔。支灷立即寻找客栈。他道:“我对不起喀咮了,前年跟你说去一个月就回家,可是,我们走了三年多才到这里,喀咮说吧,需要我补偿你什么?”“嘿嘿…普娃大可爱了,快去找客栈吧,我要住它三几年再说。”“呵呵?喀咮不生气?”“生什么气啊,我还要谢谢你呢,没跟你出来还不知道天下原来是这么大,不知道生命原来是那么脆弱又那么顽强,如果不出来一辈子都活在井底里了,那是多么愚蠢的人啊。”“不,喀咮不要这么激动,也不要这么轻浮过去的日子,要以原来的心态去看待,事物要一分为二去辨断,甚至你花了浑身解数还不能彻底看透事物全部,你认为今天做的事是对的,但明天有人认为你是错的,一个有知识的人,一般要静心气和看待任何问题,下决论过早可能很尴尬,凡事要保留三分,最好让后人去评判对错,对自己说大多漂亮的话实际上是很丢脸的,好了,我累了…”“慢点慢点,瑶池在哪里?亦力把里在哪里?”“瑶池只是一个传说,哪里有什么瑶池?当然有一个盐池,不过,我知道亦力把里在那个地方了,或者说,要去亦力把里还要走一千或四五千里。”“什么?此去还有那么远?我以为很快就到了,好像快到天边了。”“可能还有很远啊,再走…好了,喀咮,我们不跟谁有约定,没有协议去迟了就是违规,或者要赔偿,我们是自由的,只是不忘记我们是续命而来就是了。”“普娃,我心态解放了,很多事情已经看开了,可是,我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不要大忧虑啦,回不了就…”“好吧,祈求上天保佑我的普娃平平安安,保佑揭姐姐健康长寿,保佑我们平安回到暹罗国程逸村,我们要看到自己的儿孙…”喀咮终于流下人生中第一滴泪水。支灷和揭挂娇站在一旁不言不笑,也没有安慰喀咮,一直不说话。
直到晚上。支灷才说道:“是我对不起喀咮,你就骂我一顿吧。”“我流泪跟你无关,是我太激动了。”“谢谢喀咮,在非常时期也说我好话。”“我没有啊,真的没有。”“好啦,喀咮,阿娇,你们留在客栈,这里沙尘味很浓,尽量不要外出,中午太阳出来了,暖和了可以出去晒晒太阳。但我问过了,本地人说,不要去盐池那里玩,更不能喝盐池水,有毒,吃了很危险。”“老头子要去哪里?”“去亦力把里,然后抓大耳鼠。”“普娃要去多久才回来?”“这个说不准。”“我们为什么不一起去?”“你们不怕辛苦就一起去吧。喀咮刚到这里就说‘找客栈住它三几年再说’,我认为尽快完成自己的事,不然就来不及了。”“普娃,我只是随口说说的啊,你怎么能当真话呢?好,我们明天继续赶路,不然,时间过去了真的来不及了。”
次日,支灷一伙按时出发,冒着一股很浓沙味往西北走去。他们一直不敢使用轻功,原因是怕迷路,在刚到四川绰斯甲喀咮就缺氧昏迷,所以,支灷三人一直是小心翼翼往前走。“老头,我肚子很饿了。”支灷马上停止脚步,放下包袱,一边解开包裹一边道:“喀咮也饿的手软脚软了吧?”“没有,我只是感觉饿了。”“老头子,我要喝水。”三人经补充食物和饮水之后又马上赶路了。“普娃不是说有野狼和雪豹吗?”“师父是这样说的。”“还好,连野牛也没有见到。”“喀咮,你不要说那些东西啦,没有那些东西更好嘛。”“没有当然更好,如果真的有了还不知道怎么办呢。”“有就杀,吃它们的肉,喝他的的血。”“老头子不要这样说啦,我听见就恶心了。”“说说而已,不是真要吃狼肉啊狼血啊。我也吃不下。”五天后到了甘州。“老头子,我们很久没洗澡了,全身脏死了,我们全身泥垢,很像乞丐了。”“只要不影响生活,其他的都不是什么事了。”“好像也不影响什么生活。但不洗澡总觉得很不舒服。”“快走吧,在这些地方哪里有水洗澡?快点走,趁天黑前到一个集市找地方避风。”但他们一路上没有遇到可以避风场所,不过,皮绒衣穿的厚,晚上也不会被冻坏。三天后到达嘉谷关。揭挂娇和喀咮都是女人,对眼前的嘉关没有任何兴趣。支灷则相反,其对任何事都有兴趣,尤其是嘉关,他表现有极大兴趣,这是不是男人的天性?支灷开始并不知道脚下就是嘉谷关,小时候陈灳多次说过嘉谷关的传奇,因此,“传奇”就刻在支灷脑子里了,敬佩嘉谷关,向往嘉关的“美丽”。
“阿娇,喀咮,今晚陪我出去走走。”“如果遇到野狼怎么办?”“没有野狼的,我们一直没有遇到野狼嘛。”“好吧,我们也习惯了,不怎么累了,去就去吧。”
