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疾风骤雨过后,皇上乘坐的马车已经进了城,正往宫门口疾驰而来。
皇上端坐在车中,神色冷峻,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严气息。
马车两旁士兵整齐排列,个个身姿挺拔,手中长枪闪烁着寒光,彰显着皇家的无上权威。
宫门外,皇后崔锦棠和二皇子楚知晟依照计划,已早早跪在那里。
崔锦棠发丝凌乱,昔日华美的凤袍如今沾满雨水和泥土,她的脸颊因一夜未眠而显得格外憔悴,眼神中却仍隐隐透着一丝柔弱与期待。
楚知晟虽身形单薄,却努力挺直脊梁,稚嫩的脸上满是凝重之色。
马车渐近,崔锦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楚知晟的手。
楚知晟感受到母亲手心的凉意,轻轻反握,试图给予她些许力量。
皇上在马车里远远瞧见跪在地上的二人,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待马车停下,皇上缓缓迈出,目光如炬,直直地落在皇后母子身上。
“儿臣 \/ 臣妾叩见(父皇)皇上。” 崔锦棠和楚知晟齐声说道,声音中带着颤抖。
“你们这是何意?”
皇上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在空旷的宫门前回荡。
崔锦棠抬起头,眼中含泪,哭诉道:“皇上,臣妾有罪啊!臣妾被父兄蒙蔽,一时糊涂,竟默许了他们的荒唐行径。
如今臣妾悔不当初,恳请皇上看在多年夫妻情分上,看在晟儿年幼无辜的份上,饶臣妾一命。”
说着,她用力地磕着头,额前的头发沾染上地上的泥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显得愈发狼狈。
楚知晟也跟着磕头,急切地说:“父皇,儿臣知晓外祖父他们犯下不可饶恕之罪,可儿臣与母后实不知情。儿臣愿以余生为父皇祈福,只求父皇饶过母后。”
皇上看着眼前这对狼狈的母子,神色依旧冰冷。
沉默良久后,才缓缓开口:“你们犯下的罪过,岂是几句求情就能抵消的?兴国公等人意图谋反,险些颠覆我朝社稷,这是可诛九族之罪!”
崔锦棠听闻,身子猛地一颤,几近昏厥,但她强撑着,继续说道:“皇上,臣妾愿散尽所有私财,充作军饷,以赎臣妾之罪。只求皇上给臣妾和晟儿一个机会,让我们能在宫中戴罪立功。”
这时,一旁围观的大臣们开始窃窃私语。有的面露不忍,有的则神色冷漠,仿佛在等待着皇上的最终裁决。
楚知翊原本骑马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此时见队伍停滞,忙打马上前查看情况。
当他看到崔锦棠母子二人跪在宫门口,企图用苦肉计获取皇上的怜悯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崔锦棠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如今她这般作为,想必又是在谋划着什么。
楚知翊皱起眉头,目光紧紧地盯着崔锦棠,试图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
然而,崔锦棠却始终低着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她身旁的楚知晟更是满脸泪痕,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不得不说这对母子的演技着实高超,让他这个对他们素来毫无好感的人,都生出了些许同情,更别说是其他人了。
“父皇,别忘了您身上的毒因何而来!”
楚知翊的声音在宫门前冷冷响起,宛如一把锐利的匕首,瞬间划破了僵持的氛围。
他这话一出,全场瞬间陷入死寂,所有人都屏气敛息,目光在楚知翊、皇上与崔锦棠之间来回游移。
皇上原本有些动容的面庞再次变得冷峻,眼眸中怒火翻涌,死死地盯着崔锦棠,那眼神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
他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犹如闷雷在众人头顶炸响:“崔锦棠,朕自认待你不薄,你却在送给朕的香囊之中下毒,你如此蛇蝎心肠,还想让朕饶你,简直是在痴人说梦!”
崔锦棠听到这话,身子晃了晃,差点直接栽倒在地。
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下来,冲皇上喊冤道:“皇上,臣妾冤枉啊,那香囊是臣妾宫中的侍女紫萝所制,臣妾并不知道它有毒啊!”
皇上听闻崔锦棠喊冤,怒极反笑,笑声中满是讥讽:“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紫萝是你身边的贴身侍女,她的一举一动你岂会不知?”
崔锦棠额头再次触地,声泪俱下地说道:“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啊!若是知道,臣妾又怎会将它送给你?
皇上,你就是臣妾的天,是臣妾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臣妾对你的一片真心,又岂会加害于你!”
她抬起头,泪水模糊了双眼,却依然坚定地凝视着皇上,仿佛要将自己的全部情感都传递给他。
“皇上,臣妾自入宫以来,满心满眼唯有你,愿以自身所有,倾尽全力侍奉你,哪怕赴汤蹈火、舍弃性命,亦绝无半点迟疑。臣妾如此爱你,又怎会舍得害你?”
崔锦棠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哀求,她希望皇上能够相信她的清白,能够感受到她对他的深情厚意。
她知道,这可能是她最后的机会,她必须全力以赴,用自己的真心去打动皇上。
楚知翊微微皱眉,目光如利刃般射向崔锦棠,上前一步,朗声道:“父皇,儿臣有话要说。皇后身边那侍女紫萝,并非寻常宫女,她实则是倭人安插在我朝后宫的细作!”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众人皆面露惊愕之色,交头接耳,不敢相信竟有他国奸细潜伏在后宫深处。
皇上闻言,脸色骤变,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翊儿,此话当真?你可莫要信口胡诌!”
楚知翊神色凝重,拱手道:“儿臣岂敢欺瞒父皇。紫萝利用在皇后身边的便利,精心策划了假五阳道长一事,意图谋害父皇,扰乱我朝朝纲。”
崔锦棠听到这番话,脸上血色瞬间褪去,变得惨白如纸,嘴唇颤抖,却再也说不出半句为自己开脱的话。
她心中清楚,楚知翊既然敢如此笃定地说出这些,必然是掌握了确凿证据。
这时,人群中一位大臣忍不住出声问道:“殿下,既然知晓紫萝是倭人奸细,为何不将她带来当面对质,也好让皇后娘娘心服口服?”
楚知翊神色冷峻,目光扫过众人,缓缓说道:“本皇子在荣州除倭期间,亲自与那紫萝较量过,并已将其斩杀。”