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江氏心里突突的,茫然道“殿下言重了,您有话不妨直言,能帮到的我们一定帮,哪里用的上您一个求字!”
长公主闻言心里略松了一口气,换了一副恳求的神色,道“不瞒您说亲家母,景元虽然已经服了解药,但一直昏迷不醒,我实在没办法,昨日去了趟钦天监,钦天监的监正说景元需要在八月初六日这天找个龙年出生的木命女子给他冲喜才有可能度过此劫,我就想着这不是巧了吗,泱泱就是龙年出生的木命女孩子。所以,我就想着……能不能把景元和泱泱的婚事提前?”
长公主说完眼神祈求的看着江氏,盼着顾府能够答应下来。
其实她早就想好了,若是顾府实在不愿意,她也不强求,到时再花大价钱去民间找个龙年出生的木命女子来给儿子冲喜,她总不能眼睁睁的放弃这唯一救活儿子的机会!她就怕萧慎到时候真的苏醒过来,看到给他冲喜的人是个素不相识的女人肯定会难过的,所以她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这么做的。
闻言,江氏瞬间白了脸。
八月初六?今日可是八月初一,也就是说婚期定在五天后?
这要是冲好了倒还好,要是冲不好,那泱泱的后半辈子岂不是要守寡?
想着女儿后半辈子孤苦伶仃的身边也没个依靠,江氏瞬间不淡定了,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如何开口。
心里开始天人交战,泱泱作为萧慎的未婚妻,萧慎现在生死未卜,给萧慎冲喜这件事不管从道义上还是礼法上,顾府都应该答应的。只是要拿女儿的后半生去赌,江氏还是有些舍不得。
但若是不应吧,她又觉得太过绝情了,毕竟景元那孩子真挺好的,待人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对泱泱也是真好,她也一直挺喜欢的。
哎!长公主这不是给人出难题么!
长公主见江氏面露纠结,心里明白江氏的顾虑,她完全可以理解,谁家的女儿也不会愿意送去给别人冲喜的,但现在不是没办法么,但凡有一点办法,她也不愿意委屈了泱泱。
长公主见状立即给江氏吃一颗定心丸,保证道“您放心,我现在是尽人事听天命,要是景元因为冲喜能醒过来就最好不过,若是醒不过来……”说着长公主也红了眼眶,哽咽道“若是醒不过来,我也不会亏待了泱泱,到时候我认泱泱做女儿,给她添一份丰厚的嫁妆风风光光的把她嫁出去,不会让她守着景元的牌位孤独终老的!”
说到儿子的牌位,想着儿子年纪轻轻的就要离开自己,不由得悲从中来,眼泪不由得落了下来。
他相信以儿子对顾珩的喜爱,不会愿意让顾珩守着他的牌位孤孤单单的过下半生的!
而且她也不忍顾珩小小年纪就开始守寡,那是给儿子造孽,况且她也没那么心狠。
这也是长公主做出最大的诚意了!
冲好了自然是最好,冲不好对顾珩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
毕竟谁都知道萧慎现在昏迷不醒,到时候顾珩若是二嫁的话也和初嫁没什么分别。
江氏闻言,心里好受不少,但还是不敢直接拿主意,歉声道“这么大的事,妾身自己也不敢擅自做主。殿下能否宽限几天,容我和我家老爷商量商量再给您答复?”
长公主闻言心中一松,没有立刻回绝就有希望,遂擦了擦眼泪,勉强笑道“这是自然,那我就回府等贵府的消息,希望您能尽快给我答复。”
江氏道“好!”
长公主起身道“既如此,那我就不多打扰了,先告辞了!”
江氏也起身道“那我送您!”
江氏送走了长公主后立即去了松鹤堂找老夫人商议此事!
江氏进门就将长公主的来意说了,随后沉声道“母亲,您说这件事到底是应还是不应?”
老夫人听江氏说完也是吓了一跳,怎么就到了冲喜的地步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但凡长公主府还有其他办法,也不能出此下策!
老夫人也很矛盾,沉思了片刻,叹了口气道“这件事还是问过泱泱的意思再做决定吧!她若是愿意咱就高高兴兴的送她上花轿,她若是不愿意,顾府就算背负骂名也不能同意,老身就拼了这条命也要让长公主打消让泱泱去给萧慎冲喜这个念头,总之不论如何也不能委屈了泱泱!”
“我愿意。”
老夫人话音刚落就听顾珩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随后就见顾珩掀了帘子走了进来。
顾珩本来听小丫鬟禀报说长公主来了府上,大夫人正在作陪。
顾珩很疑惑。
长公主来能有什么事呢?
还是在萧慎服用解药期间。
不会是萧慎已经苏醒,长公主亲自过来报信的吧?
顾珩想到这里有些激动,就想着亲自过去看看。
只是还没等顾珩过去呢,就又听说长公主已经走了。
随后又听说江氏过来了老夫人这边。顾珩就立即赶了过来,没想到到门口就听到了老夫人的话。
她忙不迭的应了下来。
只要有一分希望能让萧慎醒过来,不管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去尝试。
何况不过是冲喜罢了!
若她没有那个福分与萧慎白头到老,那她就守着与他们两人的回忆过日子。
反正她从没想过嫁给除他以外的任何人。
现在嫁过去也正好,她可以光明正大的留在他身边照顾他了!不用再担心别人的流言蜚语,隔天才去看他一次了。
她只是觉得有些对不住老夫人和父母,他们一直这么疼爱自己,现在要亲眼看着自己去赌自己的下半生,他们心里肯定很难过。
但她实在没办法亲眼见着萧慎死亡而无动于衷,只能以后再好好孝敬老夫人和父亲母亲了。
顾珩走进来就直接跪在老夫人跟前道“祖母,娘,我愿意给萧慎冲喜,不论结果怎么样我都愿意嫁给他的,求你们成全!”说着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等抬起头时,额头都有些发红了。
顾珩磕的情真意切,声音哐哐的。
听得老夫人和江氏心尖直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