晚上,支灷三人到周围游历。
“老头子,这里叫什么地方?”“什么?阿娇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天下第一雄关嘉谷关。”“我不知道啊,‘天下第一雄关’是什么意思?”“‘天下第一雄关’特指嘉谷关,天下只有其一,没有其二的第一大关,因它地势险要、建筑雄伟,是军事防御主要关隘,也是跟外国搞生意的主要关口,所有人员出入都要验明身份,签发通关证件等等之事都首先在这里完成,因为嘉峪关东闸门处在嘉峪山的西麓而得名,也是朱无璋对万里长城沿线修筑最早、规模最壮观的关隘而得名,它取代玉门关,玉门关在…在哪里我忘记了…”“你不是说嘉谷关取代玉门关吗?”“当年师父是这样说过,但我一时忘记玉门关在哪里了,好啦,不管它在哪里,但你们有听说过‘春风不度玉门关’吗?”“你刚才说忘记玉门关了吗?还提它干嘛呢?”“我在说嘉谷关的故事,师父说,嘉谷关与榆关都是天下第一雄关,一个在西,一个在东,相隔万里,但它们遥相呼应,是闻名天下的第一大关,当然,还有一个叫做‘镇北台’,它跟嘉谷关一样,也是非常雄壮的关隘,它在陕西榆林卫红山之顶,镇北台建于万历年间,嘉谷关、榆关和镇北台并称‘长城三大奇观’…”“榆关在哪里?”“榆关在北直隶永平府东北部三四十里处,我比较熟悉榆关,到过榆关很多遍了。”“你说那么远干嘛,这个嘉谷关有多少年了?”“听说不是很久,是朱无璋建的,玉门关是汉朝建成的。虽然嘉谷关建成年代不久。但嘉谷已经关取代千年历史的玉门关了,不过,嘉谷关具体是哪一年建的不清楚了,但最多不超过三百年。”“普娃说嘉谷关主要是军事防御作用,那嘉谷关肯定有将军和兵马吧?这里很安全吧?”“当然有将军和兵马。但安全就很难说了,其实如果不跟外国人发生战事,嘉谷关还算安全,相反,如果跟外国发生冲突首当其冲就是嘉谷关,也是最不安全的地方。当然,如果国家强大,当然没有敌人敢窥视嘉谷关了,不过,从长远看还是国家中心地带安全,因为嘉谷关地处偏僻,人烟罕至,消息闭塞,发生内乱必先诛嘉谷关,因为它有将军和兵马,所以,奸臣弄权、皇宫夺权、民间造反等等都考虑先拿下嘉谷关,因为,最安全的地方和最不安全的地方都在嘉谷关。”“我听懵了,嘉谷关到底是安全还是不安全?”“大体上不安全,它是通往外国的隘口,怎么可能安全?”“老头子还有话要说吗?如果没话说了快去玉门关看看,反正晚上也没事可做。”“我忘记玉门关在哪里了。”“我以为你想起来了?”“阿娇如果真想去,我现在回去问别人就是了。但不知道近远啊。”“不要问了,快回去休息,明天赶路吧。”“好吧。”
次日巳时,支灷三人备齐食物就往西边走去,经调查得到消息,玉门关要往西走二百六十多里。当然,支灷不是专程去玉门关探究的,是去亦力把里抓大耳鼠的。他们认为,如果顺路经过玉门关就停下看看,不顺路就算了,反正现在也不是兵荒马乱年代。
三天后傍晚到了沙州卫,第四天后中午到了玉门关。这里也是寸草不生,茫茫万里戈壁,满眼荒凉。
“果然是‘春风不度玉门关’啊!”“普娃说很多遍了,‘春风不度玉门关’是什么意思?”“你不要想的大复杂嘛,也不要想的大深奥,就直接解释,‘春风’,意思是一切好的东西吧,‘度’,这里作‘运’字解释吧,也就是一切好的东西都无法运到玉门关了。”“哦?为什么好东西无法运到玉门关?”“喀咮难道看不见漫漫黄沙吗?万里没有一个人影,谁会把好东西运到玉门关?也无法运到这里啊。我们如果不是有备而来,也一定饿死在苍茫的黄沙之中了。”“普娃,想不到我们会走到这一步,永远回不去了…”“对不起喀咮,我不该欺骗你,其实我是有备而来,不打算活着回去了…”“不!你一定要活着回去!揭姐姐也要活着回去!我们都要活着回去!”喀咮说完后突然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哭的非常伤心,每句哭声都离开儿女,舍不得抛下儿女就这样死去,啧备支灷为什么这么无情,为什么要欺骗她,为什么要到万里之外寻死,为什么不欺骗勿更、琼聪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