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神婆她装神弄鬼骗了我大伯娘,还怂恿我大伯娘来加害于我,于情于理我都要把她送去官家,让官家判一下,该怎么判就怎么判。”阮柒禾说完那角落的刘神婆似乎抖得更厉害了。
“哦?你要将她送官?可她现在这样疯疯傻傻的,官家能审出来什么?”松崖道长眉头微挑面带笑意地问道。
“她现在疯傻我也拿不到钱啊,倒不如送去官家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我听说这种骗子官家会在县里贴出告示,全县通报恶人事迹。”阮柒禾点到为止,她想这个刘神婆应该明白全县通报的后果。她家里应该也有儿子,如果她疼儿子总不能让自己儿子有个坐牢的娘,这样她儿子的前途不就尽毁了么。这个世界只要有儿子的家庭是砸锅卖铁也要让儿子去念书,万一中个举人秀才的那就是祖坟冒青烟了,要是中个状元那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阮柒禾猜的没错,刘神婆家里确实有儿子,还不止一个,大儿子已经成亲,孩子都快六岁了,二儿子和小儿子正在念书,都是童生,都在想着明年下场去考秀才呢。要是这个节骨眼上她因行骗被官家抓住坐牢,那自己儿子的前途就算是毁了。那么自己那两个儿子儿媳不恨死自己啊。
“我不要去见官!我不要去!”刘神婆激动地挣扎着,挥舞着双臂,试图冲出人群跑出去。奈何吸入的软骨散药效还没完全散去,根本使不上多少力气,没两步就被村民按住了。
“看来你也没疯听得见我们说的什么,你赶紧把我婆娘今日给你的三两银子还给我!不然就抓你去见官!”阮云山伸出手讨要银子,威胁道。
“我……我给,我给你,你不要送我去见官!求求你了,我这就给你!”说完刘神婆就哆哆嗦嗦地在身上摸来摸去,摸出来三两银子,递给了阮云山。
阮云山一把抓过银子,愤愤地哼了一声,就把银子给了柒禾,说道:“柒禾啊,今日是你大伯娘中了恶鬼的计,是她做的不对,这赔偿你先拿着,就不要跟她计较了,啊?”
柒禾接过银子,掂了掂,眉眼带笑地说道:“大伯瞧您说的,我们是一家人哪来的隔夜仇,大伯娘今日是被烂心烂肠的恶鬼附身,做的事都是身不由己,我自然能体谅的。不过大伯日后可要好生照顾大伯娘,可别让她又被恶鬼附身了,不然下次我还得帮大伯娘驱鬼,那可是个体力活,我一个十岁的孩子细胳膊细腿的,哪儿做得了这种体力活?”阮柒禾越说嘴角咧得越开,边说还边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腿。
“额……是是是……大侄子说的是,我就先带你大伯娘回家休息,顺便去给你凑剩下的二两银子。”阮云山被阮柒禾堵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只能胡乱答应着,背着张梨花就往回走。
见阮云山两口子都走了,跟着一起来的人也说着散了,文玉娘突然问道:“那这神婆怎么办?她作恶多端就这么放了?村长?”
“找个人去隔壁后崖村通知她的家人来带她回去吧。她今日也受了不少惊吓,就算是给她一个教训了吧!”齐村长叹息一声,他也想给这个神婆一点教训,但他也得为全村人着想,他并不想引起两个村子的斗争,毕竟这个刘神婆在后崖村还是挺有威望的。
“但是她回去后保不齐还会搞出什么事来报复我们呀。”文玉娘担忧地说道。
“没错啊,村长要不还是报官吧?”有人提议道。
“报什么官?!你们云崖村的人要出尔反尔么?!刚说好了给三两银子就不报官的!”一听要报官刘神婆就又开始发癫起来。
“没事,村长她会遭报应的,她回去要是敢报复,就等着报应在她儿孙上吧!你说是吧,松崖道长?”阮柒禾看她发癫也不在乎,只管戳她肺管子。她发现松崖道长的名头似乎很好用,就算是刘神婆好像也很信服很敬畏他。所以她朝松崖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他是否能懂她的意思。
“嗯,莫道因果无人见,远在儿孙近在身。你好自为之吧。”松崖道长一脸正色地颔首说道。
“什……什么意思?!道长?您这是什么意思!?您说清楚啊?”刘神婆听完松崖道长的批语愣住了,神情慌张地追问。可松崖道长不再理她。
“就是你做的恶事会报应到你儿孙的身上的!”文玉娘好心替她解答。
不,不要,她自己做的恶报应到自己身上不就行了么?为什么要报应到自己儿孙身上,他们是无辜的啊!她做这些都是逼不得已的啊,这个世道,为了活下去什么事不能做,做就做了为什么要牵连到自己无辜的儿孙们!她不信!她追上去想拉住松崖道长问清楚,却被齐村长叫来的人拦住,将她抬回后崖村。她拼命地挣扎想挣扎下来去找松崖道长,可三四个身强体壮的婆子拉着她,她怎么做都无济于事,只能乖乖地被送回后崖村。
后来听送人的婆子回来说,他们把人送回去的时候,她家大儿子来接的,见她这副魂不守舍神神叨叨的模样当场就发怒了,还扬言要来讨说法。在场的几个村民立马就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把刘神婆坑蒙拐骗的事说的清清楚楚,还说了松崖道长那句批语。那大儿子一听批语,当时脸都黑了,看着刘神婆的眼里尽是厌恶之色。好在后崖村的村长还是个明事理的,就让几个村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